周琛一愣:「秦王……」
避開蒼喬是因為皇帝不捨得跟蒼喬起衝突,他懂。【Google搜索】
但為什麼要避開秦王?
明帝單手撐著發脹的額頭靠在桌子邊上,冷漠地道。
「你那好外甥,是個多情種子,真當朕看不出他被明蘭若那丫頭勾了魂麼,為君者可以有無數欲望,卻不能有兒女情長成為弱點。」
既然業兒不捨得,他這個當父皇的就幫他割捨弱點!
周琛眉心緊擰,恨恨地咬牙:「微臣早就說了明蘭若那丫頭就是個不守婦道的狐狸精,早就該死了!」
「把這件事辦好了,對你也有好處,周琛,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明帝冷道。
周琛有些遲疑:「可是陛下,蕭家滅門案剛被徐沐言那老匹夫捅出來,朝野上下的目光都在蕭家一案上,明蘭若如果出事,一定非常扎眼!」
畢竟明蘭若雖然姓明,可她是蕭帥的外孫女。
明帝冷笑了一聲:「就是因為她是蕭帥的外孫女,才必須死,從源頭上都沒了最後的苦主,還有什麼好查的?」
他頓了頓,眼神陰狠凌厲:「何況,朕就是要警告這群愚蠢的臣子知道,朕是天子,朕說不查,沒有理由,就是不許查,誰查了,就會死人!」
殺了明蘭若,就是叫他們看看。
有些事即使不能放在檯面上說,就算名不正言不順,他要做也就做了!
當初,他名不正不言順,不也坐了這皇位嗎!
「那要不要把徐沐言那老匹夫也跟著……除掉?」周琛目露凶光。
不是徐沐言那老匹夫,他也不會二十多年後,還為蕭家滅門案擔憂!
明帝卻沒好氣地一揮衣袖,將桌上唯一放著的茶壺也摔在地上:「你是四肢斷了,腦子也壞了嗎,徐沐言死了,那群文臣能跑到朕的寢宮來死諫喊冤,難道朕還能把他們全殺了?」
死一個明蘭若,最多是一個徐沐言來「死諫」,死一個『耿直』的二品大員大理寺卿,來死諫的能把他宮門口埋了!
周琛噎住了:「陛下,臣只是……為您著想。」
明帝深吸一口氣,不耐煩地道:「閉嘴,你們都以為朕是年紀大糊塗了,才寵信蒼喬,可瞧瞧你們哪個有他能幹,懂得朕的心意,能讓朕省心省事?」
「你們但凡有一個及得上他知情達意辦事妥帖,朕給你們也封九千歲又怎麼樣!」
這群蠢貨完全搞反了因果關係,就是因為有了蒼喬,他才能從那麼多繁雜俗物里掙脫出來,有更多的時間修仙和享受帝王人生!
明帝沒好氣地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事情牽扯上蒼喬,朕還需要用你?如果明蘭若是你外甥女,蒼喬今晚就能把她腦袋放在朕桌子上,還叫外頭人一點都會懷疑是朕指示的!」
從兒子到臣子沒有一個有蒼喬貼心的,說的話全都蠢得不過腦子,叫人頭疼!
周琛又氣悶又惱恨,臉上卻不敢顯一點。
他漲紅了老臉:「是,陛下,臣一定不負所托!」
「你不負誰所託?」一道蒼老的女音響起。
周琛一看門口,竟是太后,他恭敬地喚了一聲:「微臣見過太后。」
明帝見狀,眉心一擰,示意周琛離開,自己親自下來去攙扶太后:「母后怎麼來了。」
太后瞧著周琛走了,看向明帝冷冷地問:「蕭家就剩下半條不姓蕭的血脈了,你是不是也要斬草除根?」
她一聽到徐大人在朝上揭穿蕭家滅門一案,逼得皇帝下令徹查,就知道大事不好,匆匆趕來。
果然就見明帝遣退左右,只留下周琛這個當年和他狼狽為奸的傢伙,她猜測必定是為了殺人滅口。
明帝蹙眉:「母后在說什麼呢,朕還要靠著那丫頭治馬上風呢!」
太后冷冷地看著他,許久才道:「文山,哀家現在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兒子,你是什麼秉性,哀家一清二楚。」
明帝聞言,面無表情地道:「朕是什麼秉性?朕只想坐穩江山,剪除不利之人」
太后顫了顫,咬牙怒摔開他攙扶自己的手:「心狠手辣,多疑擅妒,你到底哪裡像哀家和你父皇的兒子!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就蘭若那麼一個小姑娘,你都不放過!」
「對,朕不放過,朕連她兒子都不放過,那又怎麼樣,朕是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明帝陰狠地冷笑。
太后身形顫了顫,指著他:「你……你……是要氣死哀家嗎!」
覃嬤嬤趕緊扶住她:「娘娘消消氣,您可不能生氣。」
明帝面無表情地道:「母后說朕心狠手辣,多疑善妒,絲毫不像你和父皇,對啊,朕怎麼像,從小你和父皇就疼皇兄,朕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可三歲就不在你身邊教養,朕怎麼像你們!」
太后咬牙怒道:「那是因為你皇兄的母妃是為了救哀家而死,哀家才將他接到身邊!」
「你從小性子就偏激陰狠,三歲就能活活掐死陪伴你的貓和鳥兒,你父皇才讓你跟著大儒修身養性,可你都修出了什麼!」
明帝雙目發紅地冷笑:「掐死只貓,掐死只鳥怎麼了?什麼大不了的,朕當初是嫡皇子,就是殺人又怎麼樣,你們如此偏心,還要我修身養性?」
他陰厲地怒吼:「也虧得朕不像你們,你和父皇養的好大兒懦弱無能,我取而代之成為天子,殺了他又如何,他有真本事,就該早早發現我的陰謀殺了我!」
太后渾身顫抖,幾乎要暈厥過去:「你這個……你這個逆子!逆子啊!」
覃嬤嬤嚇得趕緊往她嘴裡塞藥丸子:「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別生氣!」
她朝著明帝哭求:「陛下,求您少說兩句吧,你們終歸是母子,太后是您唯一的娘啊!」
明帝看著太后慘白的臉色,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去,冷道:「如果太后不是朕的親生母親,能站在這裡數落朕,還安然無恙?」
說罷,他擺擺手:「行了,把太后扶回去,這段時間,太后就不要出慈安宮了,好好養病!等事了再說!」
太后不敢置信地指著他,顫了顫:「你……你是要軟禁哀家!」
明帝不耐煩地拔高了嗓音:「來人,送太后回宮靜養!」
被打發得遠遠的太監們趕緊匆匆過來。
太后怒極,一甩袖:「不用你送,哀家自己走!」
說罷,她撫著覃嬤嬤蹣跚地離開。
看著太后離開的背影,明帝煩躁地道:「去東廠喚蒼喬過來,讓他去打發那些嘰歪的文臣,朕要去修身養性,修仙了!」
說罷,他也拂袖而去。
太后踉蹌地走走歇歇,她看著九曲白玉橋下的池水,閉了閉眼——
「去給若若那丫頭傳信,想辦法離開京城,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別回來了!」
說著,一向要強的老太太忍不住捂住臉,老淚縱橫。
「哀家欠了她的、欠了蕭家和明家的,這輩子怕是還不上了,哀家沒用啊,護不住她了。「
她到底生了個什麼東西啊!
覃嬤嬤只覺得太后仿佛瞬間又蒼老了十歲,她紅了眼圈:「是,太后娘娘。」
……
東廠
「小娘娘的棋局,可是布好了?」蒼喬坐在一盤棋面前,單手撐著額側,捏著一枚白子下在棋盤上。
明蘭若坐在他對面,瞧著他指尖比那棋子還白皙,貝殼似的指甲還泛著紅,不免有點心不在焉:「嗯。」
這人怎麼好像越來越騷氣了,不是染指甲了吧?
「瞧什麼呢,你看你棋子下哪裡去了?」蒼喬挑眉,朝她腦門上彈了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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