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賠上美色治病的大夫

  明蘭若沒等他反應過來,另外一隻手忽然捧住他的下巴,將他抬起臉來看自己。記住本站域名

  她垂著眼眸,定定地上下打量他還有些扭曲和詭異的面孔:「說吧,以前發生過什麼類似的事情,讓你忽然這樣發作出來?」

  喬炎,不,這一刻的蒼喬瞬間臉上褪去血色,本來蒼白的面孔有點泛出青色的猙獰來。

  女子淡冷毫無情感,如大夫打量病人的目光,卻仿佛有穿透人心的能力,讓所有陰暗無所遁形。

  他猛地直起身體,轉身冷冷地道:「我去洗一洗,你這裡處理首尾乾淨點。」

  說罷,他轉身離開。

  衛野正捧著一盆水和抹布站在門外,瞧著他出來,又本能地退了一步。

  「沐房在哪。」他淡淡地睨了衛野一眼。

  衛野立刻微微躬身道:「一樓右轉就是了。」

  「可乾淨?」他沒表情地問。

  衛野恭敬地道:「浴房裡有溫泉池,水是常新的,很乾淨的。」

  蒼喬不再多言,逕自離開,衛野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很奇怪——

  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就給人家躬身低頭了?

  可那個男人身上的氣勢比顧將軍還深不可測,讓人忍不住就覺得不能直視對方,得恭恭敬敬說話。

  衛野直起身體,瞧了眼喬炎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暗戳戳地抽了口氣。

  他沒見過一身血還特別好看的人,好看到驚悚……

  可是,也很恐怖。

  他進了門,一邊擰了帕子開始收拾地上的血,一邊忍不住嘀咕:「小喬,你哥看起來好可怕……你……不過,謝謝他。」

  至少瞧著顧二這死狗的樣子,這些天他不用忍受對方的折磨了。

  明蘭若沒說話,坐在顧文淵身邊,一邊運針如飛,一邊往他嘴裡塞了顆含有大黃尿的好藥。

  衛野進進出出地端出去好幾趟,明蘭若給顧文淵善後,聽得他昏迷中呢喃了點什麼。

  她聽得愣了愣,但也沒有說什麼。

  一刻鐘之後,見顧二果然呼吸穩定了下來,她寫下一份藥方給衛野。

  「這裡頭是補血的藥方子,是在裘叔的藥方上做了改進,你拿去,別叫那裘叔看出問題來,這幾天也不要讓裘叔替顧二上藥,免得露餡。」

  衛野慎重地點點頭,他知道要怎麼辦事兒,帶著小喬進廚房前,他就打發走了所有院子裡伺候的人。

  沒道理別人把折磨他的混蛋弄殘了,還要別人來收拾首尾。

  明蘭若起身,又吩咐了一句:「我去看看我兄長,還有,我兄長他並不是赤血的人,是朝廷的人。」

  衛野一愣,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這是什麼意思?

  但他知道自己和她接頭的消息,只能僅限於在她和自己之間知道。

  「我懂了。」衛野點點頭。

  明蘭若逕自起身下樓,去了浴房。

  浴房裡果然有溫泉水流的聲音。

  她神色微動,逕自打開房門進去。

  果然看見幔帳垂下處,有一處挺大的青玉浴池。

  一道肌理分明的性感身影泡在池子裡面,他敞著雙臂靠在浴池邊上,烏髮濕漉漉地被他全部撥到腦後,垂在浴池邊上。

  蒼喬潮濕的眉目冰冷,霸氣而優雅,只是皮膚過於蒼白,加上唇色殷紅多了幾分非人的氣息。

  明蘭若走了過去,淡淡地問:「洗完了嗎,督主大人,我們該回去了。」

  他已經卸了人皮面具,展露出他原本的精緻五官,但卻攏著一層戾氣和奇怪的陰鬱。

  蒼喬沒有動作,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明蘭若忽然走到他身後,單膝點地,學著他剛才的樣子彎腰低頭,卻伸手捧住了他潮潤蒼白的臉,向後一扣——

  逼著他仰頭抬臉看自己。

  「怎麼,還病著,就不想理我這個大夫了?」

  她清艷的眼眸垂在他冰冷的眸子上方,定定地看著他。

  蒼喬眸子黑沉似深淵,沒什麼表情地冷冷開口口:「放開,你先回去!」

  明蘭若笑了,氣笑的,

  她挑眉:「千歲爺,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少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吧?」

  她在他鼻尖上吐氣如蘭:「居然問顧二想不想睡你?我才是那個……睡了你的人!」

  說著,她低頭,不客氣地直接堵住他準備說話的殷紅薄唇。

  蒼喬幽暗的鳳眸微眯,卻被她咬了一口在舌頭上,忍不住悶哼一聲:「唔。」

  只覺得一股暖意從她唇間渡過來,淡淡的草藥芬芳,似有濃烈的藥物順著她的舌尖頂進他嘴裡,就這彼此的津液入喉。

  這個姿勢的親吻,被扣著向後仰頭的人並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難受的。

  可她熟悉柔軟的唇覆在他唇舌間,以唇餵藥的時候,蒼喬的指尖微微扣緊了青玉的台階邊,忍耐著,卻沒有動作。

  沉默地承受這樣的「折磨」和「難受」。

  明蘭若餵完了藥,卻沒有打算抬頭的意思,反而眯起貓似的大眼,貝齒輕咬他殷紅如血的下唇,輕哼呢喃——

  「我懶得問你以前的事,你不想說就算了,過往皆是棄我去者不可留,今朝(zhao)明日才可期,懂嗎?」

  蒼喬頓住了,冰冷陰鬱的眼神變幻莫測,漸漸變得迷離而茫然。

  過往皆是棄我去者不可留,今日明朝才可期……

  誰是過往,誰是他的今日與明朝?

  好一會,她不耐煩地又咬他的舌尖:「廢話,你的今日和明朝當然是我!你還想有別人?」

  他眉頭擰起,才發現自己剛才失神的時候,竟呢喃出了聲兒。

  她指尖輕佻地撫著他的喉結,貓兒似地舔了舔他唇角:「不過呢,下次再犯病用你嚇犯人那套嚇我,信不信我扒光了你吊起來打。」

  舌尖和唇角傳來被細細啃咬的微痛,又被她柔軟舌尖撫慰過痛處,他閉上眼,似有些苦悶地悶哼。

  他可秀眉鳳目間的沉鬱的陰霾又散開來。

  他的小姑娘不怕他,還親他……

  這個認知讓他忽然平靜下來。

  他輕喘著,忽然抬手扣住她的肩,奉上自己潤澤嫣紅的薄唇,在她唇間喑啞低笑:「小娘娘好大的威風,要扒光我吊起來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聲音磁性而潮濕,像雨水裡柔軟葉子撩撥過她身上每一處。

  「嗯……"」明蘭若一下子被他按著加深了這個倒置的、水汽蒸騰的……潮濕的吻。

  嘖,雖然這話由她這個女人說有些奇怪。

  但身下的男人,可真像個勾人的妖物,不,是撩人心扉的魔物。

  ……

  一刻鐘後,蒼喬終於起身去換衣衫了。

  明蘭若瞧著自己濕掉的衣衫下擺,嘆了口氣。

  蒼喬那種既然已經偽裝成喬炎的身份,除非涉及她的事情,否則絕對不會暴露偽裝的人。

  今天突然撕破偽裝的面具,露出真面目,差點弄死顧二。

  他差點犯病,八成是顧二那不要臉的刺激到了他隱秘的痛處。

  明蘭若若有所思,京城裡也確實有些貴族私下流行男風,這是從戰國時代就有的。…

  蒼喬長得太好,可到底是什麼人,敢對蒼喬出手?

  難不成是他少年手無權勢時曾經被騷擾欺辱過?

  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想逼他撕開傷口。

  剛才用了那些手段,衝著那位爺又是打又是親的,其實她心裡也沒底。

  分寸沒拿捏好,照著嶺南話就是——她要撲街!

  可還好她確實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和情緒,把他離魂症復發的病苗頭給按下去了。

  不然這群敵環伺的時候,他這時候犯病,絕對要出大問題!

  明蘭若一邊擰乾自己的衣衫,一邊嘀咕。

  瞧瞧!瞧瞧!

  哪家大夫治病要陪上自己美色的。

  也就她了!

  她可真是從頭到腳都是他的「藥」!

  明蘭若很是感慨。

  這是什麼人生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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