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城外北面幾十里外的山路上,韓長生抓耳撓腮的走來走去,簡直一刻都消停不下來。👣🍭 6❾ᔕ𝐇𝓾𝔁.ᑕσΜ 👻⛵
薄熄忍了又忍,終於睜眼道:「你就不累嗎?」
韓長生唉聲嘆氣道:「我這不是擔心嗎?你們說阿昭那個小沒良心的,怎麼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啊?她該不會又被人抓回神台宮了罷?」
說到這裡,他小聲嘟囔道:「那個人看起來好兇啊,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得,搞不好還真是來抓阿昭的!」
韓長生輕輕聳肩,撞了撞閉目不言的凌或,好奇追問道:
「凌或,你說方才城門口那人到底是個什麼底細啊?你可曾瞧出他的武道境界了嗎?阿昭留下不會吃虧罷?」
凌或蹙眉搖頭。
「不知深淺,但必在我之上。」
「什麼?他的武道境界竟在你之上?」
韓長生的聲音登時生生拔高了八個調,話畢他轉身便提著步子要往回走。
「不行!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回去接應阿昭啊!」
先前他看凌或和薄熄一臉雲淡風輕,還當來人武道地位稀鬆平常不足為慮,不成想竟是個這般厲害的高手!
韓長生立馬不淡定了!
凌或卻回手拉住他,無奈的道:
「他先前在城門口時並未叫破謝昭的身份,可見亦是有意替她隱瞞身份的,想來並非敵人。」
更何況.
謝昭當時的反應雖然也很奇怪,但是卻並不見絲毫僵硬緊張。
可見對於那人,她必是相熟的。
這也是當時凌或會放心聽從她的指示,帶著薄熄韓長生先行離開的根本原因。
那個人看著謝昭背影的眼神,分明是心痛夾雜著震驚,並無惡意和算計。
韓長生卻急了。
「那、那也不行啊!這人是什麼身份我們都不清楚,就算他不是敵人,保不齊阿昭這個倒霉催的跟他分開之後,會不會再遇到什麼其他仇家。」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凌或的手臂上,苦大仇深道:
「咱們認識阿昭兩年了,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別看這傢伙年紀不大,結過的仇家倒是不少!
你們自己想想看,光是這兩年跟咱們這一路上,她都惹了多少回麻煩了?
速走速走!她如今功夫不濟,可是大不如前,別再被人給打死嘍去!」
凌或嘆氣道:「那倒也不必」
到底是「千歲劍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為何?」
韓長生奇道。
凌或看了他一眼,搖頭失笑道:
「因為,她好像已經回來了。」
薄熄和韓長生齊齊轉頭,看向官道盡頭的方向。
果然,只見官道盡頭的轉角處,一襲單薄的倩影腳下仿佛抹了油似得,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移動速度既輕且快。
「阿昭!!」
韓長生當即大喜,連連舉著手臂大力的揮來揮去。
轉瞬之間,謝昭已至眼前。
她略帶一絲好笑的表情,看著凌或和韓長生此時那「拉拉扯扯」的姿勢,不禁笑得眉眼彎彎。
「呦呵?你們哥倆兒這是正鬧得哪一出啊?」
韓長生咧嘴嘿嘿一笑,丟開方才還抓得死緊的凌或的手臂,笑嘻嘻道: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方才在城門口可嚇死我了,好險啊!你怎麼在哪裡都有欠下的風流債啊!」
謝昭險些被一口口水嗆死,她伸出手指遙遙一指。
「你可閉嘴吧你!什麼叫我欠下了『風流債』,韓長生你讀沒讀過書啊?可不要亂說話嗷!」
韓長生擠眉弄眼道:「嗐,咱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老實交代,那人是誰啊?」
凌或和薄熄聞言也下意識看了過來。
謝昭摸了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後心虛道:
「呃他的名字說來你們應該也不陌生他就是路傷雀啦。」
「誰?」
這回眼睛瞪得像銅鈴的換成了韓長生!
他摳了摳耳朵,錯愕的大聲問道:「你說他是誰?!」
凌或聞言亦是皺緊眉峰。
他先是靜靜打量了一圈謝昭周身上下,確定她並沒有新添新的「彩頭」,這才鬆了口氣,道:
「.你實在太冒失了。早知是他,我們便不該走。」
謝昭笑了。
「就算你們早知是他,不走又能如何呢?他若是想,方才在城門口便可將你們盡數留下。我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走一個先走一個了。」
韓長生卻鐵青著臉生氣了。
「走什麼走?咱們回去!」
謝昭奇了,她詫異的看了韓長生一眼,道:
「回去?回哪兒去?難道去找路傷雀?你要找他做什麼?」
韓長生怒氣沖沖的握著拳道:
「你說我們回去找他做什麼?自然是要狠狠的打他一頓!」
他將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氣呼呼道:
「這個背主棄義的小人!居然還有臉讓彭蕭在昭歌城查你的蹤跡,居然還有臉在城門口攔下你?看我非打得他滿臉開花,讓他再做不成小白臉兒!」
謝昭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原來提起『黃金台』可不是這麼說的,再說.」
她一臉古怪,欲語還休道:
「他在你口中怎麼就成了小白臉兒了?」
韓長生覷了她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
「若不是這小王八蛋打小就長得討喜好看,上柱國又怎會在萬千戰亂流民中,偏生挑中了他帶回謝家?
再者說,你可別當我不知道!你這人啊,平日裡但凡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和清雋小哥,都要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的!
若不是因為路傷雀這小白臉兒長得還算人模狗樣,你能連這般叛主行徑,都輕拿輕放、心無芥蒂的原諒嗎?」
槽多無口,謝昭翻了個白眼,恨恨道:
「我可去你的罷!」
她嘆了口氣,又解釋道:「我並非心無芥蒂盡數放下,其實是我早就有所預想,猜到或許這其中牽扯到了我所不知曉的隱情。如今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凌或皺眉看著她。
「當年之事你問他了?他作何解釋?」
於是謝昭挑重點的,將她方才與路傷雀的對話以及她的猜測,與他們三人掰碎了細說。
三人聽罷背後「第三人」那嚴絲合縫、步步為營的棋局,具是目瞪口呆。
韓長生咋舌道:「你是說,路傷雀竟然是西疆雍王的嫡長子,那個被毀了容的大郡主斕素凝的弟弟?」
謝昭輕輕頷首。
「應該錯不了。路傷雀不是庸人,也素來警覺。若非絕對的證據摔在他眼前讓人無從辯駁,他是絕不會輕信旁人的。」
凌或卻冷然道:「那又如何?雖然我們不知上柱國與他父親那一輩人的恩怨糾葛、是非真相。
但是至少你與他相識相知相交多年,期間亦從不曾辜負過他這個朋友。他因上一輩恩怨被人利用,對你痛下殺手,這便是他鑄成的大錯。」
謝昭笑笑,並未反駁,只是喃喃道:
「你說的對,但是現在卻並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最佳時機。怕只怕,那背後之人並不只滿足於『天宸長公主』一人之死。
而他決意率先扳倒我這座『山』,不過也只是為了方便他後續其他行事更為方便,無人阻攔罷了。」
她總有一種預感。
似乎靖安三年那一場針對她的「陰謀」,並非是那背後的「第三人」故意設計為之。
她的「死」,或許只是巧合。
因為扳倒一個當世絕頂高手,絕非那般容易之事。
「可是.」
薄熄不解道:「那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又為何要這般攪弄天下風雲?」
謝昭緩緩搖頭。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清楚誰才是這些事背後的既得利益者。
我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無利可圖,卻有人偏生要來禍亂害世。」
只不過,那人藏得實在是深。
誰人能從中獲利,謝昭目前還未能看得分明。
但是誰人深受其害,似乎已經昭然若揭。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那背後之人真正的目的地,必是劍指南朝。
過年好寶子們!
初一快樂,龍年大吉,祝大家新的一年生龍活虎,萬事順遂~每天都有好心情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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