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明牌

  薛松源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戴著面具的女子,幾乎恨出了血來!

  這女子今日幾次三番壞他好事,實乃可恨至極!

  「走開!看在你們與九門提督府有舊的情面上,本公子已經格外開恩不與爾等多加計較!

  若是再不知好歹,別怪本公子不給李大公子面子。💝✋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謝昭微微一哂。

  她腕下微壓,只一個巧勁兒,便直接將薛松源推開三米開外。

  薛松源連退幾步這才在隨扈的攙扶下站穩身體,驚怒抬頭道:

  「——你!平陽長公主殿下玉座跟前,你這女子竟敢如此放肆無禮?

  你這分明是不將長公主殿下的玉令放在眼中!」

  平陽長公主媚眼微斂,眼底也閃過一抹寒光。

  即便薛松源不說這句挑撥之言,她心中也早就已然十分不悅了。

  這個名叫「謝昭」的女子,看似乖覺恭順,實則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的底線,實在是該死!

  平陽長公主眼神微眯,這女子不過就是仗著自己周圍有那麼一兩個武道高手相護,所以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真當她不敢整治她了?!

  誰知這邊平陽長公主符景琳還未想到,該如何既不過分得罪凌或和「瀟湘雨下」,又能在謝昭身上好好出一出自己的惡氣,那邊那個名叫「謝昭」的女子,居然已經主動朝著她走來了!

  平陽長公主微微詫異,她想做什麼?

  難道大庭廣眾之下,她還敢犯上不成?

  謝昭提著那柄看不出真身的「黃金台」,閒散幾步便穿過了薛松源和一種河東薛氏隨扈身邊。

  面具遮蓋了她的眉眼神情,卻擋不住她那一身無往不利的氣勢。

  ——以至於薛松源一時之間傻了眼,竟不敢阻攔,就這般眼睜睜看著她走到了平陽長公主身前。

  平陽長公主看著逐漸逼近她眼前的身姿輕薄瘦削的女子,腦海中不知為何忽而閃現了什麼讓她心驚肉跳的特殊感覺。

  但是她還未來得及細思深想,謝昭便已立在她面前一米處站定了腳步。

  平陽長公主微微張了張嘴,正要斥責出聲,誰知謝昭居然當先開口斥責出聲。

  她偏頭略過平陽長公主,看向她身後半步的安氳之,然後語氣淡淡,卻不容違逆道:

  「爾等退下。」

  安氳之一怔。

  他不明就裡的抬眉看向前方半步之遙的平陽站公主,似乎在等待平陽長公主的指令。

  他遲疑:「這」

  誰知平陽長公主不知何故,居然僵著臉不僅連頭都不曾回,甚至連半點反應都沒給他。

  安氳之略一踟躕,見長公主始終並未反對也無反應。

  於是只好輕輕擺手,帶著身側的使女和護衛們齊齊退後了十幾步。

  若是問平陽長公主為何突然不言不語,自然是因為不僅謝昭那句「退下」,終於並未再刻意壓低聲音變換聲線;而且與此同時,她在站在平陽長公主身前,背對著身後諸人,竟是氣場全開,終於不再刻意壓抑隱藏自己的氣勢!

  而如此近距離的兩相相對,且在謝昭如此明示之下,平陽長公主即便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兒。

  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似曾相識的氣度和身量,難道這個謝昭.

  難道!

  ……是是她嗎?

  平陽長公主心中宛如驚濤駭浪,一時驚起千層雪!

  但是!

  這怎麼可能呢?!

  只是這事似乎也由不得她不信!

  因為在屏退她們左右所有閒雜人等後,面前戴著銀白色狐臉面具的女子用回自己本來的清冷音色,淡淡道:

  「長公主殿下一片拳拳愛民之心,心懷慈悲憐憫,自是不會介意在下的冒犯,您說是嗎?長公主。」

  謝昭這話雖然似是回複方才薛松源對她的斥責,但是她卻是背對著薛松源的。

  而那一雙如寫意水墨畫般清絕的雙眸,此時正一瞬不眨的直視著面前的平陽長公主。

  平陽長公主心底狂跳!

  這雙眼睛!

  這種眼神!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那咚咚作響的心跳,宛如雷鳴一般響亮;

  又像戰鼓越敲越響,越敲越急,越敲越讓人心驚膽顫!

  「.你。」

  平陽長公主無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潤了潤自己乾澀的喉嚨,卻也只能不知所謂的擠出一句。

  「.你,你怎麼會.」

  ……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可能?!

  平陽長公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面前這自稱名叫「謝昭」的姑娘並未摘下面具,且身形也遠遠比她印象中的那人消瘦清減了太多,但是她幾乎可以肯定,她一定就是「那人」!

  可是平陽長公主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錯愕和訝異。

  可是那個人此時不是應該在神台宮高塔神殿之上閉關嗎?她又是何時不聲不響的回了昭歌城的?

  難道就是為了今日安寧那丫頭的大婚,所以刻意提前出關趕回來觀禮的?

  符景珊那個宮廷賤婢所出的女兒何德何能?

  不對!

  平陽長公主旋即在心中搖頭。

  今日安寧長公主大婚,儘管她是萬般不情願,但是也還是聽從皇后小柏氏的告誡,依禮前去觀了禮。

  在安寧長公主新建的府邸中觀禮時,她可並未見到過她,更加不曾聽聞過她回來了的消息!

  若是天宸長公主出關回了昭歌,只怕整座昭歌城都要人聲鼎沸普天同慶,又怎會如此風平浪靜?

  可是面前之人分明就是她啊!

  這又作何解釋?

  謝昭看著平陽長公主眼底的詭譎雲涌,輕輕失笑,也不戳破。

  沒錯,她就是故意在平陽長公主面前暴漏自己身份的。

  因為她可以肯定的是,平陽長公主這位草包美人,必然會被明河柏氏排除在核心涉密人員之外。

  因此,她也根本不會知道當年靖安三年正月初五那件事的真相。

  所以在平陽長公主心中,「天宸長公主」符景詞這兩年間,便如同朝廷誥文所言一般,一直身在神台宮中為國祈福外加上閉關練功,而非見嫌於天子。

  而符景琳胡作非為在花滿樓中為虎作倀、助長薛松源行那惡事惡行,她自然也是不敢對外聲稱自己撞見了「天宸長公主」的。

  否則,那也不過是累及自己,來給行俠仗義的「千歲劍仙」平添所謂的功勳罷了。

  謝昭賭的正是平陽長公主,是絕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她的身份!

  而她熟知人心起落,也素來逢賭必贏。

  這一次,她依然賭對了!

  只見平陽長公主高聳的胸口起起伏伏許久,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

  「……『謝姑娘』所言甚是,本宮自是.不會計較的。」

  薛松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長公主殿下!您說什麼?您方才不是答應我——」

  平陽長公主頂著謝昭笑吟吟的注視,豁然揚聲呵斥打斷了他!

  「住口!你的那些腌臢事兒,少來沾惹本宮!這女子與你無緣,那也是你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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