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密信
好在凌或並沒有讓謝昭和韓長生等上太久。
不過兩盞茶的時間,他就全須全尾、毫髮無損的從北朝邯庸那座皇權至高的皇帳中出來了。
皇帳外面的皇庭御林軍,不知是否得到了邯庸天子的喻令,居然無人攔他。
凌或走到他們身邊站定,目色沉沉的與二人對視了一眼,輕輕張了張嘴,又緊緊抿起來。
韓長生是急性子,見他這樣有些耐不住,不禁催促道:
「什麼情況?皇帝為何將你拉進皇帳,是要褒獎你方才的救駕?還是說——」
謝昭默默觀察了一瞬凌或的臉色,突然輕輕抬手止住了韓長生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輕聲道:「不急,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韓長生「啊」了一聲,恍然道:「是極是極,是我急過頭了。」
正在此時,宇文部王帳中的九薇公主突然走到他們身邊。
她視線冷冷的掃視著他們一刻,暗中咬牙,低聲質問道:
「本宮且問你們,陛下遇刺,與你們可有關聯?」
謝昭和韓長生當即搖頭,半點都不帶猶豫和思考的。
謝昭嘆道:「公主殿下,我等遵紀守法,絕無犯上作亂之心。」
韓長生則是急眼了,他道:「喂,公主啊,我們三個,那就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您可不能冤枉人啊!」
凌或沒說話,只是深鎖眉峰,輕輕搖了搖頭。
拓跋九薇冷冷道:「最好如此,否則」
她冷若冰霜,眼底淬著寒芒。
「不要以為有駙馬包庇就敢為所欲為,若是你們心懷叵測,謀害陛下,牽連宇文部,我拓跋九薇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們!」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韓長生呆愣愣的看著九薇公主的背影,轉頭看著謝昭和凌或,吶吶道:
「咱們也沒做什麼呀,她怎麼能用看罪人的眼神來看咱?這北朝的女子,脾氣果真如傳聞中的一般大啊。」
謝昭淡淡笑了笑,她搔了搔鼻子,道:
「不過,倒也怪不得九薇公主懷疑,我與她的初遇確實不太愉快。」
不過,九薇公主雖然刻意過來試探警告了他們,轉過頭去卻還是在皇庭御林軍面前替他們轉圜了一二,承認他們壺盧聖壇來使的身份。
當然了,她這樣做自然不是為了維護謝昭凌或他們,而是為了維護宇文部的清名。
畢竟二小王宇文伊在本次的廣陵演武節中,負責本次山林走獸的安置,如今卻有刺客混了進去。
按照方才陛下的傳旨問責,二小王宇文伊妥妥是要被降罰半階勳爵的。
不僅如此,甚至阿爾若草原中養病的大親王宇文郁,不日都要親自上京向天子請罪問安。
這種時候,若是謝昭一行人的身份也存疑,那宇文部豈不是跳進明河都洗不清了?
於是乎,九薇公主儘管煩死他們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還要自發主動的給謝昭等人「擦屁股」。
謝昭他們因此也並未如宇文部其他部將那般被盤查,可以找了個時機從容而退。
他們先行回到九薇公主府南苑客房裡,然後在謝昭的房間聚了頭。
薄熄對他們的「私事」一向並不多加干預,這段時間中每每他們有事相商時,她也一直十分注意避嫌,大多都是獨自站在院外戒備。
不過,謝昭他們也從未刻意迴避她就是了。
房門一關,韓長生就忍不住了。
「怎麼回事?那個邯庸皇帝為何單獨召見你,你們說了什麼?
你可有探聽套話出,他是否參與先帝拓跋宵當年的惡事?」
凌或沉默一瞬後,開口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王炸。
「北帝拓跋宏,其實便是我的生身父親——那個當年拓跋宵設計『製造』出一個擁有南北兩朝皇室血脈的另一步重要的棋子。」
謝昭豁然抬首,怔怔看著他。
韓長生已然呆了。
他扣了扣耳朵,似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下一刻,謝昭已經回過神來,迅速進入狀態,她蹙眉問:「他親口說的?」
凌或頓了頓,臉上悲喜難辨的將先前皇庭大帳中,邯庸天子拓跋宏所述之言,言簡意賅的挑重點一一道來。
他轉述完,又將懷中珍而重之收納的那封拓跋宏收藏的,用西疆酆斕文字寫出的信箋遞給了謝昭。
謝昭冷靜下來的速度簡直駭人聽聞,已經一臉沉靜的開始垂首看信。
一時之間,三人誰也沒說話。
似乎都在各自默默消化這突如其來、匪夷所思的「故事」。
韓長生心裡懵懵的。
他娘的.
他本以為這次回到廣陵城,凌或最多找機會以廣陵演武節魁首的身份接近邯庸天子拓跋宏,試探一下他是否知道「韶光劍仙」當年相關之事的線索。
誰知凌或這隨便一出手,不僅救了聖駕,甚至問出了這麼離譜的答案!
這事兒難道.就這麼結束了?
韓長生一臉變幻莫測。
凌或這哪裡是打聽到了一點線索,而是直接將真相結果都問出來了!
還是堂堂北朝邯庸天子拓跋宏自爆的。
還有這種好事兒嗎?
待謝昭放下手中的信,韓長生連忙追問。
「阿昭,你看得懂西疆酆斕文字?」
謝昭輕輕頷首,唔了一聲,含糊道:「看得懂一點。」
她少時在神台宮課業繁重,別說是四境官文了,就連玄之又玄有著化外文字之稱的梵文秘語都難不住她。
當然了,過去精力充沛腦子也清醒。
近來兩年,她精力和體力不濟後,偶爾思慮甚多時也會有些力不從心的錯覺。
凌或沉聲道:「這信先前.拓跋宏也曾找過邯庸的譯者翻譯其意。
拓跋宏說,這封信似乎並沒什麼關鍵信息,只是提到了我母親的名字。
信上說,說派去南朝天宸的探子回報,已確認了『韶光劍仙』的死訊實屬,建議邯庸先帝拓跋宵行事謹慎,提防南朝反撲之勢。」
謝昭輕輕點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困惑和清愁。
「是這樣沒錯,所以拓跋宏沒有騙你,這信上確實再沒什麼其他有用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