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喜羊羊的眼神中看到了得意，嘲諷，興奮。
總之各種複雜的情緒都能從他眼神中窺探一二。
我深吸了一口氣。
出師不利，這有問題嗎？
完全沒問題啊。
俗話說，先贏的叫紙，能帶走的才叫錢。
我心說你特麼就好好嘚瑟吧。
我二話不說，從面前數了十一萬兩千的籌碼出去，順著賭桌，全部朝著喜羊羊面前推了過去。
喜羊羊把籌碼全部攬在面前，笑道：「要一直是這種牌的話，今天你這個爸爸是要叫定了！」
我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表面上我跟這個喜羊羊還在玩兒情緒，好像也在乎這場賭局。
可現在我的心思完全沒在賭局上了。
我只想著果汁和香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阿金想給我設套呢？
回想起之前阿金跟我說過的，在群里提起峰叔的名字，而我又恰好跟峰叔有點關係。
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呢？
剛剛我曾有那麼一瞬想過，這個喜羊羊和阿金可能是一夥兒的，聯手給我做個局。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局的意義是什麼。
可剛剛在我給喜羊羊抽華子的時候，喜羊羊直接拆穿了華子有問題。
嘩啦啦。
喜羊羊那邊又開始洗牌了。
他一邊叼著香菸一邊洗牌，那喜羊羊的面具看起來有些滑稽。
「一把十一萬多，還別說，我都從來沒一上來就拿這麼好的牌，小子，接下來你要是不拿出一點實力的話，你真的會輸得很慘的……」
喜羊羊不斷對我進行言語上的挑釁。
我繼續盯著喜羊羊洗牌的手法。
完全正常，看不出一絲做牌的痕跡。
實際上斗十四這種玩兒法想要在短時間內做到想要的牌，很難很難。
我靜靜地抽著香菸，等著喜羊羊把牌洗完。
切牌之後，雙方繼續開始摸牌。
斗十四還有一點比較操蛋的地方。
比如你手氣不好的時候，並不是你想穩妥就能少輸了。
就跟麻將一樣，哪怕你已經很穩在打了，但是對方手氣好偏偏能糊一副很大的牌。
也就是說，你輸贏的多少並不控制於你，而在於對方能不能趁著手氣好的時候做牌夠狠。
再次摸完了七張牌。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打牌的手氣真是爛的可以。
只要是不出千的情況下，我基本上都是爛牌。
斗十四這種玩兒法，最好就是手裡有全紅或者全黑的牌，如果除此之外手裡已經有兩三對能組成十四點那就更好。
可我拿到的牌，紅黑各占一半不說，手裡僅有一對能組成十四點。
就我這個牌，峰叔看了也要頭疼。
喜羊羊咧嘴笑了起來，看樣子他拿到的牌面依然不錯。
不出意外的，這一把喜羊羊又贏了。
「點數四五十點五翻，兩個將（大小王）兩翻，全紅四翻，槓上花四翻，加起來總共十五翻翻倍……小子，你這把一共要輸給我六萬……」
喜羊羊把自己的一副牌面擺在面前，整整齊齊。
這傢伙一看就是斗十四的老手了。
除了在洗牌的過程中我觀察了他的手法之外，他在看牌摸牌的過程中，我的目光也基本上不會離開他的手。
我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這一把由於我的牌太爛，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結束了。
六萬的籌碼就這麼打了水漂。
我一句話也沒說，數了六萬的籌碼扔過去。
隨即，我點燃一根香菸，開始冷靜應戰。
有時候，人就要為自己的自大買單。
從一開始老子就不應該答應這個喜羊羊讓他自己挑選玩兒法。
斗十四在民間很流行，但在娛樂場所尤其是賭場，就是個冷門的玩兒法。
我叼著香菸開始思索應對之策。
我心說我要做老千，不可能隨隨便便一場賭局就能把我拿下了。
這個喜羊羊連續兩把贏了十六七萬，而且在我看來他的洗牌摸牌都是沒問題的。
也就是說人家不出千都在贏我的錢，我在搞什麼？
接下來的賭局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我基本上每一把都是輸。
雖然喜羊羊後面的牌面沒有像一開始那麼誇張。
可不管我怎麼出牌，或者是我想吃什麼牌，喜羊羊都好像是早就算準了我的牌一樣。
我想吃牌的時候，喜羊羊會突然殺牌（跟麻將的槓是一個道理），直接斷了我的後路，這樣我手裡憑空就會多出一張廢牌出來。
這樣的打法讓我苦不堪言。
他手裡的牌好像總是在等著我打出去一樣。
要是我一不小心吃了牌，又打出去一張，正好又被喜羊羊給糊了，那就是屬於「放炮」。
放炮之後，算翻數，又是雙倍賠籌碼。
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已經輸了三十多萬的籌碼。
最重要的是，我一把都沒贏過！
在賭局開始之前我就想過了。
我覺得並不一定非要輸贏到一百萬籌碼才決定輸贏。
既然從一開始就說好了這是一場老千對賭局，那即使我在賭局上贏不了喜羊羊，我可以想方設法抓到喜羊羊出千的證據。
之前沒說好這個規則，但賭桌上都是這個規則。
一旦被抓千，滿盤皆輸。
不過跟喜羊羊玩兒的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我並沒有一次看到喜羊羊是出了老千的。
喜羊羊並沒有出千的動作，連一點點出千的前兆都沒有。
如果他一直在出老千的話，那在我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這樣一來，他的千術水平比我高了不止一個層級。
「小子，我就說你是吹牛的吧，看來你不太行啊……早就跟你說過，有時候話不要說得太滿，不然你會輸得很慘的！」
喜羊羊又贏了一把之後，點燃一根香菸，笑眯眯地說道。
而我則是對喜羊羊的挑釁置若未聞。
此時在我心中已經有了盤算了。
雖然我一直在輸。
可通過我對喜羊羊的觀察，這場賭局從一開始我就是錯誤的。
不僅僅我錯誤，阿金從一開始也是錯誤的。
而錯誤的不是來參加這場賭局。
錯誤的是我從一開始就高估了這個喜羊羊。
現在我已經很懷疑，喜羊羊為什麼要赴約參加這個賭局了。
我更加懷疑，這場賭局背後是不是有別的貓膩存在？
因為喜羊羊，根本不是老千。
其實是我自己一直在庸人自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