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惴惴不安。
這個時候，洛少也是走到了我身邊直接坐下。
他在盯著我看。
對面兩個男人也在盯著我看。
一時間我成了三個人的關注點。
這讓我渾身不自在。
雖然劉老闆還沒說要跟我商量什麼事兒。
可他們是老千。
再加上我是個荷官……
還能商量什麼事兒？
我心中已經大概有數了。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洛少跟這幫人居然有合作！
不過，那中年人突然對洛少說了一句：「洛少，在我們商量之前，這事兒你怎麼處理的？在你的船上，我們什麼也沒做，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
洛少愣了一下，表情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不過很快的他賠笑道：「兩位老闆放心，既然是我請你們過來，那這事兒我肯定自有處理，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那死胖子什麼來歷，在洛船長的船上居然也這麼囂張……洛少，你要是惹不起這個死胖子的話，給句話，我們可以去把他做了……」
聽這中年人的語氣，果然是非常符合一條鬼老千團做事兒的風格！
洛少還沒回應，眼鏡男劉老闆沉著眉頭瞪了那中年人一眼，還看了看我，用目光示意中年人別在我面前說這事兒。
「小馬，洛少自有安排，我們就不要讓洛少為難了……」
劉老闆不咸不淡地對小馬說了一句。
小馬沉吟了一聲，也沒說話了。
洛少又是乾笑兩聲。
洛少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他看了看我，問劉老闆：「劉老闆，你說讓鐵柱跟著一起商量，難道你想把鐵柱拉進這個賭局嗎？」
果不其然。
我就知道肯定是賭局！
我心說我真是日了狗了。
腦子裡還想著怎麼擺脫這幫人，或者怎麼把他們趕下船呢……
可現在不僅擺脫不了，還要我跟他們一起商量做事？
雖說他們現在暫時還沒把我認出來。
可我幾乎敢肯定，只要時間允許，他們想起我是什麼人，這是必須的。
「怎麼了？洛少覺得不可行麼？這小兄弟難道不是洛少新招來的荷官嗎？」
劉老闆叼著香菸，笑眯眯地道：「再說了……我聽說洛船長招來的人，底子都很乾淨，在荷官上船之前，所有的底細都會弄得清清楚楚的，這麼多年了，洛船長的荷官從來沒在賭桌上出過問題……就憑著這一點，我覺得這小兄弟應該是可以的！」
洛少沉吟了一聲，點燃了一根香菸，開始思考起來。
他扭頭看向我，似乎是在猶豫。
我問了一句：「洛少……兩位老闆，你們……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劉老闆笑道：「你是荷官……你覺得我們需要你做什麼？荷官自然要做荷官該做的事兒……」
劉老闆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為何，這時候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種不好和不安的感覺不是來源於他們即將讓我去賭桌上做事兒。
而是……我覺得劉老闆這問話問得有些怪怪的。
可怪在哪裡，我說不上來。
「讓我……讓我去發牌嗎？」我問道。
洛少在一旁道：「你是荷官，那肯定是要你過去發牌的……」
中年人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只不過這一次發牌，可不是普通的發牌……」
我明白。
這種事兒我也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
說白了，就是讓我以一個荷官的身份參與賭局，然後在賭局上幫他們出老千。
我記得第一次跟小柔見面的時候，小柔就是以臨時荷官的身份出場的。
可我還是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有什麼不一樣嗎？」
幾個人同時對望了一眼。
劉老闆笑呵呵地把菸頭插進了菸灰缸，他說道：「今晚上我們有一場賭局，這場賭局對方是洛少……不，準確地說，是你們老闆很不喜歡的人，所以我們希望你在這場賭局中發牌……而且要發牌讓我們贏！你聽的明白嗎？」
「我……」
等一下……
我剛想回應劉老闆的時候，我心頭一抖。
我就說劉老闆的問話怎麼這麼奇怪？
原來是特麼的給我設置了陷阱在裡面！
我就說剛剛他的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他們不是問我會不會出老千。
而是直接讓我去幫他們出老千！
這豈不是在說，他們認同了我是個老千的身份？
他們已經把我認出來了？
還是說……這只是試探而已？
剛剛我要是順著劉老闆的話頭直接回答的話，那豈不是我自己也承認老千的身份了嗎？
要知道我可是以荷官的身份上船的！
從今天白天那場我跟張三娃他們的賭局我就能看出來。
在這艘極樂號上，荷官是荷官，燈是燈。
雖然在大多數場子裡荷官都會手法。
可在這艘賭船上，荷官是不會的。
連那幫老荷官，王玉柱也只是會一些低級的小手法而已。
我能承認麼？
我敢正面直接答應劉老闆的話嗎？
我暗自慶幸，還好老子反應快，不然就說漏嘴了！
劉老闆還在笑眯眯地望著我。
我感覺那是狐狸的微笑，笑裡藏刀。
「我……我那個……我不會啊……我該怎麼幫你們發牌呢？」
我心說你他媽的給老子設置話術圈套是吧？
老子偏偏不往裡跳！
劉老闆在聽完之後，眉頭微微一動。
洛少也是一臉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
隨後，洛少道：「是啊兩位老闆……為了杜絕荷官身上出問題，我們的荷官都是從一些老闆手裡精挑細選過來的，確定底子是很乾淨的……荷官只會發牌不會出千。要不我給你們安排兩個暗燈過去？」
順著洛少的話，我也苦笑道：「是的，洛少說的沒錯……剛剛兩位老闆說的不就是出老千嗎？我……我不會啊，我們在接受培訓的時候，只是接受了正規發牌手法的培訓，從來沒學過什麼千術啊……」
我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得煞有其事。
劉老闆沉吟了一聲，這才嘆道：「嗯，這樣啊……那看來是我有些草率了！沒關係……小兄弟，既然你不會，那麻煩你先迴避一下吧！對了，剛剛我們說的話，請小兄弟嚴格保密！」
洛少也囑咐了一句，他沉著臉對我說：「是的鐵柱，剛剛我們說的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個字……你知道有什麼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