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你特麼難道不正是在吹牛麼？
心中這麼想，但我沒說。
我連連擺手：「不不不，你誤會了！」
張三娃問：「那你幹嘛還問我這個？」
我想了想，說：「是這樣……我剛剛在餐廳的時候聽人說這個湖北趙家可不簡單啊……正好聽到三哥你說起，所以這不是來問問麼？我從小學的都是一些野路子，手法也不怎麼行……要是三哥有什麼路子的話，幫忙介紹介紹唄……」
張三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是想拜師學藝啊……」
我嘿嘿一笑，表現出一副諂媚的樣子。
張三娃的表情立馬變得有些神氣起來。
我笑了笑，也沒反駁，只是問張三娃：「湖北趙家是個什麼情況啊？能不能請三哥指教一下？」
雖然我一開始懷疑這個張三娃說的是假的。
可現在張三娃也不知道是完全入戲了還是我懷疑錯了。
就跟真的一樣。
張三娃抽了一口香菸，沉吟了一聲：「既然兄弟想知道，那我就說說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機密，就是不知道兄弟想知道什麼啊？」
我心說特麼的這還需要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
想了想，我低聲道：「你說呢三哥……比如手法啊什麼的，只要在湖北趙家學過的，出去就是撿錢吧？」
可張三娃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哦？兄弟，手法？你說的手法不是指荷官手法，而是在說……千術吧？」
「啊？」
我心說是老子表述有問題嗎？
在湖北趙家學習還有啥區別？
難道還專門分為學荷官手法和千術的？
「有啥區別嗎？」我皺眉問了一句。
張三娃用食指隔空點了點我：「我一看你這小子，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原來心術不正啊……你想問的多半就是千術了對吧？」
我只能順著張三娃的話頭說：「難道趙家教的不正是千術嗎？」
張三娃搖頭：「如果你這麼想就錯了，雖然以前的趙老爺子是出了名的大老千，可很多老千往往在成名之後，就會選擇隱退了……」
是的，現在江湖上能叫得上名號的老千，基本上都是處於隱退狀態，再不然就是半隱退狀態，很少活躍。
更或者就是只知道名字，但是見到的人極少，即使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是個老千。
像風哥的紅桃老千團這樣遊走江湖，別人只知道有紅桃老千團這個團隊，但就算見到他們也不認識。
而風哥這樣活躍的成名老千也是極少數。
換句話說，走到哪裡別人都知道你是頂級老千，什麼什麼爺，什麼什麼哥的給你叫著，這種情況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在江湖中，除非你做老千之外還有別的大佬身份，否則走到哪裡都是最被人鄙視和瞧不起的。
頂級老千到了別人的場子，只要你想出千，你就必須先夾著尾巴做人，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我就很難理解，為什麼總有些沙雕把小說當現實，覺得老千一出場就要在賭桌上秒天秒地的，想想就覺得可笑。
哪怕這個老千很熟練，手法很頂級，但在出千的那一刻，一定是非常緊張的！
頂級老千也不例外！
這是峰叔親口告訴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趙老爺子現在已經不教千術了嗎？」我有些驚訝。
張三娃道：「也不是……只不過，只有被趙老爺子看中的人才有可能被趙家的嫡系親自教千術，而且教出來的人，大多數都是去別的場子當明燈暗燈……趙老爺子德高望重，他也不想給這個江湖添麻煩不是麼？我要是學到了千術的話，我來這船上就不是當荷官了……」
張三娃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
原來趙老爺子廣收門徒，大多數是幫別的場子培養荷官。
而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學到千術。
也就是說，張三娃其實不會千術。
雖然我跟張三娃現在聊的根本不是我想知道的。
可我也慶幸跟張三娃聊到了這個話題。
因為我都差點跟張三娃說，要不要來一個千術交流，先跟這個張三娃套套近乎。
看來我們這一批上船的荷官，除了我之外，就真的只是荷官而已。
我沉吟了一聲，又問：「那……趙老爺子有沒有什么女兒啊，孫女兒之類的……」
說著我還一臉壞笑地望著張三娃表現出一副非常猥瑣的樣子。
張三娃微眯著眼：「小子，看來你還真是年齡不大，膽子不小啊……你特麼的，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莫非你還想娶趙老爺子的小女兒？」
「趙老爺子還有個小女兒？」我心頭一動。
腦子裡頓時出現了趙嫣然的模樣。
張三娃道：「趙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風流成性……不過話說回來，做老千這一行的，有幾個不風流的？他有一個大老婆，兩個小老婆……趙老爺子有七八個子女，大多數都已經結婚生子了……但還有個小女兒……這可是趙老爺子老來得子啊，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女兒！」
張三娃說著想了想，他摸著下巴：「至於年齡麼……應該也跟咱們差不多大，就算大也不過一兩歲，還有我聽說啊，他這個小女兒可不得了！」
我更加來了興趣：「怎麼不得了？」
張三娃道：「兄弟，你知道什麼叫天才，什麼叫天賦嗎？」
我搖搖頭。
張三娃道：「趙老爺子在賭桌上戎馬一生，而且自己膝下的子女也大多數都是在道上混的，只有這個小女兒，我聽說當年趙老爺子是鐵了心要把她培養成一個讀書人，可命運弄人，在這個小女兒只有幾歲的時候，就表現出對千術極高的天賦……一次趙老爺子在教徒弟千術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被這小女兒給看到了，當時據說這小女兒年僅七八歲，還在上小學三年級呢，居然依葫蘆畫瓢，把千術給現場複製演示了一遍……這下可徹底驚呆了趙老爺子……」
我吞了口唾沫：「那後來呢？」
此刻我心中卻在想，趙老爺子這個小女兒，拿到的劇本，跟龍瑤何其相似？
龍瑤不也被稱為少女天才麼？
「後來，就收不住啦，這小女兒成天纏著趙老爺子教千術……趙老爺子被纏得沒辦法了，讓小女兒搞好自己的學業，等她學成歸來，再教她千術……一開始啊，趙老爺子也是心想，小孩子嘛，心血來潮幾天就過去了……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猜怎麼著？」
我趕緊問道：「怎麼？」
張三娃也是一副很感嘆的樣子：「據說這個小女兒，十四歲那年就把大學的課程全部學完了，隨便一考，居然還是當年的理綜探花……」
「臥槽……」
我心說老子之所以這麼早出來混，不就是因為高考落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