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甚至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別說燕長生，連我也感到難以置信。
只可惜，我低估了王亦。
原本以為王亦一定會輸的。
要是早有這個防備，我肯定一直盯著，就不信看不到王亦的手法。
不過，仔細想來，這場賭局好像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被人臨時拉進來發牌的而已……
可燕長生這麼震驚。
難道他也沒看到兩個人是怎麼出千的嗎？
「燕叔，你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回事兒？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疑惑地問燕長生。
燕長生道：「你剛剛難道沒看到？」
我皺眉道：「我看到什麼了？」
燕長生沉吟了一聲：「你特麼的就站在王亦的身邊不遠，你告訴我你沒看到他出千？」
「你看到了？」
「你沒看到？」
燕長生再次重複發問。
可燕長生這麼一問，我也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皺眉道：「也就是說……你剛剛已經發現，王亦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老千？」
燕長生頓時一臉懷疑地望著我：「你要是告訴我你沒看到的話，那小子……你可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毫無疑問，燕長生看到了。
他以為我沒看到，所以才會吃驚。
我沉著眉頭：「我剛剛去看那個西裝男去了，根本沒注意到王亦，我做好了牌，以為他是必輸的……」
燕長生沉吟了一聲，也沒說話，眉頭擰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燕長生道：「兄弟，這個場子沒什麼搞頭，而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也不想想那王亦為什麼偏偏要你發牌……明明你也是生面孔！你難道捉摸不透這其中的含義麼？」
燕長生明顯話裡有話。
我開始琢磨起來。
不過我一點就通。
很快想到了一點。
王亦會手法，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都敢這麼明目張胆出老千，在賭局開始之前更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從側面能猜想，王亦即使沒有在藍道混過，那也肯定是跟藍道上的人有關的。
那他不可能沒這個意識，我是個生面孔，他為什麼要找我發牌？
而且是一眼就看中讓我來發牌？
這確實有點蹊蹺。
燕長生道：「我剛剛甚至都有種錯覺，你跟那個王亦是一夥兒的……而且我還有種感覺，這個王亦給我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怪在哪裡？」我問。
燕長生搖了搖頭：「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以前我所知道的王亦，可是打劫出身的，從沒聽說過他還會什麼手法……」
燕長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燕長生的話，也讓我感覺到有些奇怪。
此時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風哥跟凌姐好像在說著什麼。
我推了推燕長生，問他要不要一起過去打個招呼，並且告訴燕長生，那個大胖子就是血手阿風。
燕長生白了我一眼：「這特麼還需要你說？」
看來，燕長生認不認識風哥另說，但肯定知道風哥是長什麼模樣的。
我跟燕長生一起朝著風哥走去。
可剛準備跟風哥打招呼的時候，突然，我看到有兩個混子模樣的人也走到了風哥的面前。
那兩個混子是王亦的人。
剛剛我才在賭桌上發了牌，這個時候我還是有些心虛的。
同時和燕長生停下腳步。
只見那兩個混子跟風哥說著什麼。
風哥扭頭看向梁冬，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起身就跟著兩個混子離開了。
我看到他們走去的方向正是剛剛西裝男和王亦離開的方向，果然一行人很快進入了岩洞下的那個棚子。
突然腦海中就出現了剛剛凌姐說過的話。
紅桃老千團來這裡，是為了一場重要的賭局……
我心說該不會真的就是剛剛那場百萬賭局吧？
肯定不止如此。
凌姐的態度那麼嚴肅，要是重要的賭局就這麼草草了事，犯得著他們過來嗎？
直到風哥他們鑽進了那個棚子，我才帶著燕長生快步來到凌姐等人面前。
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燕長生算是打了個招呼。
隨即，我快速坐下，湊到凌姐身邊低聲問道：「凌姐，那個穿西裝的傢伙，是不是你們的朋友？是不是跟你們一夥兒的？」
凌姐聽了，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隨後，寶玉也是一臉的意味深長。
我心說這什麼情況？
兩女似乎是在猶豫。
我又問小柔：「小柔，你說……」
小柔搖了搖頭：「不是……你恰好猜錯了，今晚要跟我們對賭的人，就是他！」
「什麼？」
一時間我呆若木雞。
我愣愣地望著凌姐：「那……那王亦呢？難道你們不是來……」
凌姐嘆道：「王亦……王亦是我們的老闆啊……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他為什麼剛剛會莫名其妙地讓你來發牌？」
「臥槽了……」
我真是勒了個大擦了，真是日了狗了。
我居然完全搞反了？
我就說王亦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讓我發牌？
我還真以為是我主角光環太嚴重，走到哪裡都會跟我扯上關係。
原來王亦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既然紅桃老千團是王亦請過來的……
那風哥這幫人肯定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跟王亦打了招呼了。
剛剛我跟凌姐她們在這裡說話的時候，也肯定被王亦給看到了。
王亦知道我的身份。
也知道我是個老千。
他也可能猜到讓我發牌的時候我會做牌！
可即使如此，王亦還是出千換了牌……
他這麼做的目的，難道是……
我壓抑住了心中的想法，試探性問小柔：「所以……你叫我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事情要是這麼發展的話。
那我完全是被小柔給連哄帶騙給騙來的！
小柔幽幽地嘆道：「你不是想要人麼？師傅不放心讓我跟你走，在我跟師傅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說了，一定要親自考驗你……這場賭局很重要，是王老闆花了大價錢請我們來的，只能贏，不能輸……就看你能不能扛下這個擔子了！」
這一瞬間，我好像明白了。
我好像大概知道小柔把我騙過來幹什麼了。
我也大概明白，為什麼王亦明知道我會做牌的情況下，還要冒險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