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之中仿佛都開始瀰漫著一層看不見的硝煙。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王亦這是打算親自來找西裝男的麻煩了！
王亦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
說出去的話確實是潑出去的水。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賭一百萬還不帶猶豫的。
我心說這人的氣魄真的這麼強麼？
可很快我想到燕長生說的，這個王亦是干搶劫出身的。
再加上王亦剛剛還對西裝男說了一句，只要西裝男能有本事把錢從這裡帶走，輸多少他都認……
這句話現在聽來有些耐人尋味。
「王老闆是個乾脆人，那我們就來個乾脆的賭法……一把牌定輸贏，賭注就是一百萬！王老闆意下如何？」
西裝男輕輕地嘬了一口雪茄，面上帶著微笑。
再加上這一身黑色的西裝，居然給我一種發哥的既視感。
「好啊，那就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直接比三張，沒問題吧？」
王亦深吸了一口氣，沉著臉說道。
簡單地來說，就是按照炸金花的牌面來進行一把定勝負。
在我們這邊賭桌上的規矩，一把定輸贏的玩兒法就那麼幾種。
要麼就是雙方在一副撲克牌里抽，一人一張，要麼就是抽兩張，小九比點數，要麼就是三張，炸金花的點數花色……
總之，只要是能直接比大小的玩兒法，都非常適合一把定輸贏的規矩。
西裝男攤手，指了指桌面：「入鄉隨俗嘛，王老闆的場子，提出這個規則，我自然是沒意見！」
王亦道：「要是有什麼異議提前說，到時候別說我仗著是東家欺負你……」
兩個人好像一上來就已經開始針鋒相對了。
這在我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因為他們表面上還是老闆和賭客的關係。
可雙方連彼此最基本的客套話都沒有。
還有這個王亦，更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
他連裝都不裝，直接明了地表現出對西裝男的不滿！
「當然沒問題……」
西裝男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這時我也看到風哥也開始起身讓位置了。
風哥面無表情，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可風哥剛起身，西裝男卻拍了拍風哥面前的桌子。
風哥愣了一下，低頭皺眉望著西裝男。
西裝男抬頭微笑著對風哥道：「胖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肯定是要找個第三方的人發牌的……胖哥也是來這裡玩兒的，大家彼此都不認識，要不你來幫我們發牌怎麼樣？」
一瞬間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或許別人不知道風哥的身份。
可我知道啊！
風哥可是道上的頂級老千……
讓頂級老千親自發牌？
確定沒有在開玩笑麼？
不知為何這一刻我忽然又感覺到了滿滿的套路。
我怎麼覺得這個西裝男跟風哥是一夥兒的？
可如果這還是風哥他們特意做出來的套路，那這個道路依舊是有點低級的。
因為我還是能一眼看穿……
我想風哥不至於吧？
風哥還沒答應，可王亦卻不答應了。
王亦輕輕拍了拍桌子：「老闆，這隻怕有些不妥吧？這位胖哥我看也是生面孔，跟老闆一樣……你說你們不不認識，那就不認識了？」
不僅如此，這個西裝男還直接提出了讓別人來發牌。
這等於是不給王亦安排發牌手的機會啊。
西裝男笑眯眯地道：「那……要不王老闆來指定誰來發牌？不過，誰發牌都無所謂，但王老闆一定要搞清楚，發牌的人要做到公平公正，最好是第三方……」
這時已經有人拿了一副嶄新的撲克牌過來。
那人把撲克牌往桌上一放，退到了一邊。
王亦在聽了西裝男這話之後，眉頭緊蹙。
他先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發牌小青年。
隨後，王亦的目光又在人群中掃過。
他掃過的那些人都是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目光。
因為那些都是之前我覺得是王亦自己安排的人。
只要是王亦的人，現在都能知道這個西裝男有問題。
學藝不精的，只怕是不敢出來發牌觸這個霉頭，要是輸了就不好交差了。
可突然……
王亦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頭一沉。
我心說不會吧？
老子只是來看個熱鬧而已，該不會是要我來發牌吧？
我心中正這麼想著，卻發現王亦盯著我的時候，目光再也不挪開了！
這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直盯著我看。
難道是因為我看起來像個生手？
剛這麼想……
就看到王亦伸出手，朝我指了指，還勾了勾手指頭。
頓時，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心說真是日了狗了。
真是主角光環有些強盛啊，走到哪裡好像什麼事兒都要跟我扯上關係一樣。
「老闆……有什麼吩咐嗎？」
我故意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對王亦問了一句。
王亦叼著香菸，微眯著眼望著我：「你小子年紀輕輕的，跑來這裡玩兒……你跟這位老闆不認識的吧？」
我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西裝男。
西裝男同樣也朝我看來。
王亦一拍桌子，沉聲道：「那好，你過來，你給我們發牌！」
「啊？」
哪怕我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我沒想到王亦這個老六，居然真的要我來發牌？
臥槽了。
這人到底是怎麼如何在人群中精準地找到我，讓我發牌的？
我能預感到，這場賭局不是簡單的賭局，背後肯定還牽扯到什麼利益。
今天這個西裝男，十有八九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而看王亦這個樣子，一看就是霸道慣了。
要是讓我來發牌，無論他們誰輸誰贏，對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趕緊搖頭道：「可是……可是我不會啊……我不太會發牌！」
我故意苦著臉，有些為難地望著王亦。
王亦淡淡道：「不會？要是你不會那就更好，趕緊的，要是老子贏了，賞給你一萬塊！」
「小兄弟，發吧，可以的，要是我贏了，我也給你一萬塊的打水錢！」
突然，西裝男也抬頭，笑著對我說了一句。
要是換做以前，只怕我高興得要飛起，只是發個牌就能有一萬塊的進帳。
可今天這場賭局，我感覺……
誰發牌誰倒霉，誰發牌，誰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