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剛剛其實在腦海中我想了一千種安慰黑珍珠的話。
可最終抵不過一句:惡人自有天收。
因為我在白爺這樣的人面前,終究不過是一顆棋子。
甚至還不如一隻螻蟻。
我有自知之明,我根本沒辦法跟白爺叫板。
哪怕我知道白爺最終的結局肯定會很慘,狐狸會狠狠地收拾他。
可黑珍珠這話讓我感到了心疼。
黑珍珠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更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她應該清楚的了解,這件事兒,我做不到,也幫不了她。
可她還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或者說……她現在也只能可憐兮兮地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有些驚訝,更有些愧疚地望著我黑珍珠。
因為我看到黑珍珠在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可我卻沒辦法答應她!
我怕我說了卻做不到!
這時,一直討厭黑珍珠的小柔卻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
我驚訝地看向小柔。
小柔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男人?是個男人就答應她!」
「啥?」
一時間我有些傻了眼。
我心說小柔什麼時候突然叛變了?
她不是一直看黑珍珠不爽麼?
怎麼會……
小柔咬牙切齒地道:「陳初堯,我再說一遍……你要是個男人,就答應她!」
這一下我徹底傻眼。
我沒想到最先站出來支援黑珍珠的居然是小柔。
我更沒想到小柔身上的正義感居然如此之強。
不過小柔這聽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黑珍珠剛剛湊到我耳邊說的那么小聲,小柔都聽到了?
我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白星雲,要是白星雲也聽到了怎麼辦?
雖然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我問小柔:「你剛剛聽到珍珠姐說了什麼嗎?」
小柔道:「我不管珍珠姐說了什麼,哪怕珍珠姐要天上的星星,你作為男人,都得給我答應下來,你必須做到!」
臥槽……
我心說你特麼怎麼不答應?
天上的星星你踏馬的怎麼不去摘?
老子真是無語了。
之前還一口一個黑珍珠,一口一個賤貨的,現在連珍珠姐都叫上了?
我想,或許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的感受。
現在的小柔,對於黑珍珠的遭遇,只怕是已經感同身受!
「好,我答應你……如果我做不到,以後我不叫陳初堯!」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也是感覺胸腔中有一股熱血上涌。
氣氛都烘托到這裡了,我能不答應麼?
之前如果說我想親手結束這個局的目的,只是為了讓狐狸峰叔對我刮目相看的話。
那現在我的目標更加明確了。
我要殺了白爺。
為了黑珍珠。
我應了一聲之後,快步朝著白爺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你不叫陳初堯叫什麼?」
黑珍珠都還沒發問,小柔就遠遠衝著我喊了一句。
「叫二狗子,叫你老公,行了吧?」
我回應了一句,已經走出了院子。
遠遠看到,白爺已經距離我數米遠,都走到了對面的走廊了。
我加快了腳步。
此刻更是心亂如麻。
我從未有過如此渴望,明明自己都身陷囹圄,卻如此想幫一個女人出頭!
甚至連我自己被欺負了都不曾有這樣的渴望!
此刻腦海中已經開始盤算,在今天跟白爺談話之後,我必須要給狐狸打個電話。
至少要給狐狸交個底。
如果最後在狐狸的局中,白爺父子都免不了一死的話。
那我希望狐狸能給個面子,讓我來動手。
哪怕雙手染上鮮血也在所不惜!
為了我的珍珠姐姐!
很快,來到了書房。
書房嫻靜雅致,看起來就跟古代當官的書房一樣。
到處都充滿了古典氣息。
我看到在一張小茶几上,蓉蓉面帶微笑,在泡茶。
白爺坐在茶几旁邊,一臉滿意地望著蓉蓉,還在蓉蓉的身上打量著。
我沒想到這老傢伙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如此色迷心竅!
我垂著頭,不聲不響地走到了白爺的身邊。
蓉蓉給我泡了一杯茶,我十分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
白爺對蓉蓉揮手:「你先出去吧,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書房,我跟阿堯要單獨說幾句話!」
「好的……」
蓉蓉顯得十分乖巧。
哪怕她已為人母,可臉上始終掛著少女般的微笑。
她的每一個表情動作仿佛都能精準抓到一個男人的內心。
蓉蓉慢慢退了出去,在離開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正好跟她來了個四目相對,她勾起嘴角一笑。
這讓我感覺她的笑容並不只是客氣那麼簡單。
充滿了曖昧的暗示。
白爺指了指對面的木椅子,讓我坐下去:「阿堯,你說你有東西要給我?是什麼東西啊?」
白爺慢吞吞地端起面前的茶,放到嘴邊吹。
我沒有坐下,鼓起了勇氣,問了白爺一句:「白爺……請問……珍珠姐對於白爺來說,重要嗎?」
白爺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是戛然而止。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饒有興趣地望著我:「阿堯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白爺,不好意思,阿堯知道這樣很無禮,但我還是希望……白爺能如實回答我!」
我垂著頭,不敢直視白爺。
我知道這個老傢伙是個笑面虎。
他跟白子文完全不一樣。
白子文恩威並施,但大多數都把自己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可這個老狐狸除了對黑珍珠之外,對任何人都是笑面虎,從來不表露自己的心情。
這或許就是一個老江湖的偽裝,他比白子文更懂得如何偽裝自己的情緒。
白爺輕輕嘬了一口雪茄,靠在椅子上:「看來剛剛我對珍珠的態度,讓阿堯你很有意見啊?是嗎?」
我搖了搖頭:「不敢,我只是很好奇,所以想問問白爺,如果阿堯得罪,請白爺恕罪,我沒有想冒犯白爺的意思!」
白爺笑眯眯地道:「年輕人血氣方剛,我理解的,畢竟我也曾經年輕過……珍珠呢,早些年做了一些錯事,她現在的這條路,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對我而言,沒有重要或不重要一說……阿堯,你想知道什麼?」
我抬起頭望向白爺:「我手上確實有一些東西,不過……我想用它換珍珠姐!」
白爺有些吃驚:「什麼?」
「我要白爺給我黑珍珠!」
我正色,直視白爺,用面癱的表情來偽裝我緊張的內心。
而此時,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我難以想像,為了黑珍珠,我居然對兩父子都說出了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