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抓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白子文給我打的電話！
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但看窗簾都微微透光進來，應該已經是上午了。
扭頭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到了床上，而身邊居然正躺著小柔。
「煩死了，大清早的，誰打的電話，你接啊……」
小柔翻了個身，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我沉聲道：「是白子文……」
趕緊坐了起來，點燃了一根香菸，我這才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白子文的聲音：「阿堯啊，昨晚睡得怎麼樣？」
白子文的語氣聽起來是那麼意味深長。
難道是在暗示昨晚給我送黑珍珠過來麼？
可就算是問候，也絕對不至於在我還沒睡醒的時候就打電話。
我覺得白子文一定是有事！
「還可以，這會兒挺精神的，文哥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吩咐嗎？」我問。
白子文的語氣也是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雖然這麼早給你打電話確實挺不合適，不過，這會兒場子裡出了一些情況，阿堯你這會兒方便麼？」
「情況？」
白子文沒說是什麼情況。
可以我現在的身份，還能是什麼情況？
我心說這麼早……難道有老千來場子裡搞事兒了麼？
白子文還真是看得起我。
這白城娛樂一看規模不小。
我覺得這場子裡的明燈暗燈肯定也不少。
可白子文卻偏偏給我打這個電話。
這是打鐵趁熱地想要我幫忙做事！
「方便的，文哥遇到了什麼情況？請儘管吩咐！」
這時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旁邊的小柔也清醒了。
她正豎起耳朵聽著我跟白子文打電話。
白子文這才告訴我。
昨晚上場子裡來了幾個人。
幾個賭客。
這幾個賭客昨晚上就在場子裡贏了不少錢，當時還驚動了場子裡的明燈暗燈。
我心說賭客在場子裡贏錢也是正常的，可一旦驚動了明燈暗燈，那來的就十有八九不是賭客，而是老千了。
可明燈暗燈輪番出馬，居然都沒能抓到對方出千的證據。
最後沒辦法，白子文讓手底下一個叫曾鴻的男人出面，請這幾個賭客到辦公室喝茶。
這個叫曾鴻的是現在白城娛樂負責管事的門面，大概就跟蜘蛛場的錦雞差不多。
昨晚曾鴻就意識到那幾個賭客是老千，所以開門見山，給了幾個人一筆見面禮，還是白子文安排的。
我聽李無意說過賭場的一些內幕和套路。
要是真的遇到硬茬，連賭場的明燈暗燈都看不出來出千的話。
那通常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就是請別人去辦公室喝茶，給對方一筆錢，讓他們見好就收，拿錢走人。
俗話說，和氣生財，尤其是一些小賭場就會這麼幹。
而一般的老千，也不是不識趣，知道被人盯上，會拿錢走人，這也算是靠著硬活兒吃飯了。
第二種就是沒有底線的黑吃黑。
不管你在場子裡贏多少，就算你沒有被賭場的明燈暗燈抓到出千，只要賭場判定你是老千，那就會有些賭場會在你贏錢之後，在場子外面黑吃黑。
這也是很多混黑起家的賭場常用的手段。
很顯然，白子文選擇了第一種。
我只是沒想到白子文會選第一種，按理說，以白子文在蜘蛛場表現出來的架勢，他完全可以選擇黑吃黑的！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
這幾個老千昨晚不僅收了錢，曾鴻還給他們安排了豪華的套房讓他們過夜。
今天上午，幾個人居然又跑到賭場大廳去贏錢了。
事情就發生在白子文給我打電話的一個小時之前，這幾個人已經在賭場大廳贏了快二十萬了！
這一下可把白子文給氣炸了。
白子文在電話里罵道：「拿了老子的錢，老子還好好招待，居然還特麼敢在我場子裡撒野……要不是我父親馬上壽辰，血光不吉利，老子分分鐘人讓人把他們砍了！」
白子文在電話另一頭怒氣衝天的。
我能聽出他的語氣像是想要殺人一樣。
我沉吟了一聲，對白子文道：「其實文哥就算不用打打殺殺的，只要叫一幫人，他們出去的時候給攔住就行了……」
白子文道：「阿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這幾個人出老千，可咱們沒有抓到證據，把人家攔下，咱們不占理！就算要黑吃黑，那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雖然昨晚你來了這裡，但那時候他們已經拿了錢了，我本想損失點錢息事寧人的，可沒想到他們還敢繼續玩兒！」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讓我去抓千！
我沒想到這才剛來白城娛樂一天，連覺都沒睡好，就要出去做事。
而且還是幫白家做事。
這難免讓我心裡不爽。
可現在我的身份就是白家場子裡的暗燈。
現在白子文都親自打電話叫我過去了，我怎麼可能拒絕？
「行，文哥的意思，是要我去抓千是吧？」我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
白子文嗯了一聲，說：「不過阿堯你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你白乾的，只要你成功抓千，我給你現金十萬！」
聽到十萬這個數字，我心中還是小小的波動了一下。
要是換做之前，我肯定立馬動心了。
我承認我是個小財迷。
可現在我看得很開，這十萬對於一個老千來說，只是一筆正常的收入而已。
想想風哥那一幫人，動不動就是幾百萬上千萬的財富！
「文哥哪裡話……幫場子裡做事兒是應該的，我是文哥的人，也願意為文哥效犬馬之勞！」
我禮貌性地客套了一句。
可白子文卻道：「沒想到阿堯品質這麼高尚，那好吧，阿堯，就拜託你了……一會兒你收拾一下，曾鴻在五號包間等你！最好抓緊一點，二十分鐘之內……」
「好……好的，沒問題！」
白子文很痛快地掛了電話。
可很快我就懵了！
臥槽？
我就隨口這麼客套一句，十萬塊就不給我了？
臥槽，老子只是客套啊，只是客套而已，白子文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