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跟黑珍珠兩個人單獨待在房間裡,那我一定會很興奮。
現在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可我卻絲毫興奮不起來。
先不說今晚鬧了這麼大的誤會讓我還沒完全緩過來。
黑珍珠能出現在我的房間裡,本身就是一件很離奇的事情。
我知道肯定是有事。
「是獅子他們送我過來的!」
黑珍珠直接開門見山。
雖然我早有預料,可聽黑珍珠這麼說了,我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我問:「獅子他們為什麼要送你過來?你不是說……你沒法兒離開蜘蛛場麼?他們能輕易放你出來?還是……」
我心說難道是黑珍珠對獅子他們提出的請求麼?
可這麼想想也不太可能。
黑珍珠輕輕靠在了沙發上。
她顯得有些疲憊。
直到小柔北斗離開後,她仿佛變了一個人。
整個人在我面前都顯得隨意起來。
黑珍珠一直手肘撐在沙發上,緩緩道:「這段時間,哪怕獅子他們不讓我出來,白爺也會讓我出來的……」
她沒有稱呼白爺為哥哥,從這裡就能看出這兄妹之間的距離不是一星半點。
「為什麼?」
「因為再過幾天,就是白爺的壽辰,只要是跟他沾親帶故的,基本上都不會缺席的,而我……基本上也不會缺席……就算我不想,他也會讓我來的!」
黑珍珠的語氣聽起來很淡然,可卻又很無奈。
我能聽出她很不情願。
我點了點頭。
黑珍珠又道:「獅子他們說,白爺那個八歲的兒子念叨著要我過來,還說明天就要帶過來,讓我帶著他玩兒一個星期……這也算是白爺給我放的一個星期的假吧,這段時間我不用在蜘蛛場做事!」
「白爺的兒子……八歲?」
腦海中浮現出白爺的樣子。
我心說這他媽的……白爺應該已經快六十歲了吧?
他的兒子才八歲?
應該是小兒子吧?
大兒子是白子文才對。
白子文,居然還有個弟弟。
這一刻我好像窺探到了什麼,隱隱有種直覺,但是不好說。
「是的,老來得子,異常疼愛,是跟他的小老婆生的……」黑珍珠淡淡道。
「居然是跟小老婆生的……」
這一刻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
難怪白子文會對白爺有想法,難道是跟這個小兒子有關麼?
我心說白家可真是夠亂的。
白爺居然還有個小老婆。
我突然想到,白爺快六十歲了,那作為妹妹的黑珍珠……看起來三十出頭?
我心說太亂了太亂了,我真是有些看不懂。
「可我沒想到的是,獅子他們居然直接把我送到了你這裡……看到你的時候,我也很意外!」
黑珍珠輕聲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黑珍珠雖然感到奇怪,可我卻不奇怪。
因為我想到了白子文之前對我說的那番話。
白子文既然有那個心,那他這種事兒絕對做得出來,大半夜的把自己的姑姑送到一個小鮮肉的房間裡。
我想,白子文肯定已經跟獅子他們通了氣了,也知道了我跟黑珍珠目前的曖昧關係,所以才知道黑珍珠肯定不會拒絕。
「那他們有沒有跟你多說什麼?」我問。
黑珍珠反問:「比如說什麼?」
我搖了搖頭:「難道他們都沒告訴你,會讓你來我這裡麼?為什麼讓你來我這裡,也沒說麼?」
黑珍珠也搖頭:「獅子他們只說,這個地方一定是我想來的,而且來了肯定不會走的……」
「哦?那你覺得我房間是你來了就不想走的?」
不知為何,原本有些沉寂的心,一聽到這番話,瞬間變得燥熱起來。
不過燥熱歸燥熱,我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黑珍珠似笑非笑地道:「看來他們還真了解我啊,也了解你……」
我說:「事實恰恰相反,他們不了解我,更不了解你……」
黑珍珠饒有興趣:「是嗎?你說得也對,連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整天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你知道,你想要自由!」我說。
黑珍珠沉默了。
她忽然抬起頭,遠遠地盯著我:「誰能給我自由?」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哪怕我知道黑珍珠這一次出來,肯定時時刻刻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中。
可只要離開了蜘蛛場,我已經有辦法讓黑珍珠永遠離開那個地方了。
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我還要自己的事情要完成,我還要親手結束這個局,我不想在這個局結束之前,引起別人的注意。
黑珍珠要是失蹤的話,那我肯定會被盯上,毫無疑問!
黑珍珠笑了,笑得很開心。
她笑起來如同一朵春日綻放的桃花,讓我的心底也跟著划過了一股暖流。
「你覺得,我們這房間裡說話,安全嗎?」我問道。
黑珍珠意味深長地說:「你覺得安全,那就安全……」
很快,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要我信任她,那就安全。
她說得很隱晦,可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了黑珍珠身邊坐下。
突然,黑珍珠張開了手臂。
我也十分自然地靠在了黑珍珠的懷裡。
這是一個多麼自然隨意的動作。
黑珍珠輕輕把自己的包扔到了不遠處的地上。
此時我們臉貼臉,黑珍珠的一隻手緊緊摟著我的胸口。
可近距離的親密接觸,我今晚沒有半點非分之心。
「珍珠姐,你可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麼?」
「本來我不知道,可現在我知道了!」
「哦?為什麼?」
「因為錦雞臨死前給我發了一條簡訊,那是一條長達上白字的簡訊……」
「什麼?簡訊呢?在哪裡?」
我很驚訝,但我還是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黑珍珠道:「看完了,但我刪了!」
「那錦雞告訴你什麼了?」
「他說了很多話,但表達的只有一個意思……」
「什麼意思?」
「白子文想對白爺下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這次壽宴上!」
「這麼急迫?」我驚訝道。
黑珍珠道:「是的。而且通過錦雞的簡訊我還知道一點,他並不是在蜘蛛場被人捅死的,而是在被人送往醫院的路上,又被補了數刀……」
一瞬間,我心裡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