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個人是最討厭被注視的感覺。
尤其是想做老千，那受到的關注越多，我就越心虛……這可能是出於職業本能。
可在酒精作用的催動之下，為了珍珠姐姐我拼了。
此時那微胖中年人朝我看了過來。
所有的賭客也都朝著我看了過來。
「這小子哪裡冒出來的？」
「哎？他不是這裡的服務員嗎？」
「這是什麼情況啊？看來有好戲看了……」
周圍的看客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我感覺雙頰發熱，後腦勺也隱隱作痛。
低頭看了一眼黑珍珠。
黑珍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先前在眾人如此污言穢語的情況下，黑珍珠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可現在我站出來之後，我明顯感覺她有些震驚和意外。
黑珍珠眸子閃動，明亮的晶瑩如同海上的星光。
「哦？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跟我賭？」
微胖中年人原地站著未動，嘴裡叼著香菸，他眯著眼，滲透出十足的殺氣。
我隱隱有種感覺，從這個微胖中年人的表現看來。
他一定不是為了錢，更不會為了只想陪黑珍珠睡一晚。
因為剛剛在跟黑珍珠說話的時候，他帶著很重的情緒，而且還刻意煽動了周圍賭客們的情緒。
我覺得很像是報復。
「老闆，凡事要講究公平競爭，我可比你先一步……珍珠小姐之前已經答應跟我約會了，你現在來橫插一腳嗎？就算你想讓珍珠小姐做什麼，那也要排到我後面不是嗎？」
我神情不卑不亢，語氣同樣也是不卑不亢。
我唯一的底氣就是，我知道他是個老千，我也能看穿他的千術。
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只要他敢跟我賭，我就能贏他。
「哦？真是有點意思……黑珍珠難道這麼不挑食的嗎？連場子裡的服務員都跟她有一腿，還真是個萬人騎啊……啊？哈哈哈哈……」
微胖中年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賭客們更是跟著一陣鬨笑。
我看到黑珍珠的同伴們都表現得憤憤起來。
可現在沒人敢站出來說什麼。
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現在動靜鬧得這麼大，場子裡也沒人出來幫黑珍珠說話！
「老闆，你不用管珍珠小姐是什麼人……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如果你想插隊，那可以，我們賭一場，贏了我，隨你便……」
我又扭頭看了看黑珍珠，咬著牙，沉聲對微胖中年人道：「珍珠小姐可不是商品，憑什麼你贏了錢就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她親口答應你了，有人做證嗎？她願意嗎？」
微胖中年人冷笑道：「好大膽的小孩子，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老子做事兒還需要別人答應？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臥槽。
我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大的口氣。
看來這個老千的背景也很不一般啊，難道他不知道這裡是白爺的場子麼？
難道他不知道黑珍珠是白爺的妹妹嗎？
更或者說……他的目的就是衝著白爺來的！
如果這樣，那我更要站出來了。
就算簍子捅得再大，白爺肯定會幫我擦屁股。
微胖中年人瞪著我：「趕緊給老子滾一邊兒去，老子可沒興趣陪小朋友玩耍……今天黑珍珠，老子睡定了，這句話是我說的，誰來了也不好使！」
「剛剛你還在問賭檯上其他老闆呢……你讓別人跟你賭，還說別人怕了，現在難道老闆你也怕了嗎？你怕什麼？怕輸嗎？」我沉聲道。
微胖中年人愣了一下。
這時，突然聽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死胖子你怕什麼？跟他賭啊，正好也讓我們看看好戲，誰有錢能睡黑珍珠那有什麼好玩兒的，這裡哪個大老闆缺那點錢啊，誰贏了賭局誰睡黑珍珠，這才有趣嘞！」
我一聽這個聲音居然是小柔！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小柔居然會站出來刺激微胖中年人。
不過，刺激歸刺激。
小柔這話里話外，還是充滿了對黑珍珠的鄙視。
在小柔的話中，居然已經完全把黑珍珠當成了賭注。
再看向黑珍珠時，只見她身體都在輕輕發抖。
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憤怒，還是屈辱。
可黑珍珠不是什麼商品，更不是什麼賭注。
我搖了搖頭，對微胖中年人道：「我不需要什麼賭注，珍珠小姐也不是賭注，更不是我們的籌碼……我就一個要求，要是我贏了，老闆高抬貴手！要是我輸了，老闆要多少錢請開個數，或者要殺要剮，隨你便！」
說出這話我自己都感覺自己瘋了。
我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跟別人說開個數……明明我現在還是窮光蛋。
不過我能明顯感覺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完全上頭了！
這時，微胖中年人沉默了。
他眯著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是那麼意味深長……
我總覺得這個微胖中年人也許並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好，老子就跟你賭……只賭一把，要是你贏了，就按照你說的做，老子今晚就放過黑珍珠！可如果你輸了，老子要剁你一隻手！」
微胖中年人說著，用力在賭檯上一拍。
砰的一聲。
他的眼神和面色也是變得愈發兇狠。
我毫不懷疑，要是我真的輸了，他絕對會剁我的手！
這份賭注，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周圍眾人在聽到微胖中年人提出如此賭注之後，一個個情緒便是再次高漲起來！
他們紛紛叫嚷著要我們開賭！
我心說他媽的又不是剁你們的手，一個個的起鬨本事倒是牛逼！
我低頭看了一眼黑珍珠。
她在我眼裡已不再那麼慵懶高貴，我更覺得楚楚可憐……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
我一咬牙，對微胖中年人道：「那好，老闆，我跟你賭……可是我希望你說話算話，這裡可是有這麼多位老闆看著呢！」
微胖中年人哈哈大笑起來：「說話算話？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小子，俗話說紅顏禍水，你年齡小，可能還體會不到，不過很快你就知道了……一會兒我希望你不要後悔跟我賭！」
我當然知道紅顏禍水。
可黑珍珠不是我的紅顏，我也不認為她是禍水。
「好，老闆賭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
反正這一次，我豁出去了。
可就在這時，突然感覺手腕兒被一隻溫軟的手給握住。
低頭一看，是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