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顯然凌姐不是真的生氣。
看到我像死魚一樣躺在岸邊,凌姐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弟弟,你沒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對凌姐伸出一隻手:「把我扶起來!」
可凌姐卻是俯下身,一隻手伸到我的後腰,攔腰把我抱著坐起。
我回頭看了看河裡,道:「雖然沒什麼希望了 ,但我還是再下水看一次吧……」
我說出這句話,已經是很勉強了。
這時梁冬在一旁道:「小子你的手氣真不錯,救出的我們幾個……那兩個人是風哥找瀘州的朋友借來的人……不過已經到了這份兒上,我下去看看吧!」
梁冬扭動了兩下身體,脫掉了外套和褲子:「你就在岸邊等著,一會兒脫力了當心溺水!」
說完,梁冬小跑兩步,噗通一聲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我心說難怪凌姐已經能分心給我做人工呼吸而且還打情罵俏啊。
原來另外兩個居然不是紅桃老千團的人。
不過我這手氣……在賭桌上就不行,救人的時候這麼准,剛好抓三個娃娃,正好抓到三個都是紅桃老千團的人。
這時我看到凌姐,正一臉溫柔地望著我。
我臉皮子薄,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姐姐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她滿眼的感動。
突然湊上來,往我嘴唇上親了一口。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一下子讓我滿血復活了。
不過這一吻只是一碰即分,凌姐微笑道:「我說話算話……」
我心說我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吻啊!
可我是個非常有原則的成熟的男人,我當然不會說出如此卑鄙無恥的話。
我突然想到了風哥,問寶玉道:「我沒看到風哥被扔下來……風哥人呢?真的跟阿蛇去了菜園子?」
寶玉點了點頭:「是的……可如果他們真的是去了菜園子的話,那阿蛇的死期,可能就到了!」
寶玉的話讓我一愣。
我有些好奇地望著寶玉,又看看凌姐,問道:「為什麼?」
凌姐神情有些複雜,剛想開口,就聽到河裡的梁冬傳來動靜。
只見梁冬一邊往岸邊游,嘴裡一邊喊道:「沒用了,找不到……」
很快,梁冬上了岸。
此時我和梁冬都已經是精疲力竭,暫時再也沒有辦法下水了。
而寶玉和凌姐看起來完全就是旱鴨子。
一旁的四眼狗,像是白痴一樣躺在地上,雖然睜著眼,但一動不動,指望他更是沒可能。
不過四眼狗的命還真是大啊,第一個被扔下去,居然還能僥倖活下來。
當梁冬上岸之後,也坐在岸邊。
所有人都在沉默著,沉默地坐著。
這一次對紅桃老千團的人來說,可真所謂是九死一生。
我此時也是莫名有種成就感。
我是完全看在凌姐的面子上答應救人的,原本沒抱希望真的能救,可梁冬幾人還是活下來了。
這一次的經歷,讓凌姐幾個人的情緒都顯得有些失落。
從峰叔的口中我能得知,紅桃老千團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老千團。
風哥,更是妥妥的頂級老千沒得跑。
可饒是如此,他們居然在阿蛇這裡遭受了如此巨劫。
只怕對他們所有人的打擊都不小。
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梁冬站起身,穿好了外套和褲子。
現在我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梁冬沉聲說了一句:「走!」
我問了一句:「去哪裡?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本能下意識地忽略了風哥。
梁冬皺了一下眉頭:「當然是去菜園子,阿蛇把風哥帶到了菜園子,他既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那麼風哥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我這才想起剛剛阿蛇跟風哥對話的時候,阿蛇說自己最近對千術很感興趣,想讓風哥去菜園子,親自指點他幾招。
我心說難道真的是阿蛇想學千術,所以才留下風哥,要挾風哥?
我們幾個人都同時起身。
那個四眼狗變得焉巴巴的,但還是站了起來。
可他再也沒有之前對我的那種態度。
反而是在跟我對視一眼之後,他扶了扶眼鏡,有些慚愧地對我說了句:「大恩不言謝,阿堯兄弟,之前我對你的態度確實不好,我給你道歉,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不管什麼事兒,你一句話,你在任何角落我都會來!」
看得出來阿偉很真誠。
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眼鏡男,骨子裡居然還是個豪氣干雲的爺們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哪怕我再怎麼反感這個四眼狗,他都這麼對我說好話了,我還能說什麼。
擠出一個笑容,我對四眼狗擺擺手:「偉哥哪裡話?你們不是也冒著危險回來救我麼?要不是為了回來救我,你們只怕也不會被阿蛇攔截!」
我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裡還是覺得,是他們拉我這個局的,他們回來救我,那是他們的義務!
阿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我發現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從他們的表情中,我明顯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問道:「怎麼……難道……我剛剛說錯什麼話了嗎?」
凌姐忽然面色有些慚愧地對我道:「弟弟,風哥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們為什麼會回來……」
「我知道啊……不是說,是洋叔和峰叔給風哥打過招呼嗎?所以才……」我皺眉問了一句。
凌姐臉上有些疑惑:「峰叔?什麼意思?你說的峰叔是什麼人?」
凌姐的話讓我一愣,啊?
她居然問我峰叔是誰?
我剛剛還在疑惑的時候,梁冬在一旁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峰叔是什麼人……可我們去而復返,卻是因為你那個難纏的朋友,你不要假裝不知道啊……在菜園子裡跟你打招呼的那個女人!」
九指天馬?
梁冬這話一出,我立刻就想到了九指天馬。
我心說什麼情況?
腦海中突然想起風哥在木筏上對我說過的那句話,他說讓我不要感謝他,要我感謝那兩個難纏的傢伙……
當時因為峰叔也出現在菜園子,所以我下意識以為他說的是洋叔和峰叔……
可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風哥並沒有說那兩個人就是馬一洋和王峰!
風哥當時說的,居然是九指天馬?
一瞬間,我立馬覺得,該不會這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