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雷胖子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心頭一動，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對於老千來說，有名氣有魄力的，可以去當明燈，像李無意那樣。
只是在場子裡一坐，閒暇的時候走動幾圈，老闆每個月都會付豐厚的酬勞。
不過比起明燈，我倒是更傾向於暗燈。
明燈是靠面子，靠魄力，但也許會得罪人，是明面上做事。
可暗燈隱藏在賭場每一個角落，完全是靠本事吃飯，一旦發現哪個局有問題，偷偷告訴賭場的人抓千……
「一個人……五萬？」
我忍不住再次問道。
雷胖子道：「這只是起步，像上次兄弟你在我們監控室看的，我們明燈組暗燈組一起出動都沒辦法處理的局，你破了……那可能在除了五萬的基礎上，我表姐還會額外付給你一些獎勵，這都是看心情的！」
「原來如此……」
聽雷胖子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上一次狐狸給我的那一萬塊，都有些不香了。
「怎麼樣兄弟？有興趣嗎？」雷胖子笑呵呵地道。
我心說這麼誘人的條件，想沒有興趣都難啊。
我點了點頭：「可以，成交……等我把北斗姐姐安頓好之後，我立馬就去上班……」
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問雷胖子：「現在胡姐的場子裡，暗燈不少吧？而且胡姐在江州的威望這麼高，真的有老千敢去胡姐的場子裡搞事麼？」
雷胖子呵呵笑道：「兄弟，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沒有任何場子是敢保證沒有人搞事的，就連之前我們遇到的龍瑤也是如此……我想就算是龍瑤這樣的人，也不敢保證她的場子裡沒有人去搞事吧？」
雷胖子還說，這就好比，發生火災的概率其實很低，但滅火器都是要必備的，就好比明燈暗燈，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不過，很快雷胖子又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我知道兄弟在想什麼……你擔心到時候抓不到千，你掙不到錢，擔心沒人來表姐的場子裡搞事！」
這個話題有些敏感和尷尬，甚至有些不合適。
可確實如此。
既然想要賺錢，那肯定想要有事兒可做。
有老千，有搞事，我才能有錢賺。
可站在狐狸的角度，她肯定不想有人去她的場子裡亂來的。
我沒說話。
雷胖子沉聲說了一句：「兄弟，你放心……跟著我的暗燈組，保證你一定會有錢賺，至於到時候怎麼賺，我會教你的！」
雷胖子的眼神是那麼意味深長。
我總覺得這死胖子整天腦子裡都在想著算計，說什麼話都感覺抱著目的性，不單純。
吃完了飯，火藥還沒來。
雷胖子提出先找個地方坐坐，跟我好好聊聊。
於是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的角落，點了幾杯奶茶之後，雷胖子開始小聲地跟我說起場子裡的一些運作規則。
既然我已經答應去狐狸的場子裡當暗燈了，雷胖子是暗燈組的組長，按理說，雷胖子已經算是我的老大，我也是要跟著他混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也進來點奶茶。
一開始我還沒太在意。
那對夫妻在點奶茶的時候，可能是等得有點久，那個小男孩兒就在奶茶店裡四處瞎逛。
很快，他靠近了我們這個角落裡的小桌子。
「死胖子……死胖子！」
雷胖子跟我說得正起勁的時候，那小男孩跑到雷胖子面前，做了個鬼臉，開始罵雷胖子。
我頓時有些懵了，雷胖子也是皺眉望著小男孩兒。
「哪家的小孩兒，別處玩兒去……」
雷胖子見是個小孩兒，也沒搭理。
可那小男孩兒突然對著雷胖子吐了口水，口水就直接吐在了雷胖子的大腿上。
雷胖子的臉色刷地一下就沉了下去。
我心說這也是絕了。
這小男孩兒莫名其妙就來招惹雷胖子，還這麼沒教養？
再看向吧檯，那對夫妻正在等著奶茶，那個女的還喊了小男孩兒一句，讓他不要亂跑。
我看到那個男的穿著一件背心，手臂上還有紋身，估計不是什麼好鳥，也難怪兒子這麼沒教養。
雷胖子一副想要發作的樣子，那小男孩兒卻根本不害怕雷胖子，還對雷胖子繼續做鬼臉。
雷胖子嘴裡狠狠罵了一句：「草……」
「好了鵬哥，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生怕雷胖子這個時候發飆，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雷胖子忽然鎮定下來，對我笑了笑：「我為什麼要跟他一般見識……他做的一點沒錯啊，我就是死胖子！」
我頓時一愣，心說雷胖子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可接下來雷胖子的舉動更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只見雷胖子從身上摸索著，摸出一張大鈔，直接遞給了男孩兒。
那男孩兒顯然也是沒料到雷胖子會突然給錢，一時間不敢伸手去接。
這一下把我看得更懵了。
我心說這是什麼操作？
雷胖子對小男孩兒笑道：「小朋友，你剛剛罵得沒錯，而且吐口水更好……你這個行為應該值得獎勵！來，叔叔獎勵你一百，你幹得真漂亮！」
小男孩兒順手接過了雷胖子的錢，還有些難以置信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發現雷胖子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便揣著錢走開了。
小男孩兒一走，我皺眉問雷胖子：「鵬哥，你這是……怎麼個說法？」
說真的……我確實看不懂雷胖子，在被小男孩兒無緣無故臭罵，還吐了口水之後，不但不生氣，反而還給錢獎勵？
難道他是看到那個小男孩兒的父親，所以有些慫了嗎？
北斗也是在一旁，莫名其妙地望著雷胖子。
雷胖子呵呵笑了笑，點燃一根香菸，低聲對我道：「兄弟，你可知道，社會才是最好的學校，要是你自己不學好，或者你長輩沒把你教好，那在這個社會上，幫忙教育的人多得是……」
說著，雷胖子意味深長地看向那個小男孩。
此時，只見小男孩朝著另一桌客人走去。
我看到那一桌是一群青年男女，正在說說笑笑的，其中也有個胖子。
小男孩突然走到那胖子面前，嘴裡罵道：「死胖子，臭胖子……」
罵完之後，也是衝著那胖子吐了口水！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胖子臉上有些掛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衝著那小男孩罵了一句。
隨後，那胖子一把將小男孩抱起來，用力往地上一摔！
小男孩這一下被摔得不輕，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小男孩的父親聽到了動靜，大驚失色，急忙沖了上去質問胖子。
胖子這邊，幾個男的也快速站起來……
雙方爆發爭吵，很快扭打到了一起……
雷胖子勾起嘴角笑道：「兄弟，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是你，你是不是要麼不計較，要麼就找他老子跟他老子理論？可在我看來，你不要試圖跟他講道理，相反的，你要去鼓勵他，給他甜頭，讓他……一錯再錯……」
望著雷胖子那張深沉的笑臉，我突然覺得……
眼前這個雷胖子，他的心理和思路……
真的是非常人能預測！
雷胖子的做法好像有點狠，可我居然有些分不清，他的說法……到底是對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