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意思？組……組什麼團？」
雷胖子一臉疑惑地望著狐狸。
我也是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聽了起來。
狐狸也開始涮毛肚，一邊吃一邊道：「小鵬，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已經決定好的事兒，都由不得你……你可知道李無意為什麼讓阿堯來我手底下做事麼？」
雷胖子咬了咬牙，不說話。
狐狸道：「我當然知道李無意那點小心思，不過，這事兒我也樂意……你們還記得之前來我們場子裡搞事兒的那個胖子麼？」
狐狸這麼一說，我想起了在我們去樂州之前，確實有個胖子來金沙江會所搞錢。
當時這個死胖子還用了特殊的類似於人皮的道具瞞天過海，在賭檯上搞了不少錢，囂張至極。
可偏偏的，整個金沙江會所的明燈暗燈，居然沒有一個人看穿那個死胖子的手段。
當時狐狸還吩咐不要讓雷胖子去抓那個胖子的千，也不知道狐狸後來是怎麼處理的。
雷胖子沉聲道：「表姐，我知道……是我無能了，兩次給你丟人……確實，我配不上暗燈組長這個職位！」
雷胖子說這話的時候，我個人覺得是有氣話的成分在裡面的。
先不說那個死胖子出老千的事兒，就這一次樂州的局，雷胖子確實遇到了難纏的頂級高手，雷胖子技不如人，也不能怪他。
其實在我個人心中，我是覺得雷胖子挺厲害地。
換做是我，只怕早就已經懵了，在龍爺那裡就已經栽了跟頭。
狐狸微微一笑：「你夠不夠格，不是我說了算……而是看你自己爭不爭氣！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通過這兩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兒，而且對我來說是刻不容緩的一件事兒！」
雷胖子皺眉道：「表姐……難道你還能有什麼危機感？」
任何人都會有危機感。
連狐狸這樣的人也不例外。
別看她一副什麼事兒都運籌帷幄的樣子，可仔細一想，狐狸一個女人，經營著那麼多場子不說，很多事兒都是親力親為，想想就知道這其中壓力不小。
狐狸搖搖頭：「這不是危機感的問題，而是通過這兩件事，讓我看清了一件事……我很可悲，因為我手底下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獨當一面……假如我不在的時候，我的場子遇到了危機，也沒有這樣一個人可以站出來化解，你說，這對我來說是不是很可悲？」
雷胖子沉默了。
包間裡我們都沉默了。
狐狸也不說話，一個人自顧自地涮著毛肚。
過了許久，雷胖子問狐狸：「表姐，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讓我跟阿堯組什麼團？」
狐狸又吞下了一塊牛肉，才緩緩道：「正因為我覺得手底下暫時還沒有獨當一面的人，所以我才想要自己培養這樣的人出來……」
「等一下……」
我忍不住打斷道：「所以胡姐的意思是……你覺得我跟鵬哥……就是你即將要培養的對象麼？」
狐狸笑道：「看來還是阿堯聰明……」
可狐狸雖然這麼說，但我聽著這話卻有些變味兒了。
雖然我經歷不多，經驗不多，但我從狐狸這番話中，聽出了另一層含義。
狐狸沒有明說，可她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從此以後，我就是她的人了。
我要在她的手底下做事了！
雖然我本身現在就在幫她做事，但如果真的順應了狐狸，那本質上就有區別了。
現在我充其量是來她這裡幫忙，學習，還是有李無意拜託的成分在裡面。
可她剛剛一直在說……手底下的人。
獨當一面……
她想把我和雷胖子培養成獨當一面的人？
然後再繼續幫她做事！
我開始沉思起來。
雷胖子也沉思。
他的面色很凝重，一直在琢磨著狐狸的話。
狐狸也不打斷我們，包間裡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的寂靜之中。
過了一會兒，雷胖子再次詢問：「表姐……是想讓我跟阿堯……組一個老千團麼？」
「什麼？」
一聽雷胖子這話，我頓時來了精神！
老千團……
這個詞語我已經在腦海中盤算了無數遍。
我知道我現在實力不夠，在很多方面，我甚至還沒走出新手村！
可麻雀再小也有夢想啊！
我做夢都想成為像峰叔那樣的人！
我迫切渴望成長！
狐狸道：「我是有這個意思……我想讓你們組一個團，自己出去做事……等以後真正成長起來了，再回來我這裡！」
我心說狐狸這算盤可真會算啊……
她這麼一說，我便是有個不近人情但非常現實的想法。
也就是說……
我跟雷胖子出去自生自滅，能混出頭，就回來幫她，她得了兩個得力幹將，混不出頭，那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她也不管……
以我的理解能力，我覺得就是這個意思！
我心說狐狸果然是狐狸。
這一刻，我頓時對狐狸的印象有些大打折扣。
我甚至更有種感覺，狐狸是想把我這個累贅給甩了……
雖然目前我確實是個累贅，但想到這一層，我很傷心，感覺自尊心都受到了打擊。
雷胖子又點燃一根香菸，眉頭緊皺。
他看了看我，突然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雷胖子同樣沒明說，但我同樣能理解雷胖子的意思。
對於雷胖子來說，如果我跟他組團，我也是累贅！
「表姐，有句話……當著阿堯的面兒，我本不該說的！」
雷胖子思考了很久，才說道。
狐狸面色嚴肅道：「不該說就別說……」
雷胖子話到嘴邊，有些惱怒起來：「可我還是要說……哪怕阿堯兄弟不愛聽，以他現在這樣的水平，還達不到組成老千團的實力！」
最終，雷胖子還是說了出來。
我感覺心頭遭受重重一擊。
他說的是實話。
可當著狐狸的面兒，還是傷了我的自尊心。
我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胡姐，鵬哥……其實說得對，確實，我現在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實力。如果跟鵬哥一起組團，只怕會害了鵬哥……老千團，對我來說想都不敢想！」
在我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帶著一些情緒在裡面的，但是我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狐狸沒回應我，而是看了看雷胖子，問道：「你也是這個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