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蘇婉秋有些意外,沒想到平日看著低調的邵之崡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看著蘇婉秋不解的樣子,邵之崡微微一笑,彈了彈她的腦門說道:「我平日裡深居簡出,不去惹事。一是為了避世,二也是為了怕麻煩。可並不代表別人惹到我的頭上來,我還會忍氣吞聲的。行了,你沒必要擔心我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府吧。你早回去,我也好有馬車可以轉移地方。」
蘇婉秋聽了邵之崡的話想想也是。於是點了點頭,倒也沒客氣,將自己碗中的薑茶一飲而盡後,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人了。反正現在有他的護衛在,她也不用擔心什麼。
蘇婉秋上了馬車,便坐在車裡閉目養神。馬車安安穩穩不緊不慢的跑著,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小兄弟,就是蘇婉秋,蘇小姐吧。」
蘇婉秋睜開眼。這聲音是從馬車夫方向傳來的。她不知道這個送她的護衛突然如此問道是有什麼意思?於是她表現的漫不經心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嗯完以後,她突然想起之前無老說的話:邵之崡身邊許多的人都認為就是她害的邵之崡終身殘疾的。當然她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讓蘇婉秋忍不住緊張了起來。畢竟除了無生,無老和無病之外,她再也沒有接觸過邵之崡身邊其他人了。如果真的如無老所說的一般,那邵之崡身邊的人會不會藉機報復自己呢?
畢竟以無病和無老之前對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的態度來看,這種可能性真的太大了。
這趕車的護衛見蘇婉秋沒了其他聲音,立刻意識到也許這小姑娘知道些什麼,所以誤會了,於是趕忙解釋道:「蘇小姐,你別緊張。我沒有想要報復你的心思。我的想法與其他人是不同的。」
「當年事發的時候,我是在現場的,我也看見了主子整個受傷的過程。這件事怨不得小姐您的。我覺得這件事應該還有蹊蹺。但是主子好像不願意聽這方面的事。所以我也從未多言過。不過我覺得主子的應該是多少知道些的。」
「今天我主要是想謝謝小姐您的。我很高興能再看到如此有活力的主子。都是因為小姐您的回來,又讓主子逐漸變得像從前一樣了。」
這護衛的話讓蘇婉秋十分的吃驚。她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說我曾經陪他走過最初那段雙腿不能行動的日子。還幫他接受了雙腿殘疾這個事實。是這個意思嗎?」
「可是自從主子的雙腿殘疾後,主子曾一度的相當頹廢。那時就是靠小姐您一點一點的將他從那段灰暗的日子裡拽了出來。雖然沒有變得太好,但是至少讓他沒有從此自我放逐。」
護衛的話讓蘇婉秋聽的一愣一愣的。終於她忍不住站起身來,撩起帘子,坐到了護衛的身旁。認真的對護衛說道:「很抱歉,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不過你可以跟我詳細的說一說。」
那護衛沒有立刻回復甦婉秋的話,而是沉默了片刻才有說道:「蘇小姐看的沒錯。我們確實曾經都是軍人。不過我們是只屬於主子的軍人。我們是主子身旁曾經的先鋒隊。曾經與主子一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這晚回到府中,蘇婉秋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在一個屋子裡。一個少年將自己關在床幔之後,不允許任何人掀開他的床幔。
那護衛點了點頭,聲音愉悅的說道:「蘇小姐我是這個意思。所以真的要謝謝你。不過自從你生病忘了所有以後。主子的狀態便一直停留在一種,看上去好像無欲無求的狀態。平日裡不是宅在瑞文齋整理那些消息。就是偶爾出門去向那些大儒討教一些看法。」
「我們都擔心主子這輩子會就此過下去。不過幸好小姐你又再次出現了。也許你無法感受到我們的心情。這段時日我們感覺主子好像又活回來了。所以我真的很感謝小姐您的。」
那護衛很愉快的,答應下來。在回蘇府的這一路上和蘇婉秋講著他所知道的關於她和邵之崡的點點滴滴。
少年的房間中。有些空空蕩蕩。但是在一些架子之下。桌腳之旁還能看得見零星的瓷器碎片。大概是僕人一時沒有注意。所以還沒來得及清掃的。
蘇婉秋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問道:「變得像從前一樣?這話怎麼說?而且我觀你們站姿和紀律並不像普通的護衛,更像是從軍隊出來的軍人。其實這點讓我蠻好奇的。護國公世子的護衛竟然都是軍人出身。」
「後來因為主子的雙腿殘疾,所以不能再上戰場。而我們這支先鋒隊便退了下來,從此成了主子身旁的暗衛與護衛隊。主子也曾給過我們機會,希望我們繼續留在軍隊中發光發熱。可是我們更願意跟著主子,為主子出生入死。」
所有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的守在房間門外。只有一個看上去。六七歲的小姑娘用托盤托著食物走到房間裡面。放好食物後上前一把拉開了那個床幔。可在拉開床幔的那一瞬間,一個枕頭迎面飛了過來。砰的一聲砸在了小姑娘的臉上。
這枕頭明明應該是軟的,可是砸出來的聲音像是有千斤重。蘇婉秋站在旁觀的角度都能感覺到當時小姑娘被砸蒙了。甚至連鼻子都酸酸的,漲漲的。但小姑娘沒有哭,而是繼續將床的帷幔用掛鉤斂了起來,讓光線透到床上。
床上的少年用胳膊擋著面容並沒有看向小姑娘。小姑娘也不氣惱,就安安靜靜的坐到了少年的床旁。然後掀開少年腿部的被子,伸出小手,不斷的給少年揉捏著雙腿。
少年將胳膊拿下來,然後啪的一聲,將小姑娘的手給打開了。接著憤怒的喊著讓小姑娘滾開。
這樣的事情每日都在重複著。只不過每次扔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而已。終於有一天發生了變化。小姑娘還沒來到少年的房間,少年便被自己的護衛背著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