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阮秀秀的心思被點破,徐念:兩位很是

  第60章 阮秀秀的心思被點破,徐念:兩位很是般配呢。

  【梧桐府官踏謝府,鎮守四寶紛呈來!】

  【練拳兩載,修武入先天,在奪得『梧桐魁首』年滿一載之後,你終得授官銜,擔任大昭七品『黑山鎮守』之職!】

  【從此穿淡緋衣、繡鴛鴦紋、掌斬佞劍、佩鎮守令,真正於此方大世,爭出了一份基業。】

  【因為你修持不過第二步第一關『金剛境』,距離正常擔任鎮守的第三關『逍遙境』,尚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所以你的外祖謝樵玄,對伱任職之後,是否能夠執掌權柄,順心修行頗有顧慮。】

  【於是令謝家隱奴,一尊只效忠於他的逍遙境大高手,謝樵柯,謝伯於你帳下聽宣!】

  【同時,供給你車馬四架,十兩真金,家奴十人,侍女八位,為你打理照顧鎮守府,處理日常事務,凡所行處,皆車馬開道,揚『梧桐謝氏』旗幟,告訴他人,你這位鎮守,在梧桐府,亦有靠山!】

  【一方大城,分內城區、外城區,內城區常設兩位八品主官,『兵馬司主』與『緝魔司主』。】

  【兵馬司主,領三百武卒子,掌『戍守大城』之職,緝魔司主,統領一城緝魔巡守,有斬妖除魔之責。】

  【其中任職黑山城的緝魔司主,不出你所料,果真是那位『說做便做』的雲鸞師姐,阮秀秀。】

  【少女雙十年華,馬尾高束,腰間仗寶劍,一身青袍緝魔司首衣,見到你謝府車馬開道,浩浩蕩蕩往黑山城去,毫不客氣,一躍而起,便於你左側入座。】

  【「黑山鎮守大人,小女子緝魔司主阮秀秀,日後共事,煩請多指教了。」少女落落大方,於顛簸的馬車中,笑意吟吟,伸出手掌。】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你輕輕握住了阮秀秀柔軟的小手,與她相視一笑。】

  【謝府的車輦,策馬奔騰,一路浩浩蕩蕩,駛往黑山】

  【不過在去之前,你特意走了一趟『琴劍閣』。】

  【只見,曾經的寶地『碧血丹心池』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漫山遍野,圍繞那『蛟尾池』而種的向陽花。】

  【名門已經沒落。】

  【澹臺曜與澹臺野不見蹤影,留下的只有那個一身鵝黃裙的女子,默默的守著這一份基業,默默的等著,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琴劍閣。

  滿山向陽花開。

  自從『碧血丹心池』毀,老閣主上官丞油盡燈枯死去,傳承毀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剩下的、還願意回山的門徒,沒剩幾個。

  彼時的宋柴薪,昏迷中被謝樵玄帶回了梧桐府。

  關於琴劍閣的後續,他便不得而知了。

  原本想著,澹臺曜乃是第二步巔峰的『逍遙境』高手。

  雖說在古華之禍里,斷了一臂,身受重傷,但事後調養作罷,也不失為一尊頂級戰力。

  自己要是能請他出山,一道去往黑山城,在內城立下『琴劍武館』,為琴劍閣開一支脈,也不失為一舉多得的好事。

  一方面,在自己這位七品鎮守的授意下,既能為琴劍閣開枝散葉,培養門徒。

  另一方面,澹臺曜算是自己此世身為半妖身,為數不多交好的人脈,長輩。

  要是能得他相助,無疑是又添了一員左膀右臂。

  可惜,宋柴薪自忖算盤打的挺好。

  但到了琴劍閣才知曉,

  那位早已提劍遠走,去往了寶瓶州毗鄰的桐葉州,尋求第三步『元丹』機緣去了。

  在山腰處的涼亭里。

  素衣焚茶的徐念,也就是當代琴劍閣主,親自招待了遠道而來的宋柴薪與阮秀秀。

  她一邊煮著茶,一邊對於宋柴薪到來後,所提出的詢問,做出解答:

  「當日蛟龍為禍,你斬去它一截蛟尾,力竭倒地,隨後梧桐府的幾位高人,還有你的外祖姍姍到來,將你帶走。」

  「師尊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近乎萬念俱灰,想要了此殘生,我罵了他兩句,才算是將他勸回,心中重新燃起了『攀登』的念頭。」

  「他早年得到過桐葉州的大勢力讚賞,稱他體質不錯,有一顆『劍膽琴心』,只是當年年少輕狂,以為在琴劍閣也能名揚一州,結果現實卻狠狠得給他上了一課,」

  嘩啦

  徐念捧起茶水,彎腰,倒入宋柴薪眼前的杯盞,

  以及第一次到來,正規規矩矩坐著,不過目光卻游離於滿山向陽花上,頗為好奇的阮秀秀面前杯盞。

  同時,又有些悵然:

  「人生南北多歧路,每一次選擇,都註定截然不同。」

  「或許當年,他跟隨那種大能者去往了桐葉州,如今也是一尊抵達第三步,赫赫有名的大劍俠。」

  「在那裡,起碼他不會再遇到謝微,也遇不到這之後的各種事,亦不必因琴劍閣一府之內的小門小戶,而使得修行進展緩慢。」

  「不過二十年前沒有選擇,或許眼下再選一次,也不算晚。」

  一邊說著,徐念一邊打量著少年一身淡緋色的鎮守袍,以及一側少女的綠紋緝魔衣:

  「黑山鎮守.」

  「沒想到這麼短暫的時間內,你就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只可惜,叫鎮守大人白跑一趟了。」

  「師尊前往了桐葉州,之前與你進入『碧血丹心池』的小師弟澹臺野,也持『伏魔寺』的信物,去往了『三百金剛院』,以求通過伏魔大祭,拜入其中,斬蛟報仇。」

  「只剩下我留守於此,守住這一畝三分地,不叫他們回來時,連個家都沒有。」

  徐念對著眼前的緋衣鎮守,微微頷首。

  恭謹客氣之中,摻雜著幾分疏離。

  就像是最開始宋柴薪見到徐念一樣,女子好像戴著一張面具。

  或者說,她在誰面前,都戴上了這一張面具。

  哪怕是她埋葬在心底的人,也是一樣。

  「澹臺前輩千里迢迢去往了桐葉州,徐姑娘不後悔,不跟著一起去?」

  捧起茶水抿了一口,宋柴薪突然問。

  徐念聽後,怔了下,不由失笑:

  「他是去求道的,我跟著做什麼?」

  「我不過才開闢黃庭,鎮守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金剛圓滿,不日之後,便會超越於我。」

  「要知道,我姑且算是與你母親那一輩的人了,連你的腳步我都趕不上,千里迢迢跑這麼遠,作什麼?」

  「當累贅嗎。」

  徐念扶正髮簪,眉如遠山,望向滿山初具規模的向陽花:

  「再者說來,」

  「我以一個什麼身份,跟他去往桐葉州呢?」

  「沒道理的。」

  「他對琴劍閣心中有愧,」

  「我就守著這一份『愧疚』,為他看好這裡,守住他在寶瓶州、梧桐府最後的一段記憶。」

  「也挺好的。」

  聽到有愧二字。

  宋柴薪心抽抽了下。

  因為謝微之事,導致澹臺曜湊了玄清湖的熱鬧,牽扯到了琴劍閣。

  而他在琴劍閣修行,摘走了『白玉京』楊休留下的傳承,才有了事後寶瓶州主,看在鎮妖長城、以及大緝魔主的面子上,給他的一句承諾。

  這一口一口的黑鍋,連環相扣。

  本來都與他有著逃不脫的干係,結果最後,卻都叫外人背了去,然後好處自己拿了個遍。

  若說有愧,他也算是有幾分。

  如今成了七品鎮守,既然請不到澹臺曜,那麼能在眼皮子底下,幫襯著琴劍閣幾分,擴大琴劍閣的影響力,也是好的。

  畢竟對於徐念,宋柴薪沒什麼壞印象可言。

  還是那句話,他連謝微都沒見過,只是聽別人提起過那位『音容猶在』的生母,但若說感情

  或許有,但不多。

  所以對於老一輩的這些糾葛糾紛,更是牽扯不上。

  徐念是他媽的情敵。

  跟他有個屁的關係。

  於是,宋柴薪斟酌著開口:

  「既然澹臺前輩,還有澹臺野都不在琴劍閣了,徐姑娘又繼承了閣主,不免獨木難支。」

  「若是願意,可收一弟子,亦或者派遣門徒,來黑山開設一方支脈,武館、流派都可,以便選拔弟子,傳承門楣。」

  「待我站穩腳跟,以我們兩家的交情,宋柴薪必不會虧待琴劍閣。」

  「等到澹臺前輩回來的時候,我也算是有個交代。」

  「我雖出身半妖,但絕非是知恩不報之輩。」

  當世大派,正宗級以上,每年都會自發吸引不少人,前去拜師。

  但大部分的弟子,不會自己千里迢迢,找上門來。

  所以不論是正宗、名門,都會在各個大城、甚至府城裡,開設支脈,觀察,培養門人。

  比如道統級的勢力,澹臺野意圖拜入的伏魔寺為例子。

  貴為有第四步坐鎮的江湖勢力。

  人家還依舊滿大昭的,開設了『三百金剛院』,而且不時有首座下山,找尋似澹臺野父親那種有緣之人,授予半篇殘經呢。

  天驕自己找上門的,終究只是少數。

  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而因為琴劍閣失勢,前代閣主上官丞身死,

  導致外界的關係,斷了個七七八八。

  等到徐念繼承,梧桐府內原本的三兩個支脈,早就人走茶涼,被其他有背景的勢力,徹底吞併,這就是現實。

  別人可不會管你究竟悽慘不悽慘。

  人出來混,只講拳頭和『道理』。

  可總會有人例外。

  徐念聽到宋柴薪的話,似乎是沒想到琴劍閣到了這一步田地,竟還能換得眼前這位堂堂黑山鎮守,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天驕一句承諾。

  一時間,眼裡不由多了些溫度:

  「若能如此,徐念代琴劍閣,多謝鎮守大人了。」

  她畢竟是閣主,

  要是能在一方大城,得到一個『開宗立派』的席位,有著鎮守庇護,哪怕她派遣個築基門徒去,也能招攬到不少新鮮血液。

  不至於,叫琴劍閣式微之後,徹底走向沒落。

  「應該的。」

  「既然如此,該拜訪的也拜訪了,我也該早日赴往黑山,整頓吏治,走馬上任了。」

  宋柴薪含笑應諾,隨即便想起身。

  此行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還搭出去了一個承諾。

  不過,他並不覺得虧。

  謝樵玄教他的道理。

  收心腹、與可用之人。

  如何收?

  以恩義為名,施以恩惠,最能收買人心。

  琴劍閣雖說沒落,但到底也是一方名門,有著徐念在,好歹傳承還沒斷乾淨,不算徹底玩完。

  這時候,他雪中送炭,給這方嶄新的名門,塗抹上新的痕跡。

  此後,只要琴劍閣能夠挺過這段低迷的歲月。

  未來他宋柴薪的名字,就定會在其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千金買馬骨,從來雪中送炭難。

  不外如是了。

  聽到宋柴薪要走,徐念沒有挽留,起身便想相送。

  然而這時候,

  女子不經意的一瞥。

  卻看見了那名為阮秀秀,年紀輕輕,便位列緝魔司主的少女。

  在聽完宋柴薪的話後,急急忙忙就收回了目光,哪怕明明很喜愛她種的向陽花,想要多看一會。

  可即使有著留戀,但相比那正欲離去的人,這滿山璀璨的風景色彩,似乎都已不值一提。

  少女眼中剩下的,就只有那位緋衣鎮守,想要跟著他,亦步亦趨,一直走下去。

  見到這一幕景,

  徐念不由得一怔。

  這一刻,

  她突然好像看到了幾分,曾經澹臺曜與自己的影子。

  於是女子沉默了。

  她一路送著二人離開琴劍閣。

  眼看著,阮秀秀跟著那位緋衣鎮守,就要登上謝家車輦,在那老僕、侍女、家奴護送下,一路馳騁而去前夕,

  一路沒怎麼說話的她,突然笑道:

  「少年郎意氣風發,小娘子艷比桃花,一個登鎮守位,一個號令一司。」

  「就算是當年的謝微、澹臺曜,與你們二人相比,都要遜色了太多太多。」

  「兩位很是般配呢。」

  她的語氣里夾雜著艷羨,與故作不知的祝福。

  可落在兩個主事之人身上,卻好似施展了什麼定身術一樣。

  叫兩人面色一剎那變了個模樣,各不相同。

  緋衣鎮守正扶著車輿,準備入內。

  可聽到這裡,當即身軀一頓,不由轉頭,看向了面色突然爆紅,支支吾吾,連話都不會說的阮秀秀。

  又看向了遠處眉眼含笑,正向著他點頭招手,示意告別的徐念,頓時心下,不覺無語。

  剪不斷,理還亂。

  女子的心思,還用猜?

  本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戳就破。

  但他本來將心向明月,不忍叫眼前桃李花悵然若失,所以只作不知,但你偏偏還要亂點鴛鴦譜.

  果然,徐念表面的溫和,都是裝給澹臺曜看的。

  而最真實的模樣,

  就是她暴揍澹臺野的時候。

  這本就是個心思古靈精怪,脾氣不好的老姑娘!

  這下好了,那層薄薄的紗,被戳穿了。

  看著不知所措的阮秀秀。

  宋柴薪心思翻騰,不願在這外面平白無故,被人看了笑話。

  於是向著阮秀秀伸出了手,便將她拉入了車內。

  而後車輦啟程,一路馬蹄紛踏,揚長而去。

  只留下徐念,想起方才那澄澈如琉璃搬,她一眼看去就喜歡的少女,不由喃喃:

  「少女的心思,多好猜吶。」

  「在澹臺曜手底下謹小慎微了十幾年,你們這些小心思,我怎麼可能看不破。」

  「那女孩多喜歡你,不知道珍惜,裝聾作啞的,哼,一看就和澹臺曜一個德行。」

  「可我偏偏要給你點破。」

  「小姑娘」

  「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加油咯。」

  「姐姐只能幫你到這了。」

  徐念回頭,

  望向琴劍閣滿山隨風飄蕩的向陽花,

  背著手,哼笑一聲,沒入其中。

  向陽花絢麗多姿,逐漸遮掩住了這道鵝黃身影。

  只見她孤身一人,笑完做罷,略顯寂寥。

  直至走遠,消失不見。

  (ps:一章4K5,晚上還有兩章,我看那個爆更徽章挺好看的。)

  (另外,本書主打的就是『身份線』和『感情線』,從而反饋現實,中間會有循序漸進的波折,但不會說有那種最後相形陌路的劇情,以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