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宋柴薪欲

  第116章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宋柴薪欲煉『元丹』!

  噠噠噠!

  初春過後,雨水濕潤。

  馬蹄踏在官道之上,濺起泥沙飛射,一連十六騎載著四張華貴的馬車,向著梧桐府靠近。

  馬車中。

  宋柴薪眸子微閉,一呼一吸,精氣神圓滿,雙肩一左一右,隱隱約約,有『武道天相』影響現實。

  「四年多的磨練,我內觀大緝魔主,已經將神魂打磨到了極致。」

  「正常人修行大先天,十年金剛身,十年金剛怒目,三十年煉黃庭內功,最終大都倒在『見神』這一關隘。」

  「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有機緣謀得一張『神魂觀想圖』,從而踏破門檻,參悟幾十年,終於有機會奮力一搏,拼上一次第三步。」

  「而我如今」

  「不出意外,『元丹』之前的積累,已經算是走得差不多了。」

  自從當年凝鍊『伏妖玄軀』之後,宋柴薪歷經四年寶瓶殺妖,拳下隕落妖眾無數,雖說較之大雪山主,自是遠遠遜色。

  但也不斷提升著自身玄級資質,叫自己內觀的『大緝魔主像』,越發凝實。

  按照宋梵鏡之前所講,以及宋柴薪這四年以來的了解。

  元丹武夫,丹成下品,則可在『一府之地』縱橫。

  如無意外,很難由一府躍升到『州級』的程度。

  比如謝樵玄,奮鬥努力了一輩子,也不過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而中品元丹,就有機會在寶瓶州傳響『名聲』,未來說不定有第四步的機會。

  至于丹成上品,

  不是像寶瓶顧家那樣,傾盡全族資源供給,再加上自身天賦,確實出彩的話,極難極難,能夠做到。

  採氣、武學、資質、神魂!

  缺一不可!

  但是,縱觀如今的宋柴薪。

  採得是『緝魔道氣』,武學『武道天相』已成,可烙印入元丹,資質乃是玄級,神魂觀想的,更是『大緝魔主』之像!

  除卻資質,沒有達到王體之外,另外三項,都是做到了圓滿!

  這樣的底蘊.

  若是凝不出來『元丹』,那就說不過去了。

  就在他心中暗自思索的時候。

  「府尊大人,梧桐府到了。」馬車之外,來自車夫恭敬的低語傳來,將宋柴薪的思緒拉回,眉宇不禁露出了笑意。

  「師姐,我說過,咱們會回來的。」

  「你看,這不就回來了?」

  拉過一側宋梵鏡細潤如水的冰涼小手,望著這座氣氛喧鬧,人聲鼎沸,以街頭巷尾種滿梧桐,由此得名的府城.

  腰間懸掛銀魚佩,身披五品府尊衣,宋柴薪嘆息一聲:

  「好久沒回來了。」

  「沒想到一晃都這麼多年了,真是令人覺得恍如隔世。」

  聞言,宋梵鏡眨了眨眼:

  「梧桐府尊的位子,空懸這麼多年,聽說就是因為各方競爭激烈的原因導致,誰也不服誰。」

  「之前在上一代梧桐府尊白秋意,乃是神血教餘孽的事情暴露之後,過了一年多,曾有一位上任,不過卻被人給整了下去。」

  「如今你突然空降。」

  「你說,府城裡那些籌謀數年,還有外面對梧桐府尊位子感興趣的人,會甘心嗎?」

  宋柴薪能登上『五品府尊』的位子,可以說,是因為各方面因素導致的。

  宋梵鏡,也是事後才知,宋柴薪原本的靠山,一個是原來的州主裴南北,一個是如今卸甲回京的白玉京主。

  這兩人在離去之前,以最後的人脈,再加上宋柴薪自身的功勳,以及自己的功勞攢在一起,才換了一次破格擢升的機會。

  畢竟,宋梵鏡非是官府中人,這位子又不可能落在她的頭上。

  所以『斬妖除魔』的時候,以頭顱與妖魔特徵計算功勳,宋梵鏡常常將妖魔擊成重傷,然後交予宋柴薪前來擊殺。

  不然,就算他天資絕世,戰力無雙,想要媲美秦長風、顧逢春這些真正的元丹天驕,還是差了些距離。

  新任的兩位巨頭,能看在逝去的寶瓶大將,以及裴南北州主的面子上,信守承諾,為她洗冤,宋梵鏡就已經很滿足了。

  隨著劫波渡盡。

  能夠與宋柴薪修成圓滿,琴瑟和鳴,就已經是她現在最為『憧憬』的事情。

  之前去往謝府,遮遮掩掩的那一次。

  宋柴薪的外祖父謝樵玄,對她便頗有微詞,哪怕現在想起來,宋梵鏡依舊抿唇不語。

  事實上,

  即使她外表上,和二八年華的嬌俏少女一般,黛眉如畫,身姿婀娜。

  覺醒『雪狐王血』後,又生得清冷中摻雜著嫵媚,叫人見上一面,便垂涎三尺,流連忘返。

  可,

  宋梵鏡終歸知道,自己已經三十多歲了。

  而眼前的宋柴薪,才只有二十一歲,正是最最風華正茂的時候。

  像是那背景滔天,出身『國公府』的新任州主藍景儀,都忍不住,想要將自家門下,待字閨中的貴胄少女,許他為妻。

  即使宋柴薪效仿民間流傳的一則典故,也在諸多寶瓶天驕、元丹武夫,甚至真人級大能面前,也玩了一出『故劍情深』。

  可宋梵鏡覺得,自己孑然一人,竟不能為宋柴薪的仕途、修行,提供上哪怕一星半點的幫助。

  就算她資質再絕世,但想要成長為能夠庇護他的真人,又需要多久?

  修行從來越高越難,一重關是一重天,十年能夠越過第二步,但想要從『元丹』突破『真人』.

  卻無疑是,有些天方夜譚。

  自己能做什麼呢?

  無非是,

  知道他將要面臨的『困境』。

  但卻又沒有解決辦法。

  只能默默的看著,他自己前來破局。

  自從在雲鸞山上,幾乎失去了一切,但卻抓住了『宋柴薪』時。

  這麼幾年裡,即使修為突飛猛進,變得超越以往,越發優秀,但宋梵鏡隱約間,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性格似乎扭曲了。

  她開始變得無比依賴宋柴薪。

  就好像他就是她目之所及,能夠看到的一切一樣。

  她能夠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按照道理講,像是宋梵鏡這樣優秀的人,完完全全選擇依賴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自己也清楚的知曉。

  但.

  舉世茫茫間。

  能夠叫她再留戀半分之事,竟是一件也無。

  不將目光聚焦於自己『滿心滿眼皆是他』的人.

  又能去哪,望哪呢。

  而似是看破了宋梵鏡心事,宋柴薪眼皮輕抬,促狹微笑,捋了下她鬢角垂下的銀髮:

  「師姐怎麼說著說著,便一臉憂心忡忡的?」

  「莫非是在心裡想,如今此劫過去,待到回歸梧桐府,便好明里暗裡,暗示與我,快些將你迎娶過門?」

  討厭!

  「跟你說正經事,你在這跟我插科打諢。」

  「都是當府尊的人了,叫人看到,豈不是平白笑話?」

  宋梵鏡白了一眼,擰了宋柴薪一把。

  不過卻被緋衣青年反手握住,半是嬉笑半是認真,卻又裝作呲牙疼痛道:

  「怎麼著,這幾年刀槍劍戟,血海廝殺都蹚過來了,走之前都說好的,待你洗刷冤屈,恢復清白,有機會站在我身邊,可是要和我走的。」

  「宋姐姐」

  突然,宋柴薪又笑了,不懷好意,猝不及防之下,猛地環抱住了宋梵鏡。

  隨著溫熱的白氣,輕吐在女子潔白如玉的耳墜上,『叮鈴』作響,叫她小巧的耳垂,紅的發燙:

  「莫非你不願意跟我姓『宋』?」

  「還是說,伱願意跟宋淵姓『宋』,而不願意姓我宋柴薪的『宋』?」

  宋梵鏡羞惱:「閉上你的狗嘴,滾!」

  簡直倒反天罡!

  明明是當年你死乞白賴,要跟我姓的,怎麼顛倒黑白呀!

  「你這人真的是.」

  宋梵鏡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眼前笑意吟吟,眼角徹底張開,笑起來帶著幾分邪氣戲謔的青年。

  但偏過腦袋,隨著馬車『咕嚕咕嚕』駛入梧桐府道,她的嘴角,又不受控制的輕輕勾起。

  而這時候,宋柴薪低低的聲音,也隨之緩緩響起:

  「師姐,你這四年來,為我攢了不少妖魔頭顱,添作軍功,這梧桐府尊的位子,功勳也有你一份。」

  「你的優秀,能叫寶瓶州為之倒懸。」

  「所以不必妄自菲薄,放眼看整個天下,同輩之間,又有幾人.」

  「可堪與你比肩?」

  「至於這梧桐府.」

  「更是不必擔心。」

  宋柴薪噙著一縷笑:

  「我若渾然天成,元丹上品,引動天象。」

  「曾經的故人,各方不甘的勢力」

  「哪個能不服,哪個敢不服?」

  聽到這霸氣絕倫的話語,宋梵鏡扭頭一驚:

  「你準備好啦?」

  「要不再等等,畢竟你還年輕,可根基一證永證,若是不小心.」

  宋梵鏡瞪著水潤晶瑩的眸子,楚楚動人,仿佛漾出了一整片星辰,晃得宋柴薪又笑了:

  「師姐不是叫我滾的嗎?」

  看著女子秀拳緩緩攥緊,明眸皓齒露出不善。

  青年哈哈大笑,目光如鷹似虎,不再調情,而是起身理了理衣襟,道:

  「寶瓶州得逢名錄『梧桐府尊』,可這偌大梧桐府.」

  「卻沒有一個人,知曉我名的。」

  「今日,便叫數年之前,名留『八百道階』的那個梧桐魁首,半妖少年。」

  「再一次,叫這座府,回想起來那個名字!」

  「走了!」

  路邊的梧桐木上,泛著露珠。

  早清。

  來自州府的馬車,駛入梧桐。

  待到宋柴薪才剛落座,走馬上任。

  諸多官吏,武夫,望族,豪商人,

  便已聽到風聲,說是有一位在『寶瓶妖禍』之中,屢立奇功的少年天驕.

  到了這梧桐府,坐上了『府尊』之位!

  瞬息之間,便在這梧桐府,引起了一陣地震!

  這梧桐府尊的位子空懸數年,前一任屁股還沒坐穩,就被人給扳倒,拆下了台。

  時隔這麼久.

  是終於,又有人來接任了嗎?

  而且看著模樣,背景還不淺,不然怎能幹脆利落,在各方明爭暗鬥,角逐之間,直接空降?

  官府的任命,雖事前會有風聲透出,但至於具體是誰,沒有任何人膽敢泄露、傳謠。

  作為梧桐府的兩位六品主官。

  除卻府尊之外。

  緝魔司項逐鹿、兵馬司主林紹,這兩個六品的元丹大人物,曾經主持過『宋柴薪』府試名額的存在,一大早的,就穿上了各自的官服,匆匆趕來。

  按照規矩,

  府尊登位!

  一府下屬,是都要前來覲見的,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

  就算是下轄的諸多大城,位列七品的鎮守,也必須要遞交『述職信』。

  不然就算是根深蒂固,經營多年,將一城打造的宛若鐵桶,在絕對的權柄之下.

  也不過是『一紙罪狀』,說剝便剝了。

  比如當年白秋意倉皇逃竄。

  便叫黑山城原本的鎮守,隔天便被府城,直接施以雷霆手段,徹底鎮壓,押入了梧桐刑獄,到了今天過去了數年,人估計早就沒了。

  這,就是府尊!

  一府之地,生殺奪予!

  而大昭雄踞西北,也不過只有五州,寶瓶州下轄七府,一府府尊的能量,到底有多高,可想而知!

  毫不誇張的講,

  凌駕於正宗之上,只稍遜於道統之下!

  也就是因為權柄太盛,導致府尊,至多只能任期三十年,隨後便要去往其他職位。

  但就算只干三十年,做過一府主官的人,就是還有機會,再往上面,稍稍挪挪!

  只需要再前進一小步。

  那麼地位

  不是州府屬官,

  就是神京中樞!

  可謂,是一飛沖天的前兆!

  梧桐,謝府。

  隨著『妖魔動亂』落下帷幕。

  曾經在謝府冬日大祭,為爭奪梧桐府試名額,敗在宋柴薪手裡,號稱原『謝府第一天驕』的謝橋,背著劍,回到了家。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三代嫡系。

  謝橋一回來,就受到了熱烈對待。

  同時,謝府的族人,對於他如今數年不見,已經踏足大先天,甚至金剛圓滿的修為,頗為震驚。

  老祖宗謝樵玄,更是親自接見了他,感慨了一句:

  「等到老夫覲見『新任府尊』之後,便回來,好好看一看我謝府的麒麟兒!」

  「當年你敗在柴薪之手,遠走數載,老夫與你父親,曾經頗為擔憂。」

  「但現在來看」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行萬里路,確實比窩在家裡,做一輩子沾沾自喜的井底之蛙,要強出了太多!」

  說罷,謝樵玄理了理衣襟,此時髮絲泛黑的他龍精虎猛,並無暮氣,但精神卻顯得疲憊不已。

  因為數年前,關於宋柴薪的那檔子事,雖說『討妖盟』拿他與宋梵鏡沒什麼辦法。

  但卻牽扯到了謝樵玄與謝府。

  使得梧桐府里,原本與謝家有舊的家族,都因此事,導致關係疏遠,連帶著謝家的基業,也受到了打擊。

  這一次,新府尊登位。

  謝樵玄就想要看看,能否攀上些關係,讓謝府喘上兩口氣。

  看到老爺子神情不對。

  從『寶瓶府』參與鎮妖長城戰役的謝橋愣了下。

  參見新任府尊?

  那不是.

  他想起了那個在州府,這麼多天驕雲集的席位之中,依舊耀眼無比,

  而自己只能在後方席位,默默看著的那道身影。

  頓時不由苦澀。

  不止只有宋柴薪,在西北歷經風霜,浴血四年。

  他謝橋,也是如此,甚至將一門劍術,都快要精進到了意境盡頭,可以著手領悟『武道天相』,足以稱得上一聲,毅力與天賦並存。

  但就是這樣的資質。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竟然都無法.

  並肩,與那個人,屹立在一處戰場,甚至連一次碰面,都沒碰過!

  謝橋心裡也是有幾分驕傲的。

  他不想用謝家的關係,去與宋柴薪攀關係。

  所以直至回家。

  他都沒有與宋柴薪見過。

  但沒見過,不代表沒聽說.

  從身側父親,也就是謝樵玄的大兒子謝安口中,聽說了一些謝家的事跡,尤其是事關宋柴薪的

  謝橋,頓時面色精彩。

  府尊任職前,不能泄露消息。

  可.

  他知道啊!

  看著一臉愁容兩難的謝樵玄,踏出謝府。

  「這」

  猶豫再三後。

  謝橋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梧桐,府城衙司!

  諸多武夫、官吏匯聚一堂!

  他們看著內室,就好像是望著未來梧桐府的權貴巔峰,於是一個個畢恭畢敬。

  而待到謝樵玄帶著謝橋走來

  原本與謝家交好的清水樓主、李老祖、喬家主,皆是冷哼一聲,不欲多言。

  當年宋柴薪的事件,叫幾家關係生出裂痕,共同排擠謝氏。

  到了今天,曾經的舊交,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眾人早早到來,心中好奇,就是想要見一見新的府尊,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有些人,則心中不服,覺得梧桐府尊,地位如此之高,哪裡是說任便能任的。

  然而.

  原本早清,晨光大亮的天際。

  隨著半刻鐘頭後.

  竟突然間,泛起陰沉。

  而且還叫,漫天『清氣』,盡往府衙聚來!

  府尊沒見到。

  倒是見到了.

  這等異象!

  「這是.!?」

  「有人在結元丹?」

  在座的,都是有見識的,一眼就道破了其中玄妙。

  但是

  能引出異象的元丹,最次最次,都得是銘刻『武道天相』,中品起步。

  今日府尊登位,是哪裡來的天驕,突破元丹?!

  除非

  當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集在了,那道府尊帷幕的背後。

  於是霎那,

  連同緝魔使項逐鹿,兵馬司主林紹在內的梧桐巨頭們。

  一個個的,皆是眼神各異,極為精彩,複雜難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