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起床收拾好,兩人就一起出門。
去探監的事不能讓家裡人知道,不然肯定不會同意.
兩人先去四合院吃完飯,下午再去監獄。
付敏早就接到許瑤的電話,知道她回來,多做了飯,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軍子。
馬上就要大四,學校已經開始陸續組織學生實習,付敏計劃去光明日報當實習訪員,也就是記者,等畢業後再找份想乾的工作。
現在的社會只要是大學生就是香餑餑,師大的大學生更不用說,搶著要,學校會有分配,到時候自然會有心儀的崗位。
付敏在得知許瑤的身世後,內心無比震驚,但她跟許瑤友情深厚,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會對產生影響。
今天是頭一次見許瑤這位妹妹,十分熱情,不僅給夾菜舀飯,還拍著胸脯大方地告訴盛婉。
許瑤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有什麼事兒就去找她。
盛婉本身就沒什麼朋友,在看到許瑤竟然有這麼要好的朋友以後,由衷羨慕。
到了下午,付敏照常送軍子去上學,他倆早已熟絡。
付敏一拍自行車后座,軍子就蹦上去,朝著許瑤揮揮手便往學校而去。
等她們走了,許瑤把鍋碗洗乾淨,擼下袖子從廚房出來,跟盛婉道:「走吧,咱們去監獄。」
京都的監獄在郊區,兩人坐公交去那兒足有二十多分鐘。
還沒有見到人,盛婉依舊緊張的手不出話,她們在等待區坐了會兒,死刑犯會有最後一次跟家屬見面的機會。
沈春梅和沈春娟兩姐妹的家都遠在千里之外,就算收到消息,過來也得費一番功夫。
更何況,還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大老遠來收屍。
隔著一扇鐵窗,沈春娟是被公安架著出來的,她腳上還帶著鐵銬,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才關了短短几個月,整個人就已經瘦了一大圈。
許瑤沒有進去,在探視區外等著,給她們母女交談的空間。
「媽......」盛婉剛喊出一聲,就哽咽住了。
鐵窗另一頭的沈春娟看到她的瞬間,眼裡驟然亮起一線生機,她一把掙脫開獄警的攙扶,三步並作兩步撲到鐵窗面前:「閨女,婉婉,你可一定得救救你娘啊!」
「他們說要判槍斃,說娘拐賣婦女,純粹是放狗屁,明明是崔江英那個臭婊子自己坐上火車走丟了,這能怨得了娘嗎?」
「婉婉,娘不想死,娘是被他們冤枉的,你快點兒想辦法救我出去吧!」
盛婉淚眼婆娑:「媽,他們說明天就要行刑了,我沒法子救你出去,今天來是看你有什麼想跟家裡說的,之後我會代你轉告他們的。」
「你個死丫頭,耳朵是聾了嗎?我叫你救我出去,誰要你傳話,老娘自己長了嘴,我辛辛苦苦地把你生下來,又送你到沈建州身邊過好日子,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什麼叫做沒法子,我看你就是犯慫,害怕惹惱了沈建州,把你趕回鄉下去!你個自私自利的王八犢子,趕緊去求沈建州讓他找關係把我放出去聽見沒有?」
看著滿口髒話,張牙舞爪的沈春娟。
盛婉的手不自覺地發抖,心一點點硬起來,狠狠抹掉眼角的淚意:「是你做了這種喪良心的事,憑什麼怨我,沈叔叔發善心看我快餓死了,才決定收養我,把我養大,那都是他的恩情,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沈春娟哪料到從前任憑指派的盛婉會頂嘴,頓時怒火高漲:
「早知道有今天,我就算是拿尿盆把你扣死,丟出去餵狼都不會讓你跟著沈建州去過好日子,你個沒良心的賤貨,混帳羔子!」
沈春娟情緒激動地咒罵著,還想從鐵窗縫隙里探出手抓盛婉。
盛婉嚇了一跳,急忙起身後退躲開,把凳子撞倒在地。
盛婉徹底寒心道:「本來我顧念血緣關係,來送你一程,現在看是多此一舉,你既然長嘴有什麼話你下輩子再說吧!有你這樣的母親,我真的感到噁心!」
鼓足勇氣,將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說完,她再不顧身後的咒罵,頭也不回地走出探視區。
許瑤在外面等著,只隔著一道鐵門,裡面說的話一絲不落地傳到她的耳朵里。
看著盛婉摔門出來,臉上淚意全無,只有憤恨,就知道是時候該走了。
兩人一同出了監獄,並肩走在路上,沉默許久才聽到盛婉長嘆一聲:「姐,你說我以後怎麼辦?有這種母親,我感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你說這話是沒把沈旅長當爸爸嗎?」
許瑤百無聊賴地拽了一片路邊的樹葉在指間轉圈:「有什麼樣的母親,是老天爺決定好的,你沒得選,可做什麼樣的人,只有自己能選。」
「你沒有被她們的歪理邪說帶偏,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還管旁人說什麼。」
僅僅幾句話,就讓陰雲籠罩的盛婉豁然開朗,她終於露出笑意,親昵地挽上許瑤的胳膊:「姐,你真好。要是你能早些回來就好了,我天天賴著你。」
你天天賴著我,還不讓崔雲松把醋瓶子推翻?
許瑤心裡暗暗嘀咕,面上卻揚起笑,捏了捏盛婉的臉頰:「你要是早這麼聽話該有多好啊?」
盛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扭捏道:「哎呀,之前的事就不提了,我發誓以後肯定對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這才乖!」許瑤笑著摸摸她的發頂。
......
蕭家
喬肅做夢都沒想到,他會以客人的身份被拘在家裡,門檻都不能跨出一步。
在勸說喬秋芸收拾東西離開京都後,他看著時間差不多,正打算給海都的喬秋陽說一聲,讓他派人把喬秋芸送出國。
拿起電話,才發現電話線被切斷。
隨後就是大批警員,不顧阻攔地將蕭宅團團圍住,名義上是為了徹查喬秋芸,實際上卻是阻止他們向外傳遞消息。
光是看到現在的處境,喬肅就已經猜到他們要幹什麼,幾次抗爭無果後,他終於意識到喬家的末路是真的到了,愁苦萬分,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向海都的喬秋陽報信兒。
可一切都太晚了。
海都的國際飯店,是喬秋陽約見外國客商的老地方,今天,他安排了一場盛大熱鬧的舞會。
一是為了慶祝喬氏船企跟愛美麗國達成長期合作。
二是為了趁機傳遞消息,同時拉攏更多海都政客入伙,為國外間諜組織效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傅景榮以身為餌,讓調查團有來無回,掐斷調查線索。
傅景榮一死,他的股份自然由喬秋陽這個女婿接手。
現在他就是喬氏船企最大的控股股東,權力更上了一個台階。
海都所有政要都得給他一個面子,一時間成為政商兩界炙手可熱的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