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真是掃臉透了

  此話一出,等於把姜夢思的臉放在腳底下踩了。

  姑娘家,大年夜出去玩喝得爛醉不說,都到家門口了,還磨著蕭羽送她回臥室,要在鄉下這種狐媚子做派,是要遭人唾口水的。

  眾人臉色變幻,家裡的幫傭更是私底下交換眼神。

  姜夢思一張臉臊得通紅,連哭都不好意思哭了,哽咽著啜泣。

  喬秋芸暗罵女兒腦子進了水,想出這種昏招,站起身跟蕭羽道:「夢思從前不這樣,今天看你願意回家太高興了,所以出去跟朋友玩的時候多喝了幾杯,這孩子酒量不好,一杯酒醉。蕭羽,你別放在心上。」

  「吳阿姨,麻煩你給夢思準備下醒酒湯,順便給余大夫打電話,讓他來給夢思看看傷。」

  余大夫是蕭老爺子的私人醫生,住的離蕭家並不遠。

  吳阿姨應了一聲,轉過身將其他在看熱鬧的傭人都通通驅散。

  人都走了,偌大的別墅透著詭異的安靜。姜夢思被喬秋芸扶起來,一瘸一拐的回屋,她真是掃臉透了,連裝醉都忘記了。

  喬秋芸扶著她進屋,門一關,就低聲斥道:「你是腦子裡裝漿糊了嗎?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

  姜夢思十分委屈,坐在床上,眼淚珠子還往下掉:「不是你教我的嗎?必要時就得用非常手段,深更半夜,我跟蕭羽進了臥室,事情不就定下了嗎?」

  「現在是必要的時候嗎?」喬秋芸火氣直躥腦門:「這還是在蕭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蕭家門風森嚴,蕭振江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妖冶狐媚做派的女人。

  姜夢思要是把事情做成也就算了,可被蕭羽當著那麼多的人面兒從樓梯上丟下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讓家裡上上下下的人怎麼看她。

  想到這一點喬秋芸就覺得頭疼。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吳阿姨的聲音:「喬老師,余大夫過來了,現在讓她就來嗎?」

  喬秋芸看了眼姜夢思,示意她把眼淚擦乾淨,揚聲道:「進來吧。」

  門一開,余大夫挎著包走進來,點頭問好,給姜夢思檢查一番後道:「都是皮外傷,擦點兒藥就好,最近不要劇烈運動,不能沾水。」

  喬秋芸鬆了口氣。

  姜夢思抱著胳膊肘上看:「不會留疤吧?」

  「不會。」余大夫和顏悅色:「年輕人傷口好得快,不會留疤。」

  傷口包紮好,喬秋芸將人送出去,臨走時對著姜夢思道:「你先睡吧,我去看看你爺爺,真能被你氣死。」

  姜夢思委屈地倒在床上,一雙眼淚像是灌了水,蕭羽怎麼會得了夜盲症呢,真是倒了大霉,早知道他有這個毛病,自己還上去觸這眉頭幹什麼。

  客廳里,喬秋芸穿著綢緞睡衣倒了一杯熱牛奶,端著往樓上去。到了門口,就見吳阿姨從裡面出來,她急忙將人攔住:「老爺子睡下了嗎?」

  吳阿姨看了眼她手裡的牛奶,明白她的來意:「沒有呢,他叫了小羽談話,您現在還是不進去的好。」

  喬秋韻點點頭,她實在是好奇蕭振江會和蕭羽談些什麼,可總不能湊到門板上去聽,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屋裡,蕭振江坐在沙發上,面前的小几上扔著幾張裝藥的白紙,他抬頭將掌心裡的藥就著水服下後,沉著眉頭看向蕭羽:「你還是不喜歡思思對嗎?」

  「沒有,我們相處得很好,你也看見了。」蕭羽靠在沙發背上,神色疲倦地答覆。

  「你是我的孫子,我還看不懂你玩的小把戲,要不是心裡對思思有意見,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她一個姑娘家出醜!」

  蕭羽無奈:「我有夜盲症,沒看清路,剛才已經說過了。」

  「你個當兵的有夜盲症,還怎麼打仗,部隊體檢能查不出來?」蕭振江將他的謊言一語道破:「你實話說,是不是還在惦記那個鄉下丫頭?」

  蕭羽眸光一沉:「哪個鄉下丫頭?」

  「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嗎?那丫頭姓許,就在師大上學,而且還跟思思一個班!」蕭振江語氣強硬:「我就不明白了,思思從出身,到長相,再到家教哪點兒比不過一個鄉下丫頭,你怎麼非相中了棵歪脖子樹!」

  話說到這份上,蕭羽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肯定是姜夢思向蕭振江說過許瑤。

  他不喜歡許瑤遭到這樣侮辱,眉峰輕蹙,唇角輕扯譏諷道:「姜夢思那副樣子,這就是你認為的家教?」

  蕭振江一噎,臉色沉重,誠然他對姜夢思剛才的行為也頗為不滿,但相較於對蕭羽未來的期望,姜夢思所犯的這點兒小錯漏,也就只能歸為無傷大雅,回頭教訓一頓就是了。

  他嘆了口氣:「你喬阿姨也說了,思思是因為太高興意外醉酒才出了這種事,再說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明明知道她這樣做不合適,不勸著就算了,還使壞把姑娘家從樓梯丟下去,滿身的傷,像什麼樣子!」

  「現在只是樓梯,下次就是樓上了。」蕭羽輕飄飄道:「你喜歡姜夢思,就去娶,別往我身上扯,至於許瑤......她跟我已經分手了,信不信也由你。」

  蕭振江被他前半句的話激起怒火,正要叫罵,後半句卻意外又消了火氣:「分手了?分了好,那種女人,進不了咱們蕭家的門,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跟你爸爸一樣,鬼迷心竅,連血肉至親都不認,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聽到他這麼說自己的父親,蕭羽終於忍無可忍,起身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蕭振江的語氣嚴厲。

  蕭羽腳步微頓,頭都沒回:「我爸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蕭家當了你的兒子,我也一樣。」

  「你說什麼!」蕭振江勃然大怒,拍沙發扶手猛地站起,或許是急火攻心,一股腥甜從嗓中湧出,竟被氣得噴血。

  恰好遇到吳阿姨領著余大夫過來,看到這景象緊跑進屋將人攙著坐下。

  蕭羽斂眉站在門口,難掩眼底的憂色,余大夫也早知道這祖父倆之間的矛盾,看蕭老爺子呼哧呼哧急喘粗氣的樣子,也大概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轉頭道:「小羽,你先出去吧,這裡交給我,你放心,你爺爺不會有事的。」

  蕭羽緊抿唇,知道自己再繼續待下去只會影響老爺子的情緒,輕聲道:「拜託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