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簡直要氣笑了,自己做了虧心事不敢承認,反倒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
「你上輩子是廚子吧,這麼能甩鍋,要是旁的事我還能幫你認下,可這件事我實在沒辦法。」許瑤無奈道:「王家村我只路過過一兩回,進都沒進去過,他們村的人咋會認識我,又怎麼能認出是我放的火。」
「昨天半夜你從外頭回來,還穿著那件黃棉襖,那麼扎眼的色兒,找個王家村的人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這麼一提,許強勝立馬想起,那天許筱去王家村找王寡婦麻煩的時候就是穿著黃棉襖,這麼一來越發好認了,王家村的人都沒見過許瑤,就要算當面碰見也不會知道她是自己女兒,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許筱。
沒想到自己疼了半輩子的丫頭,竟然干出這種事,許強勝氣得臉色鐵青,揪著許筱的衣領,狠狠朝她臉上打了一巴掌,嘴裡氣得直罵:「你個死丫頭,大半夜竟然偷摸跑到人家門口去放火,害得老子被人打得半死,老子算是白疼你了......」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道,許筱整張臉都被打歪了,當即就浮現出五個紅手指印!
許筱先是愣住,等反應過來疼的時候,「嗷」一嗓子就開始放聲大哭,破罐破摔道:「活該!誰叫你把我做新衣服的花布和家裡吃的全拿去孝敬那個炕頭娘娘!」
「我都在窗外頭聽見了,在你心裡那個婊子比我這個閨女要緊多了,你算是什么爹!那個臭婊子重要,你去找她就好了,還回來幹什麼!」
許強勝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好呀,現在是出息了,管起你老子的事兒了,兒孫不打不成器,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就左右環顧著,搜尋著趁手的工具。
許筱見狀嚇得腿肚子發軟,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打吧,打死我你就甘心了,反正你也不管我,遲早有一天會餓死,你就能認王寡婦下的那兩野雞蛋當親兒子了!」
「你還胡說!」
一時間,屋裡小的哭,大的嚷,亂成一鍋粥。
直到門口許老太過來怒喝一聲:「你們一家子還不嫌丟人嗎!又鬧騰什麼!」
許筱哭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一回頭看見許老太,像是見了救星:「奶!我爹要打死我!」
「怎麼回事?」
許強勝平時可是最疼許筱的,這回破天荒對她動手,許老太都覺得稀奇。
許強勝還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沒什麼......」
「我爹把我家的東西都掏空了,全都送給王寡婦家了,就連我做新衣服的花布都給她拿去了!」
許筱對自己做衣裳的花布始終耿耿於懷,尤其是在她上門說理的時候,還被許強勝罵了一通,按著向王寡婦道歉,她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逮著機會好好發泄出來。
「筱丫頭說的是真的?」
許老太沉著臉,許強勝要出去偷人丟臉,她管不住也沒法管,可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孩子,偷拿家裡的東西接濟外人,這樣吃裡扒外的行徑,許老太無法容忍。
許強勝瞪著許筱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可當著許老太的面,只能打馬虎眼兒:「沒有,那哪能啊。」
許老太已經對自己這個兒子徹底失望,哪裡會相信他,走過去開始上下翻他的口袋,許強勝出門有個習慣,他有時候會喝點兒酒,喝到興頭上也會賭上兩把,因此兜里多多少少都會裝上幾塊錢。
把兜子都快翻過來了,也沒找到一分錢。
「說吧,錢呢?」許老太掀起眼皮,凌厲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向許強勝。
許強勝支支吾吾:「都買酒喝了......」
「啪!」一記脆響把許強勝打得當即就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許老太,沒想到她會當著孩子的面跟自己動手,深覺失了面子,氣得臉紅脖子粗:「你老糊塗了?打我幹什麼!」
許老太冷聲道:「我老糊塗了,還是你得了失心瘋!馬上就過年了,你把家裡的東西給了外人,是想這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風嗎?這個家你要是不想管,就滾出去,以後都別回來了!」
許強勝氣得臉成了豬肝色,扭頭就出了門,大有勢不回頭的架勢。
看著他直接出了大門,不知道往哪兒去,趙春蘭面露愁苦,許強勝要是在家,至少家裡還有個男人撐著,可他要是走了以後家裡更沒了進項這麼一大家子該怎麼活。
「娘,要不還是讓強勝在家待著吧,有這一回,他肯定不敢了。」
許老太睨著她,簡直對這個兒媳婦不知該說什麼好:「你要是心疼他,就跟著他一塊兒走,我老許家還是能養得起這三個娃娃的。」
趙春蘭哪能真的撇下孩子,牽著軍子的手,低下頭不敢再吱聲。
許筱還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許老婆子對這個孫女也極為不滿。
要不是她上趕著放了把火,許強勝的事兒也不會鬧的一天星斗,老許家也不會跟著丟了這麼大的人,頓時氣道:「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你跟你那個爹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許筱被罵得只剩下哽咽,飯也不吃了,起身跑回了屋。
一直在旁站著的許瑤看著趙春蘭憂心忡忡,終究心有不忍上前安撫:「娘,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叫你和軍子過上好日子的,你就聽奶奶的,她也是為了咱們家好,你想,要是我爹一直把家裡的東西往外拿,就算是放著一棟金山銀山,那也存不住。」
「奶奶把爹趕走了,你也能鬆口氣,家裡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聽著女兒溫聲細語,趙春蘭也漸漸想明白,她們娘幾個也不是無依無靠,住在老許家的大院裡,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孩子們也大了,就算是縫縫補補也能叫幾個孩子吃上飯,不是非得指望許強勝。
緩緩定了神,對著許老太說:「瑤瑤說得對,娘,謝謝你替我出頭。」
許老太冷著臉嗯了一聲,卻留意了眼許瑤,從前只是覺得這丫頭乖巧懂事,現在看來她小小年紀還十分明理,可比趙春蘭這個當娘的都要強許多。
她心裡有了個主意,淡聲道:「瑤丫頭,跟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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