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宿舍,蕭羽屋裡的燈還亮著,他正在伏案寫工作匯報。
好不容易哄著老方來師大軍訓,但在部隊的工作也不能落下,身兼兩任,就連工作匯報都得寫兩份,一份由裴永光上報交給部隊,把部隊作戰任務整頓清楚,另一份關於軍訓得交給市教育局存檔。
正忙著,突然聽見外面走廊傳來說笑聲,說話這個正是負責物理系方陣的老何。
「怎麼?現在大學都倡導自由戀愛,人家姑娘長得水靈,也受歡迎跟大三那位陳學長站在一起,一個學文一個學理,也算是郎才女貌。」
老何在部隊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嘴碎,常常說些有的沒的,蕭羽也沒放在心上,把精力投入到訓練匯報上。
「大一新生才剛進校門,這位學長下手也太快了,之前小孔還懷疑人家姑娘跟蕭隊有關係,現在看來是真的想岔了。」
「可不是,要不是我出去買盒煙,正巧碰見兩個小情侶在天橋上散步,我也想不到......」
被小孔過懷疑過的姑娘不就是許瑤嗎?
後面的話,蕭羽已經聽不清了,滿腦子都循環著一句話「碰見小情侶在天橋上散步。」
小情侶?
他這個大活人還在宿舍里坐著呢,許瑤跟哪門子的小情侶在天橋散步。
工作匯報也沒心思寫了,他合上筆丟在一邊,起身開門走出去。
走廊上,老何幾個人還有說有笑正高興呢,一扭頭就看見蕭隊沉著臉立在門口,瞬間打了個機靈,抬手敬禮:「蕭隊!」
蕭羽沒心思跟他們繞彎子,單刀直入:「你們是在哪兒看見的?」
「什麼?看見什麼?」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人!那對情侶......」
不知為什麼,提到「情侶」這兩個字的時候,蕭隊好像咬緊牙關在說話。
老何最先反應過來,指著學校天橋方向:「在逸夫樓前面的天橋上,小孔他們連隊新入學文學系的小姑娘正跟學長散步談戀愛呢,蕭隊你也想去看看?」
這邊話音剛落,蕭羽就回屋拿了件衣服,穿在身上,大步朝著學校天橋方向而去。
蕭隊是什麼性格,都快不食人間煙火了,他也有興致偷窺小情侶約會,真有意思!
老何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隔著圍欄探出頭喊:「蕭隊,你去晚了,這會兒估計早就沒影兒了,等下回我再碰見叫你一道去看。」
人家根本不理他,頭都沒回徑直走進夜幕中。
小孔看著被黑暗吞沒的聲音,不知為何,後背有點兒發涼,他拍了拍老何的肩膀:「我怎麼覺得蕭隊不像是去湊熱鬧,倒像是去抓姦呢。」
「去,你小子胡說什麼呢,人家找對象,咱們蕭隊抓什麼奸,擺明了就是去看熱鬧的。」
老何很相信自己判斷,背著手優哉游哉地回了宿舍。
小孔摸著後腦勺嘀咕:「看熱鬧......怎麼看都不符合蕭隊的行事作風啊。」
宿舍里的許瑤還不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煩,正蜷在被窩裡睡得香甜,反觀白嬌嬌,床褥濕了大片,只能把被子墊在身下,這樣一來身上就沒有蓋的。
後半夜風一吹,宿舍溫度降下來,她冷得直打哆嗦,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憤然起身,死死盯著許瑤床榻的方向,心裡的恨意又多加了一筆。
第二天軍訓如常,起床號一響,宿舍里忙忙碌碌開始洗漱。
過去軍訓的每一天,許瑤都覺得度日如年,因為蕭羽答應今天給她帶肉吃,許瑤覺得精神抖擻,滿心期待。
京都的烤鴨享譽全國,她終於有機會大飽口福啦。
剛到操場上,許瑤一眼就看見了的蕭羽,往常他都是等教官和學員到齊開始訓練,才到訓練場出面巡視,今天卻來得格外早。
許瑤站在隊列里,一邊按照教官的指令做訓練,一邊留意著操場上蕭羽的身影。
不光是她,隊伍里不少姑娘也開始暗暗期待見到帥氣逼人的總教官。
第一縷晨光灑下,驅散了最後一層薄霧,徐徐清風夾雜著露水的濕意,透著清爽。
蕭羽從操場的另一頭走過來,他本就長得好看,此刻陽光灑在身上,仿佛在身周鍍了層金,稍顯沉悶的墨綠色軍裝穿在身上也難掩風姿,氣質斐然,引人側目。
「天吶,太帥了......」
「來了,過來了,趕緊站好。」
「要不讓孔教官去歇一歇,讓蕭總教來給咱們軍訓吧。」
身邊的姑娘們已經被迷得暈頭轉向,輕而易舉就背棄已經陪伴多日的孔教官。
此時的許瑤暗自慶幸,得虧蕭羽軍訓結束就會回部隊去,不然他留在學校里,得給自己豎多少情敵啊。
不過.......蕭總教官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他神情冷峻,在操場裡各個連隊繞了一圈,每次駐足都親自指揮教官訓得不到位的地方。
可輪到許瑤他們連隊的時候,孔教官連軍姿都站好了,蕭羽卻像是沒看見般,目不斜視地朝下一個連隊走去。
??
孔教官感覺脊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瞬間腦子裡把自己這兩天幹的事兒都想了一遍,不知道究竟自己哪裡得罪了蕭隊,理都不願意理他。
許瑤站在隊列里,也是一頭霧水,怎麼回事?蕭羽是沒看見她嗎?就這樣走了?
就算是要避嫌,短暫的眼神交流總該是有的呀,這太反常了。
她目送蕭羽離開,之後整個下午就再沒見過他。
許瑤心裡七上八下的,接下來的軍訓都沒了心思,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時間,孔教官帶領同學們原地練唱軍歌,許瑤打了聲報告,藉口肚子疼要去廁所,實則是去找蕭羽。
避開人眼,七拐八拐到了蕭羽的宿舍,因為不確定屋裡到底有沒有人,許瑤便趴在窗戶上,一手護著眼睛往裡看。
門卻突然開了,蕭羽面色微冷,陰沉沉地站在玄關處:「怎麼?來見我都做賊心虛?連正門都不敢進,是怕被什麼人看見,說不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