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對陣

  廣寧被襲擊後,等到初六才派出探馬急報遼陽,瀋陽,遼陽是初九得到急報的,瀋陽則晚了一天。

  初十,努爾哈赤在瀋陽故宮崇政殿內正坐立不安,連續大雪,進攻錦州的計劃趕不上變化,看來想速戰速決是不可能了,但願遼南晚點知道。不過這大雪也有好處,明軍聯絡困難,增援也困難,對雙方來說這是公平的,明軍一慣行動緩慢,應該還沒有大問題,如果沒有機會,就先撤退,以圖後續。

  正在思索,聽到殿外急報:廣寧急報,明軍偷襲廣寧,我軍傷亡慘重!

  努爾哈赤一晃,差一點栽倒,這明軍現在還會斷敵後路了?

  廣寧可還在?

  明軍攻破廣寧南門,襲擊了總兵府後退去!

  努爾哈赤心頭一松,還好!還好!

  召集四貝勒皇太極等在京諸貝勒、貝子來議事!

  努爾哈赤等人議論了一天,也沒有定論,情報信息太少了,敵情不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再等等情報了。正月十三,情況基本清楚了,錦州大敗,遼南明軍出兵了,是在攻擊明軍援兵時被遼南明軍夾擊後敗北的,損失了一萬多人馬!

  努爾哈赤口噴鮮血昏過去了。第二天醒了,召集皇太極等人來,宣布道:

  我起兵三十多年,未嘗一敗,如今遼南明軍興起,戰法古怪,我大金連敗幾場,實力大減!我大金到現在都不清楚遼南明軍的戰力到底如何?尤其是野戰戰力,目前來看,應該不弱於我大金。我意起大軍直驅海州,我一定要看看遼南明軍的戰陣實力,看看有沒有克制的辦法,諸紳與我同去。若不敵遼南明軍,我大金要另闢蹊徑,不可再與遼南明軍硬槓了,諸紳以為如何?

  大汗聖明!

  正月十五,努爾哈赤盡起三萬大金出發,約在正月十八日抵達海州外圍。

  正月十日,孫承宗、袁可立、盧象升等人實在受不了情報信息不通的折磨,趕到海州坐鎮。

  正月十三,袁賦誠獨立騎兵團口糧不繼,回到海州,立刻被袁可立一頓大罵,然後說出廣寧奇襲的戰果後,又被老頭大加讚揚。袁賦誠無奈的接受了袁可立老大人的雷霆雨露,此時錦州之戰的信報也已送到,兩個老頭欣喜若狂,大勝!這是大勝!立即電報李天、總部。然後與李平成、黃得功、盧象升等在十六日推演了後續的作戰方案,十七日,得知努爾哈赤大軍情報,倆老頭也知道,李天這次是不願意再拖延下去,想正面對決,野戰對陣,正面擊敗後金騎兵。要讓努爾哈赤害怕,以後再不敢有不該有的想法。倆老頭對打贏努爾哈赤也是信心滿滿,那就剩下一個方案:正面對陣!

  幾個人把漢斯請來,詳細分析了我方的兵力,火力騎兵,戰場縱深,遠程火力後布置了一個前、中、後三陣的大陣,前陣由三個並排的變形的古斯塔夫方陣組成,每個方陣前排是虎尊、弗朗機炮組成,每排有二十門;後面是五排步槍手,每排七百六十人。

  中陣由六磅野戰炮和迫擊炮射程較遠的火炮組成,各兩排布置。野戰炮在前面二排,每排二十門,交錯布置;迫擊炮在後面布置,因為是曲射炮,並排布置,每排二十門。炮陣左右是各一個騎兵團護衛。

  後陣是兩個騎兵團護住炮陣後面。

  十七日下午和十八日上午連續進行了演練,布陣、前進、後退、向左偏轉、向右偏轉、出擊、五段擊、齊射等等,演練至變陣自如後,全軍修整,因為努爾哈赤快要到了。

  由於黃色炸藥的應用,步槍、各種火炮得射程大為增加,平均在二倍左右,野戰炮最大射程在三千五百米左右,但是這個射程的精度比較低,在二千五百米到三千米時,精度很不錯,同時威力也大增,爆炸半徑大了一倍,達到十到十五米;迫擊炮最大射程在三千米到四千米,爆炸半徑在十五米以上,因為炮彈是圓柱形,裝藥量大了不少,而野戰炮炮彈是圓球形的,裝藥量是死的。

  因此後金騎兵集群在三千米處就要開始接受炮擊考驗,一直到三百米-四百米之間,要接受十幾輪的炮擊,而三百米就到了華夏一式步槍的射程,最後三百米要接受步槍每排二千多支共五排的五段擊,這是連綿不絕的射擊,直到子彈打完,而這基本上不可能,人民軍步槍配彈是二個基數:二百發子彈。這就是二百輪齊射,華夏一式的精度可是不低,本來不該這麼用的,三三制,散兵線才是正確用法,倆老頭太謹慎,畢竟女真騎兵不是說著玩的!而李天和後世人民軍隊一樣有嚴重的火力不足恐懼症,什麼都按最大密度配置。兩個因素疊加,火力輸出遠遠高於實戰需要,為了讓兩個老頭建立信心,李天也是大出血了,不過都是為了減少傷亡,可以理解,可是太浪費了!

  倆老頭不知道,就是三分之一的火力也可以打得努爾哈赤滿地找牙,漢斯則是無所謂,打的越狠說明大陣越厲害!

  十八日傍晚,努爾哈赤抵達海州城西十里處紮營。

  正月十九日,努爾哈赤出營列了個並排五個的騎兵大陣,慢慢向海州推進,而人民軍也出了西門,列好了自己火力輸出嚴重超標的大陣,也開始向後金大陣推進。

  努爾哈赤一看,機會啊!如果明軍躲在城裡不出來,還得浪費女真勇士的生命去攻城,這野戰嗎?嘿嘿!努爾哈赤笑了。

  雙方各三萬大軍相向而行,其實明軍人數略少,大概二萬六七千的樣子。一個小時左右,雙方距離三里,努爾哈赤知道明軍火炮最大射程就在這個距離上,努爾哈赤還在後陣應該有四里。他不知道,人民軍火炮可以打到六里,倆老頭一看努爾哈赤的黃金大纛旗,心裡一喜,想起李天的交代,掩不住的笑意浮現在臉上,這還真來了!

  努爾哈赤仔細觀察明軍大陣,怪怪的,說不出的感覺,但是絕不簡單,甚至有些隱隱的擔憂,這怎麼破?還是老辦法,試試吧!

  努爾哈赤手一招,一個二千人騎兵方陣在前面列陣,沖一下看看。牛角號響起,騎兵慢慢加速,這時候騎兵距離野戰炮二千多米,進入射程,兩個老頭為了迷惑努爾哈赤,沒有命令開炮。

  騎兵群跑了三百米後,速度進入快跑的狀態,這時候,孫承宗老頭一揮手,炮擊開始了,一輪一輪基本沒有火力間隙,騎兵在爆炸聲中不斷落馬,到七百米了,弗朗機霰彈開始飛入騎兵群,將騎兵大片大片的掃倒,四百米,虎尊炮的霰彈也加入打擊,騎兵已經變得稀稀拉拉的,但是還在高速衝鋒,女真騎兵的戰鬥意志不是蓋的,到三百米處,步槍齊射開始,密集的槍聲響過,戰場上沒有了還在馬上的騎兵,全在地上了!

  努爾哈赤如遭雷擊,仿佛一下老了二十歲,他瞬間明白了,今後在遼東,不會有大金了,這是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

  努爾哈赤果斷的揮手,鳴金收兵!騎兵開始慢慢後撤。後金不愧是百戰勁旅,後撤過程中軍陣嚴整,絲毫不亂,就算倆老頭開始命令野戰炮、迫擊炮對後金大陣後陣炮擊,騎兵不斷落馬,後金大陣依然不亂。不得不說,沒有李天,沒有人民軍,努爾哈赤的騎兵真的沒有人能阻擋。孫承宗看到迫擊炮一輪集火,努爾哈赤在望遠鏡里晃了一晃,然後又坐直了身軀,好像是擊中了,本來還想命令繼續,突然心裡升起一股不忍和尊重,這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孫承宗老頭將手放下,袁可立老頭看了孫老頭一眼,沒說話,他也不忍心。如果有火箭彈,有可能擊潰後金騎兵,但是列陣的話,那玩意兒太大,太重,根本跟不上大陣,再說李天也沒想一下滅了後金,就沒有讓火箭炮營參戰。現在如果發起攻擊,後金大陣不亂的情況下,就算擊潰,也不能全殲,傷亡還會慢慢拉平,騎兵機動性擺在那裡,李天只有三分之一的騎兵,擊敗可以,全殲不可能,拼著傷亡一半去追擊不划算,倆老頭不糊塗,也沒有下令追擊,那可是二萬八千女真騎兵,不是二萬頭豬,倆老頭開始明白李天的苦心了,李天用了八年多,能和後金騎兵打成這樣,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了,若是大明,則根本沒有可能,只有一個結果,被女真滅國,就如歷史上原來的結果一樣,這特麼也太不容易了啊!

  倆老頭瞬間明白李天的付出有多麼艱辛,理解了他一味堅持的信念為什麼這麼固執,都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存在,不如此,阻止不了後金的進攻步伐,不如此不能阻止民族被奴役的命運,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靠大明,洗洗睡了吧!

  從這天開始,倆老頭和李天徹底同心,毫不猶豫的執行李天制定的所有政策、方針,推行新式教育不遺餘力,宣傳一切為了人民。堅持人民軍建軍理念毫不動搖!轄區內煥發了勃勃生機,充滿了昂揚向上的進取精神,全民平等,團結一致,推翻舊制度成了大家的共識。從來沒有救世主,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李天的講話振聾發聵,激起轄區內百姓鬥志和熱情,萬眾一心謀發展、共抗敵的局面慢慢開始形成。

  正月二十六,努爾哈赤返回瀋陽。同一天倆老頭返回旅順,李天去碼頭迎接,被倆老頭一人抓住一隻手,李天有些錯愕!這是天良發現了?我還是離遠一點,這尼瑪有些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