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正月初三,旅順人民軍總部作戰室,巨大的遼東全圖前面,站著孫承宗、袁可立、李天、寧完我、戚金,旁邊靠牆一排桌子上是總部電訊處的電台,收報員頭戴耳機,隨時準備接收信號。
袁可立手上是上午接到的海州騎兵旅的出擊方案,已經出發幾個時辰了,沒有消息傳來,電台還隨不了陸軍部隊,信鴿也得仗打得有眉目了,才會飛回海州,這麼大的風雪,也夠嗆能傳來消息!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初一那天,野戰二旅、騎兵旅、邊防旅已經開始集結待命,偵察兵已經發現廣寧城後金方面有異動,鷹訊發回海州,又電台急報遼南戰區、總參謀部,孫承宗、袁可立就到了作戰室,和一幫參謀開始推演後金奔襲的幾種可能方向,當然奔襲錦州是其中的一個。
後金如今兵力不足,就算一年人口增加了一些,俘虜了幾千蒙古人,也就多了一萬騎兵,其他的方面沒有改變。也就是說,刨去防守的兵力,後金能用於進攻的兵力不超過二萬,還要防備遼南方向突襲。
後金戰力主要是在騎兵機動作戰上表現出來,因此就算是防守,也是以進為退的,不可能守著不出來,海州如果奔襲廣寧,遼陽、瀋陽方向必然出兵,不是打海州奔襲部隊的後續糧草,就是進攻海州,甚至蓋州!也就是說,一旦動手就是一場對攻戰。那就看誰攻得猛、攻得巧妙,誰又守得穩,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就有意思了,兩個老頭興奮的倆眼放出賊亮的光芒,終於該我出手了啊!那就好好教訓一下努爾哈赤這個老小子!
孫承宗等眾人以快速機動為原則反覆推演、制定了進攻方案,主要分兩步:
一、黃得功騎兵旅帶一個騎炮營,八千人隱蔽奔襲圍攻錦州的後路糧草,然後擇地設伏,伺機突襲敵騎兵一部,以消滅敵有生力量為主,不戀戰,打完就轉移。然後伺機再突襲敵一部,這時候敵人再傻也會清醒了,將兵力集結,然後我軍可以以團級規模,進行多次襲擾,而敵認為我軍兵力不多的話,就有可能將敵人,引入預設埋伏陣地。如果敵人沒有追擊的話,就使用迫擊炮,遠火夜襲敵營,只要再擊潰一支兵馬,戰局就穩了。
二、袁賦誠的獨立騎兵團連夜出發,奔襲廣寧,視敵防守情況發動突襲,不以攻城為目標,要突然、火力兇猛,讓敵認為是我主力來攻,然後自主決定是和黃得功配合,還是轉至遼陽敵援兵後路,配合野戰旅殲其一部。
三、野戰旅、邊防旅各負責遼陽、瀋陽一個方向的援兵,提前出發,預設雷場,戰場,這次敵兵力不足,每一個方向援兵不會太多,在兵力相等的情況下,結陣迎戰,現在火力全開,誰吃掉誰還不好說了啊!
袁賦誠部獨立騎兵團,初一夜裡就出發了,騎兵團還帶著一個騎炮營三千人,一人雙馬甚至三馬,全身雪地作戰服,鴉雀無聲,靜靜的沒入茫茫大雪中,很快就沒了半點痕跡,仿佛這世界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戰馬都披著白色馬衣,馬蹄都包著帆布,嘴裡咬著嚼環。三千人,六七匹戰馬默默的向西北廣寧方向快速行進,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馬的嘶鳴,只有刷刷的踩雪聲,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夜行軍了,白天都隱蔽休息,明天一早,也就是初四早上,就可以看到廣寧了!
袁賦誠看著自己的黃膘馬,已經流汗了,渾身冒著熱氣,命令暫停休息半個時辰,恢復體力。這馬還是自己當連長時繳獲的,非常聰明,突襲前會伏地等待,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真是好馬!梳理著戰馬的鬃毛,餵了黃風這匹戰馬一小袋豆子,袁賦誠拿出一個蘋果,黃風一口咬在嘴裡,噶蹦幾下就吃完了,然後看著袁賦誠,袁賦誠很無奈,這還是盈盈給的,平常可見不到!摸摸黃風的額頭,說這仗打完了,我給你多要幾個,好不?黃風拱了拱袁賦誠,意思是算你有良心!
黎明前,袁賦誠率部到達廣寧城外,占領了李記原先的大院,地方夠大,還有馬廄,很隱蔽。把大院所有人都綁了,堵了嘴,騎兵團開始靜悄悄的吃些壓縮口糧,罐頭,喝了些熱水,袁賦誠命令抓緊休息,然後派偵察兵化妝後混入廣寧,和情報局的暗線接頭,李記原來的店鋪、工坊都被暗線買下了,裡面挖了地道、密室、地下庫房,存了很多炸藥、武器、盔甲。偵察兵拿了很多女真人的衣服,還有皮帽子回大院,讓一個偵察連化裝分批進入廣寧,約定子時三刻動手。這一切比想像中要順利,連著幾天大雪,後金守軍都很鬆懈,天氣太冷,進城的人只是隨意瞄一眼,就揮手放行。
天啟六年正月初四,大雪,廣寧城南門,子時三刻,守軍大部在城門樓子裡避寒,巡邏隊才出發,二刻鐘才會迴轉,偵察連全身雪地作戰服,準時將城門樓封死,布上詭雷、炸藥包,接著悄無聲息的把城門洞裡的守軍襲殺,打開城門,然後是瓮城,半刻鐘,瓮城門也打開了,偵察兵在城門口揮動火把,袁賦誠飛身上馬,大呼:殺韃子!率先衝進了城門,然後直奔原廣寧總兵府,那裡是韃子固山、甲喇額真的指揮部。抵達府門外,迫擊炮一輪集火,攻破大門,然後將所有韃子將官、士兵、男丁都斬殺,金銀首飾打包,隨後放了一把大火。此時廣寧城已經大亂,城門樓上響起一聲巨響,似天雷降臨,然後各處火起,……,袁賦誠率部邊打邊撤,丑時四刻撤出廣寧,先向錦州方向大張旗鼓的行軍了十多里,之後轉向遼陽和海州之間的大道方向疾進!行軍痕跡很快消失在大雪中。
雪花又飄了一天一夜才停,廣寧城也亂了一天一夜。初六,廣寧城探馬向錦州、遼陽疾馳而去,而黃得功所部,也已經隱蔽抵達後金錦州大營東南方三十里,此處是韃子運糧的必經之路,就等運糧隊到了,所有人、馬都一身白,在大道旁邊的樹林裡隱蔽,黃得功命令休息,補充體力,而偵察兵則要前出偵察,且不得暴露目標!
黃得功的騎兵旅,晝伏夜行,四天五夜,於初六早上埋伏在這,韃子傳令兵、探馬都放過去,沒有驚動他們,還得靠他們調動韃子,我們才好下口,想吃那個就吃那個,這才香嗎!還是伯爺的法子好,這仗打得才他媽痛快!
嚼著壓縮餅乾,吃著水果罐頭,黃得功很滿意,這作戰口糧還真不是蓋的,體力充沛,還沒有夜盲症,這風鏡也是牛!雪光,大風照樣看的清!
都行軍四、五天了,得讓那幫兔崽子們好好歇一會,別打起來了,身上沒力氣。
黃得功在靜靜地等待,而此時距離黃得功二十里外,一支廣寧方向來的運糧隊在艱難的行進,雪太大了,好些地方路都看不到了,照這個速度,半天也到不了埋伏點,那就該天黑了,偵察兵迅速後退,幾里後把背著的滑雪板放下,找准方向,輕盈的滑向埋伏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