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五章 東山亭

  秦氏煉製場,山洞外的山崖上,魏平公負手而立,莫辛在旁講述著打探來的情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靈山院監行走,龍師的人,還得到了何深深和諸老院的大力支持…」魏平公喃喃自語一陣,幽嘆道:「那小子居然是龍師那邊推出的一員闖將,之前我們居然一點都沒從那小子身上看出點什麼,還真是打了眼。」

  莫辛道:「之前的確沒看出任何端倪,是我們走眼了。」

  「是羅康安派去的?」魏平公貌似自問自答,「羅康安像是有這深謀遠慮的人嗎?這小子之前難道一直在跟我裝兔子不成?兩個年輕人面前接連走眼,還真是玄了,莫不真應了那句話,後浪推前浪?」

  莫辛:「如今看來,的確如此。魏帥似乎還有疑惑?」

  魏平公嘆道:「是有疑惑啊,有些事情一直想不通,龍師經營有自己的勢力,難道我不算是他的勢力嗎?龍師為何從未向我提起過?甚至沒向我提起過羅康安,若不是羅康安後來自己暴露了出來,我壓根不知道龍師還有這麼個弟子。還有羅康安自己,他可不像是知道我背景的樣子,龍師既然把自己勢力交給了他,難道沒有對他提起過我?那廝故意在我面前裝的嗎?若真是如此,這心機城府可有夠深的,深藏不露啊!」

  莫辛遲疑道:「也許龍師是真的沒有告訴過他,目的是為了保護您,不想讓您遭受什麼連累。」

  「也許吧,龍師的確是這樣的人。」魏平公又是一聲嘆,繼而又搖頭,「正因為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我至今依然不太敢相信他能在暗中經營自己的勢力,連自己命都不要的人,會幹這種事嗎?委實難以置信吶!真要是如此的話,拿性命來蒙蔽的話,仙宮那位怕真是被騙慘了,指不定憋了多大的火。可話又說回來,難道是拿自己性命去掩飾羅康安不成?」

  莫辛默了默道:「魏帥,有句話,屬下不知當不當說。」

  魏平公:「說吧,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莫辛試著問道:「龍師真的死了嗎?您是當初親自執行的人,若死了,若順利完成了仙庭的旨意,何罪之有,您又何至於落得這步田地?」

  魏平公苦笑,「死是肯定死了的,我只是不忍看他魂飛魄散、神形俱滅而已。我能救他的,他也完全有機會脫身,他要走,又有幾人能攔住他?他是不想連累我,自己求死,是他自己讓我下手的,我只是沒把事情做那麼絕而已,這才惹怒了天武那老妖怪。」

  ……

  在靈山很安全,暫時來說,一點都不用擔心安全方面的問題,不用隨時繃著那根弦。

  一連幾天,陸紅嫣都賴在靈山沒有離開。

  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竟在林淵的宅院裡專心起了廚藝,每天精心烹飪一些食物。漸漸認識到,這才是生活中真正的儀式感。

  她希望林淵也能明白,但林淵似乎感受不到,永遠沉浸在生活之外的另一種氛圍中,私下裡很深沉。

  幾天後,站在屋檐下的陸紅嫣接了個電話,回頭看向堂內正在翻看靈山人員信息情況的林淵,凝視了一陣,款款走入堂內,坐在了桌旁,道:「我要出去了。」

  林淵知道是接聽了一通電話的原因,「有事?」

  陸紅嫣:「一起玩的女友,來了電話,說城外有好玩的,約我出去玩。」

  「出城?」林淵下意識警覺,手上東西放下了,目光終於離開了資料,盯向了陸紅嫣,「你女友會經常約你出城玩嗎?」

  陸紅嫣:「經常在一起外,出城倒談不上經常。」

  「巧合嗎?」林淵慢慢靠在了椅背,思索著徐徐道:「想動手了麼?」

  陸紅嫣:「可能吧。如果是,至少不是對我父母動手。」

  林淵:「如果真有人要動手,外圍一定有人小心戒備,不好派人對你進行保護,否則會打草驚蛇。」

  陸紅嫣:「知道,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可能會縮回去。」

  林淵:「他們一旦得手,會讓你聯繫我的,應該是有驚無險。」說罷又繼續拿起東西翻看。

  陸紅嫣凝視著他,忽問了聲,「我漂亮嗎?」

  林淵淡淡回道:「漂亮。」

  陸紅嫣:「你就不擔心我落在對方的手中後,對方會對我干點什麼?」

  林淵:「紅嫣,你情緒不對,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可不是要辦事的情緒。解禁的法門,你不會忘,這種事你應付的下來,不需要我教你。記住,不要打草驚蛇,我要知道動手的人是誰。去吧,小心點。每隔一個時辰,傳訊與我聯繫一次。」

  配合多年,陸紅嫣懂他意思,一個時辰聯繫一次,若是超時未聯繫,就說明她出事了,這邊則會立刻進行相關準備。

  「嗯,那我先走了。」陸紅嫣起身,又靠近了林淵身邊,俯身,懸在鎖骨上的長長耳墜晃蕩著,她低頭在林淵臉頰上吻了一下,旋即果斷轉身而去。

  外面傳來院子大門關閉的聲音後,林淵不再漠不關心的樣子,起身了,走到了堂外屋檐下,手上的資料慢慢背負在了身後,盯著院子裡陸紅嫣新種下的那株她自己比較喜歡的花,開的正艷。

  一路下山的陸紅嫣走到自己座駕旁,開門入內,駕車在蜿蜒的山間道路上彎轉而去,是一輛好車。

  靈山大門口,稍作檢查放行。

  車出靈山,上了道,車速驟然加快,扶著方向盤的陸紅嫣面無表情,冷冷目光閃爍不定,不時觀察左右。

  途中接了個電話,是她女友資曉曉打來的,問她:「紅嫣,什麼時候到,就差你了,已經在東山亭這邊等你了。」

  陸紅嫣笑道:「在路上了,快了,半個時辰之內一定到。」

  掛斷了電話,她再次加速,駕車快速在途中車輛中間漂移穿梭,兩條長長的耳墜在精緻鎖骨上晃動不停,駕車呼嘯疾馳著沖向城外……

  陸府內宅,拿著剪刀的喬玉珊伺候一些個花花草草。

  陸山隱步履匆匆而來,走到她跟前,低聲且沉聲道:「資家的小姑娘在城外辦活動,喊了紅嫣,紅嫣離開了靈山赴會,已經出城了。」

  咔嚓!剪刀直接將一株花枝主幹給攔腰剪斷了,喬玉珊默了一陣,略緩緩搖頭道:「這丫頭不聽話,老娘親自把她送到靈山去了,讓她在靈山陪著那小子,她怎麼還跑出來了。林淵啊林淵,你搞出這種事來,難道不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豈是一般人,那可是天武啊,你竟忍心讓紅嫣去赴險?老娘特意說了,親手把女兒送給了你,讓你不要辜負,讓你不要辜負啊!你聽不懂人話嗎?還有沒有點良心?跟你死鬼師傅一樣,一樣的無情無義!」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悲哀。

  如她所言,把陸紅嫣送到靈山,夫妻兩個就是想藉助靈山的安全性來保護女兒的。

  目前的局勢,林淵清楚,他們夫妻兩個同樣很清楚,對手不是一般人,而是妖界至尊,陸紅嫣能察覺到陸家周圍的情況不對,難道他們夫妻還察覺不出來麼?

  他們夫妻不想陸紅嫣承受巨大風險,才把女兒送入靈山,是希望對手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有什麼事只能是沖他們來。

  結果女兒送上了門,那廝該睡照樣睡,該讓女兒去犯險時亦不客氣。

  那一口惡氣就如同狠狠下手的那一剪刀,她恨不得一剪刀把林淵的命根子給剪了!

  陸山隱嘆了聲,「事已至此,不好再冒然干預了,不動到我們頭上,我們決不能主動暴露,否則掌柜的那邊沒辦法交代,只能是相信那小子了。」

  喬玉珊冷眼掃向他,「別跟我提那死鬼,我女兒若是被他徒弟給害死了,我跟他們師徒沒完!」

  陸山隱:「玉珊,那小子單槍匹馬能把靈山給攪成這樣,也不是吃素的,敢這樣做必有些底氣,先放寬心觀察,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

  車在山路上顛簸,一直小心觀察四周的陸紅嫣終於到了東山亭的腳下,停車後摸出一張傳訊符使喚了,通知了林淵。

  之後才開門下車,若無其事的拾階而上,暗中警惕著。

  憑她的經驗,她很清楚,真有人對她動手的話,肯定不會那麼急躁,一定會先確認她周邊有沒有暗藏什麼問題。

  所以暫時是安全的,但她還是暗中繃緊了心弦。

  人走到半山腰,山上亭子邊冒出一個女子身影,朝下歡快地揮手道:「紅嫣,這呢,快點上來,就差你了。」

  正是陸紅嫣的女友資曉曉,陸紅嫣笑著揮手示意了一下,之後飛身而上,落在了亭外。

  亭子裡一幫男男女女的樂呵招呼,桌上也堆滿了吃吃喝喝的東西。

  有些男女已經是肆無忌憚地摟在了一起,手亂摸。

  笑呵呵招手的資曉曉亦發出一聲驚呼,有個男的從後面偷襲,直接從後摟住將其抱走了占便宜。

  在仙都,能跟陸紅嫣玩在一塊的,大多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私下聚會裡的一些不堪入目行為,陸紅嫣自己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見過。

  說白了就是男女關係比較混亂,一幫人也不在乎,場面上的人模人樣都是擺給普通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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