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來人,顧淮景擰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這小白臉還真是陰魂不散!
紀雲序同樣也是怔愣了一瞬,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顧總大駕光臨,是想商量什麼事?」
他來得匆忙,並沒有看到大夫們攙扶著奶奶出去的一幕,還以為顧淮景是追到醫館來騷擾寧汐。
因而,說話間不免帶上幾分不耐,「小汐手腕受傷,最近不太方便簽協議。關於中試基地,顧總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顧淮景嗤笑出聲,「股東公司的事情,還輪不到紀教授插手。」
紀雲序笑意不達眼底,「即使我不插手,公司的事,也有張秘書協同解決。顧總貿然前來找小汐,於公於私都不太合適。」
顧淮景眸光低沉,語氣冷淡, 「我們之間的事,無論是問你,還是問張秘書,都沒有半點用。」
邊說著,他偏過頭,緊盯著寧汐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寧總,我說的對嗎?」
「你……」
紀雲序剛要繼續追問,就被寧汐輕輕扯住衣袖,「雲序哥,他找我的確有正事。」
聞言,顧淮景輕挑眉梢,眼底划過一絲得意。
但他還沒高興幾秒,寧汐淡淡睨了他一眼,冷淡道:「顧總如果沒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藥已經抓好了兩天的量,回去後讓奶奶按時服用。」
說完,寧汐抬眸望向紀雲序,語氣驟然放輕,「雲序哥,我們進去說吧。」
她毫不掩飾的區別對待,令顧淮景臉色倏然陰沉了幾分。
顧淮景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大掌攥緊藥袋,轉身徑直離開醫館。
待人走遠後,紀雲序忙不迭開口問道:「小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不是藉機騷擾你?」
寧汐緩緩搖頭,「沒有,你別擔心。是顧奶奶身體不舒服,來醫館治病而已。」
聞言,紀雲序鬆了口氣,眉眼籠上淡淡的溫柔,「好,你也不要太累了,注意身體。」
「剛才你發消息說,舅舅的香水郵寄過來了?」
「沒錯。」寧汐垂眸,將人帶到書房,沉聲道:「我聞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香味濃郁,讓人有些噁心。」
紀雲序神色凝重,「還是需要帶一些香水去實驗室化驗,才能具體分析出裡面含有的毒素成分。」
他拿起稱量瓶,仔細地裝了十毫升香水,準備帶回學校化驗。
寧汐輕咬嘴唇,眼神充滿感激,「雲序哥,麻煩你了,要不是你一直幫我跑前跑後,我自己真的沒辦法找出暗中下毒的人。」
「跟我還這麼客氣。」紀雲序無奈挑眉,唇角驀然勾起。
「對了,剛才過來的路上,我見這個適合你,就買下來了。」
邊說著,他打開精緻的包裝盒,裡面是一條鑲嵌著細鑽的楓葉項鍊。
「我記得從小時候起,你就很喜歡楓葉,總拉著我去後山,一坐就是一整天。」
紀雲序眉眼愈發溫柔,眼底的柔情幾乎要淌出來,「小汐,你喜歡嗎?我替你戴上?」
楓葉項鍊掛在他的掌心,活像他灼灼跳動的一顆心。
寧汐一愣, 「不用了,雲序哥你不用這樣……」
紀雲序放下項鍊,緊盯著寧汐的眉眼,忽地耳垂一熱,如玉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小汐,你早上說跟我的關係是……是真的嗎?」
寧汐好一會才聽明白他的話,神情瞬間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她就調節好情緒,略含歉意地低聲道:「對不起雲序哥,白天的話只是我用來搪塞顧淮景的。」
「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亦是家人。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生哥哥一樣。」
她抬眸,定定地望著紀雲序的眼睛,認真道:「雲序哥,你以後會找到合適的另一半。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雖然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但真的聽到這些話的時候。
紀雲序還是不可抑制地難過起來,心臟處蔓延著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被大手扼住一般喘不上氣來。
好半天,他才苦笑一聲,將項鍊收回盒子中。
「我知道了。這條項鍊就當是哥哥送給妹妹的禮物,你收著吧,很適合你。」
將禮物盒放在桌上後,紀雲序又強打起精神,細心叮囑了幾句,便帶著香水離開了。
身後,寧汐望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裡堵得厲害。
對不起,雲序哥,我不能以此耽誤你……
紀雲序走後,寧汐在書房裡忙活了好久,臨近中午十二點,她伸了個懶腰,準備出去走走,放鬆眼睛。
剛走到大廳,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其濃郁的酸辣味道。
前台的小姑娘點了份酸辣粉,剛拆開方便筷子,就見館長大步朝門口走來。
「館長,您要嘗一口嗎?」
她很有眼色地將筷子遞到寧汐面前。
寧汐眉頭微皺,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油膩的外賣。
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聞到濃郁的酸辣味道,竟忍不住口水直流。
「嘗嘗吧,很好吃的。」
前台小姑娘還在推薦著酸辣粉,甚至端起碗筷,送到寧汐面前。
誰知,寧汐瞥見湯上面飄著的油花,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扭頭就快步跑到衛生間,痛苦地乾嘔起來。
小姑娘疑惑不解,「館長怎麼啦?這症狀,怎麼跟我懷孕的嫂子有點像……」
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婁大夫臉色一沉,「別瞎說,咱們館長單身!」
……
與此同時,顧家大宅,書房內。
顧奶奶戴著老花鏡,正挨個抽屜翻找自己的病曆本。
翻到書桌下最底層的抽屜時,裡面赫然放著一塊鮮紅的結婚證。
奶奶拿起結婚證,滿腹狐疑地打開,就在看清楚裡面照片的那一刻,她驀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