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心軟

  他磨了磨後牙槽,「星星,你覺得和顧叔叔在一塊,很好玩嗎?」

  陸若星認真想了想,大聲回答,「好玩!」

  「比和我待在一起,還要好玩?」

  「呃……哎呀,賀叔叔,我信號不好,掛啦。」

  賀昭也真不會跟一個小孩計較,但心裡就是不舒服。

  他們三個人去玩,豈不是顯得他們才像是一家三口?

  明明他才是有結婚證的那個!

  賀昭暗自握拳,驅車前往寧汐家。

  才剛到,就撞見回來的三人。

  「你們回來了?」

  顧淮景和寧汐十分有默契地嗯了聲。

  賀昭又看到他倆神情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多嘴問一句,「你們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寧汐偏過頭看向賀昭,「有嗎?」

  賀昭將陸若星抱在懷裡,「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不過,你們今天怎麼突然帶著星星去親子樂園玩?」

  聞言,寧汐不知怎麼回答。

  如果把來龍去脈全說了,那就會連帶著將賀昭和賀家一點關係沒有的事情,也一併說出來……

  張了張嘴,寧汐還搖搖頭,「沒什麼。」

  賀昭見狀,心裡一咯噔。

  該不會汐汐和顧淮景已經舊情復燃、重歸於好、其樂融融……不方便告訴給他吧?

  氛圍在這一瞬間變得古怪。

  陸若星比較敏感,一下子察覺到不對勁,起賀昭的手。

  「賀叔叔,我和你說呀。」

  賀昭眼睛亮了亮,點了點頭,「好。」

  陸若星坐在賀昭的大腿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等到陸若星快要講到王明軒時,寧汐眼皮猛地跳了跳,她立馬打斷岔開話題,「星星,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哦?」

  好在賀昭沒多想,只是眼底是藏不住戾氣,「這人居然敢傷害你!」

  言罷,他又抬起頭看向寧汐,詢問,「這個人是誰?我們認識嗎?」

  寧汐怔愣了片刻,腦子空白一瞬,「算得上認識吧……」

  寧汐支支吾吾,一時間有些不知該怎麼說。

  顧淮景見此情形,立刻道:「是之前一個公司里的小員工,被開除了懷恨在心,就想綁架星星來敲詐勒索。」

  賀昭這才安心一點,「這樣啊,我還以為是我們的仇家,原來只是想要錢的。」

  要錢都算好的,就怕哪種不求財只索命的。

  說完,他低頭看一眼在旁邊玩著積木的陸若星,感慨地說了句,「不管怎麼樣,只要星星好好的就行。」

  寧汐給顧淮景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二人見賀昭沒有再繼續問,暗自鬆了口氣。

  「對了,我想問一下,她的身體怎麼樣了?」賀昭垂著頭,神色不明地問著。

  寧汐呆滯一瞬,才反應過來「她」是誰。

  她不帶任何隱瞞,如此相告,「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

  賀昭一聽,雙手交叉的放在膝蓋上。

  他目光猶疑不定,內心不斷掙扎著。

  心中仿佛有兩個小人打架,一個小人讓他去看看吧,那人已經時日無多了;一個小人讓他別管她的死活,橫豎都是咎由自取。

  過了良久,賀昭眼神逐漸堅定,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小汐……我能去看一下她嗎?」

  意料之外,寧汐有些詫異,但她點點頭,「當然可以。」

  夜幕落下。

  寧汐拿出一套白大褂,將其塞到賀昭的手中。

  賀昭猜出緣由,「你這是想讓我扮成醫生?」

  寧汐點頭,「嗯,你還是偽裝一下比較好。」

  換完衣服,寧汐和顧淮景帶著賀昭一同進入到醫院。

  三人剛到郝婉瑩的病房門口,沒想到就看見她被護士匆匆忙忙推著,往急救室跑。

  賀昭心頭收緊,「怎麼回事?」

  護士頭也不回,「病人的心率突然下降,得趕緊採取急救措施!」

  寧汐追問:「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另一個護士補充,「不知道,我剛才查房的時候,她嘴裡一直念著,『不是我殺的』之類的話,之後她的心率就猛地下降。」

  聞言,寧汐雙眸微眯,低喃吟語,「估計是壞事做盡,噩夢纏身才會如此……」

  至於為何如此,難不成她當年想害的人其實是王明軒?偏偏又害錯了人?

  一切不過只是寧汐猜測,並未得到證實,如今只能等郝婉瑩從急救室出來。

  急救室。

  郝婉瑩依舊身處於夢中。

  「夫人,您放心吧,我們保證會幫你把人都給解決掉,一定會處理得乾乾淨淨!」

  她面前的人陰狠狠說著。

  而後,畫面又一轉,本來以為王明軒會出現,偏偏出現的人是賀菱華。

  最後的畫面定格,賀菱華被扔下懸崖,張著嘴無聲在喊些什麼。

  ……

  郝婉瑩驚醒!

  「太好了!病人搶救成功了!」

  耳邊是醫生護士的聲音,但她卻聽不進去,腦海中依舊回放著方才的一幕幕。

  直到被推回病房。

  賀昭在暗中一直懸著的心緩緩落下。看著床上那骨瘦如柴的女人,賀昭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

  郝婉瑩睜開眼,眼神空洞的凝望著病房的天花板。

  賀昭原地躊躇,他看一眼郝婉瑩,想走過去,可又害怕。

  萬一郝婉瑩並不知道他假死的事情,再次被嚇到,豈不是又得再去一趟急救室?

  無法,賀昭只能駐足不前。

  郝婉瑩不似從前那般風光,因為病魔而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眼睛凹陷,面色蒼白,似乎隨時隨地都很有可能死去。

  賀昭只感覺心底沒來由的一痛,鼻子微酸,眼眶微微泛紅。

  恍惚間,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滾燙的淚水一顆一顆地落在手背上。

  顧淮景然嘆了口氣,默默的給他遞紙巾。

  賀昭把頭偏向一旁,「不需要,我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