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將器械輕輕放在桌上，直接道：「我可以跟你們合作。不過，價格你們想怎麼談？」
傳統的銷售模式是賣出器械，在規定時間內負責售後服務。不過那那樣，兩個公司能夠產生的聯繫就太少了。
顧淮景選擇另闢蹊徑：「價格還是和原來的榮心一樣，保持不變。」
說到這裡，寧汐不由看了他一眼，連李明悠都有點忍不住。
顧總別是說錯了吧！
他們收購榮心還成倍擴大了規模，產品品質更是有增無減，居然還按原價售出，那不是虧本嗎？
寧汐知道他肯定有後話，果不其然，顧淮景緊著補充道：「不過，每個小實驗完成後所得的利潤，我們四六分成。合作期間有任何問題，免費維修退換，壞一賠三。」
雖然這個保障服務的確很誘人，但四六分成，寧汐還是得考慮一下。
「聽起來的確很有保障，可讓利六成，未免有些太多了。」
顧淮景淡淡道：「是你六我四。」
這下李明悠徹底驚住了，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以往自家老闆談合作輕易不讓利，鐵血手腕是出了名的，這一回居然主動讓利？！
寧汐也沒想道他會這麼說，遲疑片刻：「你確定嗎？」
顧淮景只道：「我看起來很不清醒嗎？」
既然如此，寧汐再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了。
顧助理馬上列印了一份合同模板，雙方簽完字後，交易達成。
顧淮景伸出手：「合作愉快，寧汐。」
寧汐輕輕回握他的手：「合作愉快。」
A城連著下了好幾日的暴雨，氣溫驟降。
寧汐辦公室的加濕器早就停了，空氣中滿是潮潤的水汽，空調不開抽濕完全根本無法工作。
可一到室外，那股濕噠噠的黏膩感就揮之不去了。
寧汐的服裝品牌即將推出第一件成衣，她對此十分重視。
那邊容青雲還在帶著繡徒們描花樣子，她就已經開始物色各類款式的面料了，甚至親自跑了一趟面料市場做功課。
天氣雖然不好，但面料市場還是很熱鬧，人來人往的。
寧汐轉了好幾個攤子，琳琅滿目，險些看花了眼。最終，她在一個面積不大、但花樣繁多的小攤前停下了腳步。
「美女想要做什麼衣服？我可以給你推薦。」穿著改良旗袍的女老闆笑盈盈道。
寧汐拿起一塊淡紫色的面料，打量片刻道：「這是你身上那件旗袍的料子麼？」
老闆還沒說話，就聽身後響起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
「嚴格上來說，都是一種蠶絲面料。但你手上那個樣品被漂洗過了，後續裁剪車線的時候就得多加小心了。」
寧汐回頭一看，兩人具是愣了一下。
張笑笑驚訝道：「寧總，原來是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市場上面料繁多，我得親自跑一趟才安心。」寧汐看向她，「你今天是放假了？」
張笑笑點點頭：「對，今天我輪休。本來要去買藥的，正好路過這裡。」
「買藥？生病了嗎？」寧汐對手下的員工還是上心的。
張笑笑擺擺手：「不是我。原來您不知道嗎？這幾天太潮濕了，容老師的手犯了濕疹，去醫院拿了藥怎麼也不見好。我聽說這附近有個老中醫，想去幫她拿兩帖膏藥試一試。」
「容老師犯了濕疹？」寧汐不由正色道。
對於一個繡娘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雙手，她竟然對此毫不知情。
寧汐當即道：「你不用去了，容老師的手我會來想辦法。你幫我問問這個老闆，她身上穿的料子每樣顏色各來一批，到時候來公司報銷。」
張笑笑忽然被委以重任，點頭道：「寧總您放心吧，選面料我是專業的！」
吩咐完畢，寧汐馬上叫了同乘快送，取到了家中的膏藥，驅車前往容青雲所在的住所。
下了車走到樓下，寧汐的步伐卻一頓。
不遠處，容青雲正在一名身量高大俊挺的男子聊天，兩人有說有笑，似乎很是熟悉。
那男人不是顧淮景又是誰？
只聽容青雲笑著道：「你有心了，這麼記掛我老婆子。」
顧淮景溫聲道：「您是我的長輩，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罷了。不用這麼客氣。」
「你這嘴啊，是越來越甜了。」容青雲抿笑，「既然這麼能言善道，這麼到了寧丫頭面前就成了個鋸嘴葫蘆呢？你為她做的事兒，也該讓她知道知道。不然，她怎麼能明白你的真心呢？」
顧淮景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您的提點，時機到了的時候，我……我會試著跟她說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公司還有事忙，快回去吧。」
兩人作別後，留下寧汐若有所思。
容老師居然和顧淮景認識。
她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這份疑惑一直到寧汐敲開容青雲家的大門時，也沒有消除。
「呀，小汐，這還下著雨呢，你怎麼來了？」容青雲連忙招呼她落座，「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寧汐先表明來意：「容老師，我聽說你的手害了濕疹。這是我家特製的草本膏藥，對濕疹、皮疹最有效果。你每天洗完手後堅持塗三次，不出五天就能好了。」
容青雲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笑笑那丫頭嘴上沒個把門的。」
「她也是擔心您，路上正好被我遇到了。」寧汐滿面關切，「容老師，您生病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說著，她看向容青雲的手。
手背和手腕連接處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紅疹，好在時候尚早，沒有潰爛發炎的跡象。
「上回直播，就是你幫了我大忙。我原本想著這次自己能解決，就不讓你操心了。誰想到還是勞煩你跑了一趟。小汐，真是多謝你。」容青雲輕輕吁了口氣，給她指了指桌上的一管白色乳膏，「不過，已經有人給我送了一款外國的膏藥，我還沒用呢。」
寧汐拿起膏藥一看，的確是名牌好東西，想必就是顧淮景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