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全力治療下,顧淮景的腿上漸漸有所好轉。
暫時將工作交託給沈雲煙,他的生活節奏明顯鬆懈下來,但他卻時長感到悵然若失,總感覺身邊少了點什麼……
感覺到頭上一陣刺痛,顧淮景只好閉目養神。
沈雲煙剛進入套房客廳,就看到顧淮景的助理躡手躡腳走過來。
「沈小姐,顧總睡著了,但公司這邊有份緊急文件,您看……」
「文件給我吧。」沈雲煙說著接過文件,小心地推開房門走進去。
依靠在沙發上的顧淮景眉頭一會兒緊蹙,一會兒放鬆,似乎睡得並不舒服。
他薄唇翕動著,斷斷續續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沈雲煙急忙湊過去聽。
「寧,寧汐……」
盯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顏,沈雲煙心裡就像是翻倒了五味瓶般難過。
沈雲煙眼底幾近瘋狂的恨意和妒忌,漸漸將眼眸燒紅。
她的目光太灼熱,顧淮景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眸有些空洞無措:「小……,雲煙?你回來了?談判結束了?」
沈雲煙低頭撿起落在地上的毯子給顧淮景蓋好:「是,我們和溫氏的合作已經談下來了,剛才助理要送河濱文件給你,我已經拿來了。」
河濱項目是顧淮景這次來G市的主要目的。
他接過文件,認真看了起來。
沈雲煙悄悄窺伺著他的臉色嗎,而後在他身邊坐下。
「淮景,剛才你是做噩夢了嗎?我聽到你好像再叫一個人的名字?」
「噩夢?」顧淮景面露困惑:「剛才有點累,就打了個盹,還沒睡一會兒你就回來了,我說夢話了?」
「可能是我聽錯了吧。」沈雲煙勉強笑笑:「剛才距離比較遠,我也沒聽清楚,還以為你知道我回來了。」
顧淮景神情專注低頭看文件,神情淡淡的毫無動容:「倒是隱約聽見你的腳步聲了。」
沈雲煙期待的模樣轉為黯然,不管她怎麼努力,眼前的男人還是不肯多看她一眼。
顧淮景臉上聲色不動,內心卻並不平靜。
剛才他看到沈雲煙的瞬間,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另外一個纖細的身影……
還未等顧淮景心中的疑慮萌芽,手頭的文件就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
「河濱項目已經談成了,加上和溫氏的項目,這次可以說是利潤最大化。」
為了吸引顧淮景的注意,沈雲煙主動提起項目上的事情,果然男人臉上罕見地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雲煙,最近我受傷,公司的事情,你處理的很不錯。」
沈雲煙笑了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只要顧氏能好,我的努力就值得。」
說著,她溫柔地握住顧淮景的手臂,滑膩的觸感讓顧淮景微微變了臉色。
他不動聲色的移開手:「多謝你,我會在公司董事會上說明你的貢獻。」
沈雲煙聽到這話,臉色越發不自然,可還是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題:「淮景,這次雙喜臨門,河濱項目和溫氏的項目達成,我們可以搞個盛大的剪彩儀式慶賀,彰顯公司實力。」
這個建議正中顧淮景的意圖,他點點頭:「就依你的建議,儘快搞出方案,邀請溫氏一起見證。」
沈雲煙高興不已,暗中卻死死地抓住了衣襟,直到衣服變得褶皺不堪。
在她的親自監督下,剪彩儀式短短一周內就被安排妥當,地址就在河濱工程所在地。
剪彩台看去富麗氣派,最近是H市的雨季,剪彩台下面還貼心地給其他觀眾安排了遮雨棚。
沈雲煙不怕麻煩地親自一一安排主席台的座位,事事親力親為。
天公作美,當天晴空萬里,寧汐和公司人等來到河濱,遠遠就看到帶著嘉賓帶著賀昭從場地大門口跑過來。
「小汐!好幾天不見!聽說你總是忙工作,最近還好嗎?」
賀昭熱情地看向寧汐,這幾天他幾次找機會致電寧汐,都被她吩咐張秘書用工作忙碌作為藉口搪塞。
聽說今天有剪彩儀式,他趕忙過來了。
「還好吧。你也來參加剪彩?」寧汐含糊答應一句,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
「是啊,我們一起進去!」賀昭笑盈盈說著。
寧汐點了點頭,往裡面走去。
剪彩台上面,顧淮景坐在主席位置,一眼瞥見寧汐和賀昭聯袂而來,素來高冷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片陰霾。
寧汐和賀昭被安排在主席台相鄰的位置。
正在忙碌招待來賓的沈雲煙瞥見顧淮景微妙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微笑。
剪彩儀式格外隆重,溫氏和顧氏代表分別上台演講,作為壓軸嘉賓,寧汐被安排在最後,沈雲煙代表顧氏首先上台。
這種講演可以說毫無新意可言,基本上就是滿篇阿諛奉承。
等她講完,寧汐腳步輕快地走到正中的講台前,開始剪彩致辭。
剛說了沒有幾句,本來就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講台上的賀昭突然變了臉色。
跟著一陣從小到大的金屬碎裂聲,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寧汐中斷了演講,下意識抬頭看去。
剎那間,她頭頂的彩色塑鋼天棚竟然整塊斷裂剝離開來!
眼前一黑,還來不及反應的寧汐被一股柔軟卻強大的力量重重壓倒在地,跟著就再也動彈不得。
顧淮景見此急忙起身,顧不得腿傷就沖了過去。
他剛離開,原本的座位上方,另一塊脫落的彩鋼也從天而降。
沈雲煙一聲短促驚呼,立馬就被碎片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