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移開視線,轉而看向劉源母子。
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幾處掃了幾眼,見兩人沒有受傷,這次放下心來,緩步朝客廳走過去,隨後立在沙發不遠處。
和劉源只有不足一臂的距離。
「倒真是我們溫家的孩子,挺有骨氣,真沒有喊溫墨塵過來。」
見她站在沙發前不動,溫傅恆朝前走了一步,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寧汐,目光在她脖子上的掛墜多停留了幾瞬。
聽見舅舅的名字,寧汐深吸一口氣,「不知道你跟舅舅有什麼恩怨,但怎麼說,劉源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要那他們來做要挾?」
她側身擋住了劉源,又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劉姐,似乎也明白他們為什麼寧願流浪這麼多年,也不願讓他找到。
溫傅恆表情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換上笑臉,再次靠近沙發。
寧汐抿著唇,單薄的身子擋住了劉源母子,「你想做什麼?」
溫傅冷哼一聲,雙臂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看來家裡那些破事,溫墨塵還不沒告訴你。」
寧汐眼裡並沒有他預想中的好奇,反而平靜得像是根本不在意。
她鎮定地仰頭與溫傅恆對視,勾起唇角,「我在約定的時間過來了,你放了他們?」
溫傅恆眉梢輕抬,雙臂重新放了下來,目光再次停頓在她脖子上的吊墜。
他眼中的笑意逐漸減退,面色嚴肅,揚了揚下巴,「用你的扳指來交換。」
寧汐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低頭愣愣地看著脖子上的玉扳指。
這枚扳指是外公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他兜兜轉轉,只為了這個?
想到這裡,寧汐身側軟綿綿的手忽然捏緊,警惕地反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溫傅恆沒有講話,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玉扳指,仍是不敢相信父親為什麼會把玉扳指留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
他眼眸微眯,掃了眼寧汐的表情,「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把它交出來你們都可以離開了。」
寧汐愣了愣,唇線抻平,「要是我不呢?」
「那今日恐怕你們都別想走了,反正這個東西,留在你身上也沒什麼用。」
溫傅恆又解釋了一句,旋即狀似無事發生地收回視線,「不如交給大舅來替你保管。」
寧汐忍不住扯了扯唇,美目流轉,「不如你來說說,它有什麼用?」
溫傅恆沒說話,定定地看著她,很久才忽然笑出聲,斂眸喃喃道:「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幾個黑衣人從別墅側門走進來,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如炬地看著正中央的寧汐。
溫傅恆偏頭遞給身後幾個黑衣男人眼神,隨後又看向寧汐,笑道:「我可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聽勸,那就別怪大舅不手下留情。」
說話間,幾個黑衣男人直衝寧汐而來。
行進間,手中的匕首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冰冷的銀光。
寧汐下意識後撤幾步,躲避著幾人的抓捕。
但雙拳難敵四手,幾個黑衣男人很快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溫傅恆滿意地牽了牽唇,正往寧汐面前走去時,卻忽然看見原本被綁住手腳的劉源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他身手敏捷,迅速撿起地上的匕首,而後又緊攥著匕首擋在寧汐身前。
看起來像個小野獸一般,惡狠狠地盯著面前的幾個黑衣男人。
溫傅恆看著劉源,眼中流露出欣賞,仿佛在看什麼困獸之鬥,「什麼時候解開繩子的?」
劉源警惕地防備著面前的男人,繃著下巴應了一句:「與你無關!」
溫傅恆輕笑一聲,抬手示意保鏢不必手下留情。
幾個黑衣男人紛紛湧上去,劉源和寧汐被包圍在最裡面。
寧汐俯身想護住劉源,卻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的後頸,吊墜的繩子裸露在外。
一個黑衣男人心念一動,舉著匕首朝她的脖子揮去。
劉源瞪大雙眼,在寧汐懷中不斷掙扎,伸長胳膊護在她的脖頸上,「不要!」
「唔!」
匕首在劉源的手臂上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
溫熱的血液滴在寧汐身上,她連忙扯下劉源的手,按住他傷口上方。
寧汐心裡急的不行,舅舅派的人怎麼還沒有過來。
她費力掙扎著:「滾開!」
但這並沒有讓黑衣男人停止動作,反而對兩人上下其手。
「住手!」
看見劉源受傷,劉姐終於把身上的繩子扯開,連忙撲到劉源和寧汐身邊,展開雙臂不准任何人接近。
她目光哀求地看著溫傅恆,「收手吧,這件事與寧小姐無關,何必要連累她?」
見她衝過來,幾個黑衣人才有所收斂,回頭看著溫傅恆。
溫傅恆冷冷地看著地上哭泣的女人,別開臉,微微頷首,示意保鏢繼續。
幾個黑衣男人七手八腳拉起地上的人,直愣愣地朝寧汐而去,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推到一旁。
寧汐的頭嗑在沙髮腳,忍不住痛呼出聲,但雙手仍緊緊護著脖子上的玉扳指。
幾個人將她逼在角落,用力撕扯她的吊墜。
寧汐屏住氣,繩子在她手心勒出深深的紅痕,她卻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痛一般。
對峙間,別墅的窗戶忽然被打破。
幾個黑衣男人下意識仰頭看著窗戶,只見一個男人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顧淮景低頭看了眼蜷縮成一團的寧汐,一腳踹開她面前的男人,而後手裡捏著碎玻璃,毫不客氣朝面前幾人划去。
幾人被逼得連連後退。
顧淮景三兩小將幾個保鏢打趴,急忙將受傷的寧汐扶起。
但微微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的擔憂,「寧汐,你怎麼樣?」
寧汐搖了搖頭,「沒事。」
溫傅恆氣得面色漲紅,看著地上歪七扭八的保鏢,冷哼一聲,這才看清顧淮景的長相。
他驚訝地皺起眉頭。
這個人,怎麼長得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