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府尊出手

  能夠加入府衙的,俱都是一方好手,有屬於自己的獨門絕技。

  鎖鏈嘩啦聲響,虞七沒有反抗,任憑那枷鎖將自己捆束住。

  「你這賤民,以為攀附上翼洲侯府,就能與府尊為敵?簡直是痴心妄想!」一道冷笑聲中,四位官差上前,按住了虞七肩膀,猛然一推:「還不快走。」

  「走?怕是走不了了!」虞七幽幽一嘆。

  四位官差聞言一愣,隨即便是毛骨悚然,幽邃的小巷內,不知何時浸染了一層寒霜。

  一隻白色的油紙上,朵朵紅色的梅花在緩緩綻放。

  一襲火紅色的衣衫,纖細潔白的手指,輕輕的握住油紙傘。

  潔白如玉玲瓏剔透的腳掌,踩在了泥土上,精緻完美的五官,此時全無表情的盯著四位官差。

  油紙傘晃動,虛空變換,發生了某種玄妙的改變。

  時空似乎割裂,整條小巷被獨立,分割出了另外一方世界。

  「這是……」四位衙役察覺到了虛空變換,頓時身軀顫慄,瞳孔急劇收縮,眸子裡滿是駭然。

  「不可能,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厲鬼?你有如此本事,理應被赦封為天地正神,怎麼會淪落為孤魂野鬼的地步!」官差聲音里滿是駭然,然後二話不說,徑直棄了虞七,向巷子外奔馳而去。

  「逃?逃得掉嗎?」傘女幽幽一嘆,纖細手指緩緩伸出,對著四人逃離的方向一按。

  「噗嗤~」

  五人心口齊齊露出一道血洞,汨汨鮮血噴涌而出,然後所有血液被女鬼抽乾,混元傘搖晃,四具屍體捲起,化作流光沒入了油紙傘中。

  「不堪一擊!」傘女眯起眼睛,看著天空中的大日:「在陽光下行走的感覺和真好。」

  「我怎麼覺得,你似乎變得不怕陽光了。以前你尚且被禁錮在酈水河畔,不能掙展,只能捆束一隅之地,面對烈日雖然能現身,但卻是苦苦支撐。有了這油紙傘,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虞七看著傘女,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

  一段時間不見,傘女似乎變得和往日裡不太一樣了。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說不太好。

  「我已經將領域寄託於混元傘中,再加上純陽之氣的溫潤,已經擺脫了諸般桎梏。現如今,天下雖大,我皆可去得。你這混元傘可真是一件好寶物,有無窮的潛力,當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傘女持著混元傘,眸子裡露出一抹讚嘆。

  話語落下,不待虞七說話,已經又一次鑽入了其腳下的影子中:「我還要藉助純陽之氣蛻變,你若無事,莫要驚擾我。這區區四個嘍囉,也值得我出手一回?」

  抱怨聲消失,虞七苦笑,然後穿過巷子,向著家中走去。

  他雖然在進行第一重根本法的最後蛻變,但卻並不代表其沒有手段,體內的龍珠伴隨著近些年那先天神水的滋潤,已經化作了鴿子蛋大小,其內蘊含著不可想像的神威,令其掌握了一些威能。

  真龍無上,之所以選擇與人合體,便是因為人類修行一年,便相當於真龍修行百年。

  那龍珠與虞七合體三年,已經相當於祖龍三百年的修為,一顆龍珠已經相當可觀,其內衍生出諸般玄妙的變化。

  「風波將至,我應該去看看姐姐,當年殺了孫家夫婦,打斷了孫山的腿,也不知姐姐現在如何了!這三年來我整日裡忙著東奔西走度日如年,陶家不斷遭受大變,也顧及不上姐姐了!」虞七心頭念動,腳步緩緩收回,然後轉身向村中的孫家走去。

  孫家在烏柳村雖然算不得大戶人家,但孫山拜了一位舉人座師,也算是村中名流。

  虞七一路徑直來到孫家,擺設亦如三年前,炎炎烈日下,虞六娘正搓洗著衣衫。

  亦如三年前,只是變得更黑了,但身上卻有了肉色,胖了許多。

  「娘!娘!我也想要那風箏,我也想要那風箏吧!」一個小不點自屋子裡撲出來,指著村頭不知誰家升起的風箏,眸子裡露出一抹羨慕、渴盼。

  「點點乖,那風箏沒有的賣,咱們不要好不好!」虞六娘放下了手中衣衫,將男童抱在懷中嬉鬧。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風箏!」孩童哀求著道。

  「竟然已經有了孩子!」虞七看著那孩童,不由得一愣。

  瞧著虞六娘臉上的肉色,雖然看起來黝黑,但並不枯瘦,看起來近些年日子過得著實不錯。

  虞七心頭念動,在門前徘徊遲疑許久,終究是沒有邁步走進去,而是轉身悄然離去。

  他身上背負的因果太多,不想打破了姐姐的寧靜生活。

  俗話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錯非造反的大事情,一般都牽連不到孫家。

  「再過幾年!再過幾年吧!」虞七心中嘆了一聲。

  孫家不缺錢糧,虞七也沒有留下錢糧,許多事情不必多說,他心中自有算計。

  錢財多了,反倒是招惹災禍。

  虞七慢慢的轉過身,向著遠處走去,悄無聲息間消失在了村中,就像是從未出現過這般人一樣。

  日子悠悠

  虞七的身子骨在不斷痊癒,第二日虞七走出家門,來到了周府之時,便已經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學堂中,孩童足足少了大半。

  直至先生到來,那一半的孩子,也依舊沒有來聽講。

  「小胖子,發生了什麼?」虞七瞧著昏昏欲睡的周鵬,忍不住問了句。

  「你不知道嗎?昨晚州府衙門忽然施展雷霆手段,將他們全都逮捕起來了,說他們勾結雲澗山中的盜匪!」小胖子忍不住道了句。

  「什麼?這可是涉及到了翼洲城內的半數權貴,他莫非是瘋了不成?」虞七聞言悚然一驚。

  「呵呵,不瘋不成魔,我聽姐姐說,這是給那州府下的套!這次,定要叫其惹得翼洲貴族人人喊打,然後一棍子將其悶死!」小胖子得意洋洋的道。

  「府尊乃是朝廷赦封,想要一棍子悶倒,談何容易?」虞七不由得一嘆,他倒是好奇,翼洲侯想要用什麼手段對付府尊。

  最關鍵的是,府尊為何做出這等利令智昏之事?將翼洲大半權貴子弟都給抓了,你怕不是要上天吧?

  後院

  翼洲侯、周姒、周鯤三人端坐在大堂中喝著茶水。

  「大哥,到我倒是好奇,你假借朝廷法令,究竟給府尊寫了什麼,叫其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當真敢做下這等大不諱之事的!」周姒好奇的看著周鯤。

  府衙內

  府尊看著案几上的書信,眸子裡露出一抹冰冷之光。

  信件很短,只有區區的十六個字,但卻叫府尊心頭一片激動。

  「不計代價,清掃羽翼。鹿台高手,已至翼洲!」

  就是這十六個字,便是府尊的底氣所在。

  字跡上,龍氣繚繞,絕對做不得假。

  「大老爺,昨晚抓捕重要人物虞七的那四個衙役,一夜未歸!」有捕快上前道了句。

  「哦?一夜未歸?那虞七不過一文弱書生,如何能逃離府衙四位好手的抓捕?」府尊聞言不由得一愣。

  「不知!衙門有令,簽子發下,即日回歸。其一夜未歸,顯然遭受了意外!」捕快低聲道。

  「無妨!」府尊搖了搖頭:「這等事情,暫且先放一放,翼洲侯這條大龍,才是主要的目標。我在這翼洲城隱忍二十年,荒廢了二十年青春,只為那奪龍大計。如今,終於開始收網了。翼洲侯身為諸侯,竟然膽敢染指龍脈,簡直是自尋死路。其罪行大逆不道,哈哈哈……哈哈哈……合該其遭受劫數。」

  「傳我命令,點齊三班衙役,與我一道前往翼洲侯府,會一會這翼洲地界的真正霸主!」府尊猛然站起身,意氣風發的道。

  話語落下,那捕頭眉頭一皺:「老爺,那可是翼洲侯……絕非咱們能抗衡的。」

  「莫要囉嗦,照辦便是!」州府大老爺不緊不慢的道。

  聽聞此言,捕快欲言欲止,終究是沒有說話,迅速出門召集三班衙役。

  浩浩蕩蕩的三班衙役,向翼洲侯府殺了過去。

  「大膽,此乃翼洲侯府,何人膽敢在此放肆?」翼洲侯府前,有侍衛看到圍來的三班衙役,不由得上前呵斥。

  「本府孫小果,速去通傳翼洲侯,就說本府追查到了一個月前殺戮翼洲城的要犯。那要犯如今就躲藏在翼洲侯府內,還請翼洲侯配合調查,將那要犯捉拿歸案,還翼洲一個太平,給苦主一個交代!」府尊聲音里滿是冰寒。

  「孫知府,你可要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此地乃翼洲侯府,也是你區區府衙能管的?若識趣,速速離去。否則,給你一個巴掌!」鐵彪此時自門內走來,冷冷一笑。

  「呵呵,我乃朝廷親赦四品大員,有朝廷法旨加身,也是你區區家僕能冒犯的?」孫知府冷然一笑:「速速請翼洲侯出來,否則別怪我無禮了。」

  「尓敢!」鐵彪聞言大怒。

  遠處樓閣上

  翼洲侯與周姒、周鯤站在一處,瞧著那一觸即發的形勢,俱都是笑了笑。

  「告訴鐵彪,就說我不在,假裝攔截一番,叫其將那群孩子都抓走!」翼洲侯不緊不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