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兵家傳人?」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兵家傳人,便是那等草偕人命的貨色?」
「此言差矣,大家都想著往上爬,各種手段無奇不用。唯有爬上那最高峰,才能實現自己的偉業、抱負!」魏獠嘆息一聲:「大商自上次降妖除魔大戰,已經天下靖寧兩百多年,伴隨刀槍入庫牧馬南山,儒家崛起,三教衰敗,兵家也在不斷的削弱下去。兵家無戰事,便無升遷歷練的機會,所以各路兵家大能開始著手布局天下各州衙門,將兵家精銳弟子送入其中歷練。」
「哦」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抬起頭看向遠處皎潔的月光:「此中竟然還有如此因果,當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兄台,請!」魏獠拿起酒罈,遞給了虞七。
虞七接過酒罈,嗅著濃濃酒香,然後端起喝了一口:「好酒!」
確實是好酒!
「三十年的陳釀!」魏獠一笑,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不知兄台為何有何打算?」
「打算?」虞七搖了搖頭,他只想修成天罡變根本法第二重,然後完成天罡變的妙術修煉,並無任何打算。
只要能修成天罡變妙術,天下雖大何處又去不得?
「大好男兒,憑閣下一身本事,何不擇一方強者投靠。將來封侯拜將,不過是俯首可得!」魏獠勸了一句。
「我志不在此」虞七隻是淡淡的道了句。
「喝酒!」魏獠見此不在相勸。
玉兔西落,金烏東升,翼洲城門大開,魏獠壓著虞七一路徑直來到州府衙門,關入了最深處的詔獄內。
瞧著詔獄內那隱隱約約的熟悉面孔,虞七不由得搖了搖頭,靜靜的盤坐在黑兮兮的牢房內,默默運轉功訣,參悟天地乾坤之玄妙氣機。
這一等,便是十日。
一道大紅燈籠,魏獠提著酒菜,來到了詔獄內。
「兄台,在下來了!」魏獠笑著道。
「兄長既然前來,必然是有好消息是了!」虞七看向魏獠。
「此次涉及到翼洲侯府與州府的博弈,那州府雖然不被翼洲侯看在眼中,但州府代表的卻是大商朝廷,侯爺雖然能壓州府衙門一頭,卻也不好做的太過。此次事情,多虧西岐有人出面說情,方才化解了其中危機,兄台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交友倒是廣闊!」魏獠將食盒內的小菜,擺放在虞七身前。
「如何安排?」虞七不緊不慢的道。
「陶夫人的事情,因為西岐出面,府衙暫時放棄了追究,只是兄台殺官等同於造反,想要脫劫而出卻是不易!」魏獠低聲道:「不過,我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兄台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嗯!」虞七端起酒盞,淡淡的應了句,然後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
「就這般,日後有消息,我再來看你!」魏獠端起酒水進了一杯,然後轉身離去。
瞧著魏獠遠去的背影,虞七靜靜的看著腳下泥土,看著詔獄牢房,許久不語。
又過三日
忽然就見一綠袍官差,持著一布娟文書走出,來到了虞七身前,持著文書聲音郎朗:「他便是那罪犯?」
「大人,就是他!」牢房內的獄卒連忙道了句。
「州府大人降罪,判你遠赴苦寒之地服役八年,明日即刻上路,不得有任何耽誤!」那官差看著虞七,手中文書扔了過去:「畫押吧。」
虞七聞言接過那文書,略作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接過筆墨隨意的劃了一陣,方才扔了過去。
至此,一場震動翼洲,驚悚無數權貴的殺官造反案,就此告一段落。
第二日
天剛剛亮
虞七便被一陣腳步聲吵醒,卻見四位官差自門外而來,對著牢房內的虞七道了句:「那罪犯,該上路了。」
沒有人問虞七的名字,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包括那官府衙門中人。
虞七慢慢悠悠的睜開眼,掃了那四個官差一眼,看的那四個官差毛骨悚然,眼中露出一抹驚懼。
眼前這號,可是當真狠人,敢殺府衙官差的存在,絕不是他們這群小獄卒能找惹得起的。
殺了那麼多官差,按理說十顆腦袋也不夠砍,但偏偏眼前這傢伙只是發做苦役,若說其並無背景,誰信?
此人必然是背景通天之輩!
一行十二位官差,再加上一輛囚車,一隻拉扯囚車的馬匹,便是押送虞七的全部隊伍。
再配上乾草、乾糧,車隊出城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在城門處
魏獠看著虞七,靜靜的立在高頭大馬上,擋住了囚車的去路。
「見過魏大人!」押送囚車的官差對著魏獠恭敬一禮。
「我要送行,囚車暫緩!」魏獠提著酒罈,無視了獄卒,徑直跨步來到囚車前,端起酒罈嘆了一口氣:「為兄無能!本想要保你三年勞役,可誰知道竟然會發生這等事情,那州府大老爺偏生死咬著你,遲遲不肯鬆口,我亦是沒辦法。」
「八年勞役,已經是為兄竭盡所能了!恕罪!」魏獠抱著酒罈,躬身一禮。
「無妨,不管他判我幾年,十年也好百年也罷,我都會在該出來的時候出來,豈會受他影響?」虞七看向魏獠:「兄長能將抄家滅族的大罪,化作十年苦役,已經是仁至義盡矣。」
「多謝!」魏獠端起酒罈,喝了一口後遞給虞七:「恭送賢弟上路,八年後必然完璧歸趙,我保證陶夫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虞七!」
人群中,一襲粗布麻衣,化作尋常中年婦女的陶夫人,在人群中喊了句。
虞七聞言目光一動,與陶夫人對視,雖有千言萬語,但此時卻俱都在不言之中。
「等我回來!」虞七隻是淡淡的道了句,也不只是對魏獠說的,還是對陶夫人說的。
馬車繼續上路,虞七端坐在囚車內,瞧著逐漸遠去的人群,逐漸遠去的翼洲城,逐漸陷入了沉思。
體系的力量!
當一個人無法推翻一個體系的時候,那麼唯有想盡辦法融入其中,然後借得體系的力量。
「我往日裡太過於專注自身修行,卻忘記了融入這個社會!」虞七淡淡的道了句,看著逐漸遠去的翼洲城,眸子裡露出一抹寒光:「待我突破神通術第二重,便是重返翼洲之際。」
馬車轆轤,一路顛簸,官差在道路兩側默然不語,只是悶頭走著。
出翼洲城十里,大日正午,路徑涼亭,一陣女子的嬉笑聲傳出,即便是相隔里許,虞七卻依舊能清晰耳聞。
「這荒山野外,竟然有女子戲耍」一位衙役聽著那清脆的嬌笑聲,不由得眸子裡露出一抹異樣光彩。
車隊的腳步戛然而止,幾位官差你看我我看你,領頭的官差嘿嘿一笑:「咱們暗中去看看,是誰家女子,竟然笑的人心中痒痒!」
然後轉頭看向車上虞七,諂媚一笑:「爺,咱們一路顛簸十里,是否休息一番?」
虞七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只是心頭略作奇怪,那笑聲有些熟悉。
馬車偏移方向,不著痕跡的向笑聲趕去,那女子笑聲越來越近,不多時便見一五十多人的車隊在山中依次排列,有黑甲武士在整齊站立,暗中護送著那笑聲的主人。
「翼洲侯的鐵衛!」領頭捕快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退回腳步,只是可惜遲了。
「大膽,何方人士竟然膽敢如此無禮,暗中覬覦我家小姐!」一道雷霆聲響,伴隨著馬蹄轟隆,五騎黑甲鐵衛徑直衝了過來。
「大人息怒,我等乃是翼洲府衙的獄卒,正要押送囚犯去邊境,不知小姐再次休息,還請恕罪!」首領連忙道了一句。
上下打量了車隊一遍,才見首領微微頷首:「還不快滾,若是遲了,休怪咱們手下無情。」
聽聞對方聲音無禮,諸位捕快俱都是面帶惱怒,卻不敢發作,只是低下頭驅趕馬車離去。
車架中,虞七聞言一愣:翼洲侯府小姐?
周姒?
周姒素來善良,最是憐惜百姓,我若是……。
剎那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其腦海中升起。
遠處
翼洲侯府的車隊
一群鶯鶯燕燕匯聚,不斷在草地上嬉鬧。
「小姐,您別愁眉苦臉的了,此事已經即將成為定局,沒有人能改變!」琵琶在一邊勸了句。
「我不是愁苦嫁入西岐,而是愁苦西岐不懷好意,欲要吞我翼洲龍脈!」大小姐眉頭皺起:「聽人說,那紫薇過些日子便要來了?」
「紫薇公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聽人說那紫薇乃是星宿下凡,天生偉岸無雙雄姿英發,日後必定非同凡響。小姐嫁給他,也不算是辱沒了小姐的美貌、家世。」
珠兒竊竊私語:「據說,那紫薇長得也是造化神秀,猶若天地所鐘的美男子,號稱是西岐第一公子之稱,未來註定要繼承西伯侯大統,成為西伯侯的繼承人。若能龍氣合一,就算大商也絕不能與咱們抗衡,這天下也該換了換主人。小姐若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也是一件幸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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