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竅玲瓏心!」子辛一雙眼睛看著紫薇的屍體,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沉吟許久後才道:「素聞西伯侯神算無雙,可驗算天下所有事情,只是命運之道充滿了未知與迷茫,豈能一一算盡?就算天道,尚且有一線變數,更何況是姬昌?」
「況且,孤王誅殺了紫薇,那西伯侯焉能助我?縱使為我卜算,怕也是各有心思。」子辛搖了搖頭。
「他要是說個假的誆我,反倒是害的本王跟著他團團轉,反而費時費力。」子辛糾結的道。
「不如大王先將他宣召入宮,請他卜算。至於說事情的結果,咱們到時候在仔細商榷。」費仲道了句。
這話說的在理,管他真的假的,用心還是沒有心,還是說直接卜算開掛,篡改了天機。
先把結果給弄出來再說。
有了結果,再說其他。
「來人,宣西伯侯進宮。」子辛道了句。
侍衛領命而去。
就在此時,卻聽下方一陣譁然,只見尤渾手忙腳亂的闖了進來,口中悲切的呼喊著:「大王!大王!不好了,老太師聞仲打入摘星樓問罪了。」
「爾等豎子,休要攔我!」只聽得一聲呵斥,就聽金鞭揮舞聲響,只見虛空中氣機交錯,一道道哀嚎聲響起,就見聞仲持著金鞭,氣勢洶洶的沖入了摘星樓內。
「我等見過太師!」
費仲、尤渾、溫政等人,此時俱都是齊齊一禮,對著闖進來的聞仲恭敬一禮。
對於眾人,聞仲卻是看也不看,只是一雙眼睛掃過大殿,看到了成為死屍的紫薇,不由得手掌一顫:「大王糊塗啊!」
「太師此言何解?」子辛看著聞仲,心中下意識的閃過一抹敬畏,那是源自於骨子裡的敬畏。
「大王,紫薇不能死啊!紫薇若死了,大王如何與八百諸侯交代?就給了西岐起兵的藉口!這是禍根深種!這是禍根深種!」聞仲的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紫薇竟然膽敢在大內深宮調戲孤王的愛妃,難道不該死嗎?」子辛反問了一聲。
「大王,眾口鑠金。這件事在王宮中是一個樣子,傳入天下百姓的耳中,又是一個樣子。紫薇地位非同尋常,若有人暗中推波助瀾,顛倒是非黑白,大王如何應付?」費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紫薇。
聽著聞仲的話,子辛眉毛一挑:「百姓聽了又能如何?各路諸侯歪曲事實又能如何?只要孤王有無敵於天下的實力,這群亂臣賊子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上天嗎?」
子辛不相信名聲,他相信自己的實力。
之所以設計一番,不過是蓋上一張遮羞布罷了。
但也就是這樣罷了,僅此而已。
「大王,糊塗!你糊塗至極!紫薇為何調戲妲己娘娘,一個外臣為何能夠入宮?這其中疑點重重,各路諸侯、列位臣公又不是傻子。」聞仲看著子辛,目光里充滿了無奈:「事已至此,懇請大王下旨誅殺姬昌,發兵西岐,蕩平岐山,絕了這後患。」
子辛設計弄死了紫薇,你當西伯侯是吃素的嗎?
要是叫西伯侯跑了,大商等著麻煩吧。他聞仲歷經三朝,見過無數的臣子,識人之術登峰造極,一眼便看出了西伯侯的不同尋常。
西伯侯,絕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但若是招惹,就要一棍子將其敲死。否則,後患無窮。
「西伯侯乃堂堂大諸侯王,是四大諸侯之首,孤王豈能不教而誅?西伯侯與紫薇又是不同,紫薇不過一個王子罷了,並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冒犯了愛妃。那西伯侯老奸巨猾,豈會給咱們找到殺他的藉口?」子辛搖了搖頭。
他倒是想弄死西伯侯,畢竟一旦西伯侯成聖,對他來說威脅最大。
但現在關鍵是你找不到弄死他的藉口。
而且,天下各地盯著呢,事情不是一般的難辦。
他一身本事被魔祖牽制,有能發揮出幾分實力?
他並不想和八百諸侯現在就撕破麵皮。
可惜,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能和任何人說,只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裡。
「大王!!!」
聞仲還要在勸,卻聽遠處走來一道聲響,接著侍衛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大王,西伯侯到了,正在摘星樓內候著。」
「西伯侯到了?」子辛點點頭。
「我去殺了他!所有罪責,皆由老臣擔負。」只見聞仲提著金鞭,眼神里露出一抹森然殺機。
「太師且慢。」只見子辛一把攥住了費仲,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太師稍安勿躁,暫且稍安勿躁!西伯侯還有大用,且讓孤王在試探一番。」
聞太師聽聞此言,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子辛,過了好一會才逐漸放鬆緊繃的身軀:「我便在樓下等著,若事有不妙,我便提前殺了他。」
子辛沒有說話,只是對著聞仲抱拳一禮,然後轉身走下了樓閣。
摘星樓上
西伯侯跪伏在地,周身血肉模糊,時不時有傷口崩裂,露出膿腫惡臭的鮮血、膿瘡。
「有勞侯爺在此等候了。」子辛登臨摘星樓,看著轡頭散發麵色疲倦的西伯侯,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
「罪臣姬昌,拜見大王。罪臣管教不力,叫那孽子做下如此醜聞,臣罪該萬死。還請大王治臣死罪。」西伯侯面色恭敬,眼神里滿是道不盡的悲痛。
「唉,一樣米養百樣人。俗語云:人心隔肚皮。紫薇即便是你的孩子,你卻也不能盡數察覺。更何況,愛卿被孤王留在朝歌數十年,哪裡有時間管教?此事非愛卿之罪過,愛卿切莫自責。若說有罪,那也是孤王的罪過,是孤王將愛卿留在朝歌數十年,使得愛卿不能時時刻刻教導紫薇。」子辛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慨。
「來人,請出甘露,為西伯侯療傷。那日孤王為難愛卿,不過是遭受奸人挑撥罷了。」只見子辛一聲令下,然後有宮娥端著玉瓶進入宮闕。
子辛接過玉瓶,親自打開,滴落在西伯侯的身上,灑落西伯侯周身,為西伯侯治癒著傷勢。
只見那甘露落下,不多時西伯侯便已經全身傷勢盡數恢復,整個人多了一股子別樣的生機。
「愛卿不會怪孤王吧?」子辛收了甘露,看著已經恢復了傷勢的西伯侯,無奈的道了句。
「臣不敢。」西伯侯恭敬的道了句。
「只是不敢,而非沒有怨氣。」子辛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孤王也不瞞你,孤王如今深陷囫圇,遭受那魔祖日夜魔音灌頂,不斷干擾孤王的心智。孤王若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都是那魔祖在蠱惑我。」
「魔祖?」西伯侯聞言一愣,然後詫異道:「太古時期,那個流傳於天地間的魔祖?」
「不錯,正是他。」子辛點了點頭。
聽聞此言,西伯侯眼神里露出一抹波動,然後所有波動卻又在剎那間寂滅,只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子辛:「多謝大王饒恕了臣的罪過。」
「唉,孤王慚愧。今日請愛卿來此,實在是還有個不情之請。」子辛一雙眼睛看著西伯侯,目光里露出一抹凝重。
「有何事情,大王儘管吩咐,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西伯侯面色恭敬的道了句。
聽聞西伯侯的話,子辛猛然一拍手掌:「好!世間若多了幾個侯爺這般的臣子,何愁我大商不興?何愁我大商不能萬眾一心,占據未來的天下大勢?」
子辛拊掌稱讚,眼睛裡露出一抹神采:「素聞侯爺卜算之術有些玄妙,卻不知可否找到七竅玲瓏心的下落。孤王欲要借七竅玲瓏心一用,鎮壓了魔祖的念頭。」
「七竅玲瓏心?」西伯侯聞言一愣:「大王,那七竅玲瓏心不是傳說之物嗎?怎麼會真的出現在世間。」
「現如今天下大變,神魔都已經出世,更何況是七竅玲瓏心?」子辛聞言搖了搖頭。
聽聞這話,西伯侯略作沉吟,然後自袖子裡摸出兩枚銅錢:「大王稍後,且讓臣占卜一番,看看這世上有沒有七竅玲瓏心。」
說完話只見銅錢拋落在地,然後只見西伯侯手掌一伸,一股奇異的氣機划過整個摘星樓,只見那銅錢翻滾,不斷旋轉。
十個呼吸後,旋轉停止,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那案幾的銅錢上。
看著那卦象,西伯侯不由得大失顏色,目光中充滿了訝然:「大王,這世上當真有七竅玲瓏心。」
「果然有?」子辛聞言頓時大喜過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西伯侯,身軀忍不住湊上前來。
西伯侯點了點頭:「而且,不單單是一顆,這世間有兩顆七竅玲瓏心。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得七竅玲瓏心,就可消災解難,去了所有隱患。從此以後否太來極,前途坦蕩。」
「那兩顆七竅玲瓏心何在,孤王這就下令,命人將其取來。」子辛面帶興奮之色。
這世上果然有七竅玲瓏心,只要能找到七竅玲瓏心,自己就有救了。
機會就在眼前,他安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