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誅三川

  混元傘飛出,所有的白銀以及珍珠,紛紛落入了混元傘中。

  「放在混元傘中似乎不太方便」虞七略作猶豫,混元傘落入了自家根本法內的符印中,盡數傾瀉在『裝載乾坤』的符文內。

  「徒兒,聽說你死而復生了,為師聽到這消息好生歡喜,特來看看你!」虞七剛剛收起地上的陶家底蘊積蓄,就聽門外樓閣下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三山道人緩緩自樓閣下走上來。

  「原來是師傅!」虞七在屋子內目光一動,緩緩走出樓閣,將屋門帶上。

  「陶南?」三川道人來到樓閣上,一雙眼睛看著那一模一樣,甚至於氣機都半分不差的人影,不由得瞳孔一縮。

  「鐵彪說那陶相公死了,就一定死了!但眼前之人卻做不得假,與陶相公一般無二!」三川道人心頭諸般念頭轉動:「必然是有人作假,待我詐他一詐。」

  「正是!」虞七靜靜的看著三川道人。

  「我脫身之後,本來想要去救你,但是那雲間洞的鐵彪武道修為高深莫測,絕非我能敵得過。我正在召集好友,準備一道打上雲間洞,將你救出來,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逃出生天!」三川道人一掌伸出,向虞七肩膀拿來:「必然是你道功又有突破,且讓為師看看你道功精進到何等程度,竟然有如此本事虎口逃生。」

  「那三川道人與陶相公一脈相承,運行的工法必然有所感應,我是萬萬模擬不出來的!若被三川道人抓住,便露餡了!」虞七心中一道念頭划過:「暴漏了!必然是陶相公屍首那邊出現了問題。此時三川道人不過是驗證一番罷了。」

  虞七看待事情很貼合實際,絕非那種心存僥倖之人。

  「不過,看破了又能如何?我現在就是陶相公!」虞七冷然一笑,瞧著三川道人伸來的手掌,袖子裡細膩的手掌猛然伸出,虛空中留下一道音爆,迅速攥住了三川道人的手臂。

  「糟了!」三川道人手臂被拿不由得心頭一驚,猛然發力欲要掙脫,可惜卻發現對方手臂穩若泰山,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撼動的。

  高深莫測!

  自己絕不是其一合之敵!

  「托大了!」三川道人心頭暗驚,欲要變換法訣,可惜此時只聽得『咔嚓』聲響,虞七出手如電,轉眼間其身上所有關竅,盡數被其紛紛拆卸開來,骨肉分離一乾二淨,就像是一團爛肉跌落在地。

  「我此次歷經劫數而歸,全賴滔天之福。我能有般劫難,還要全靠師傅的相助,錯非師傅相助,我又豈會深陷囫圇差點殞命?」

  「想不到師傅竟然還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無辜樣!」虞七靜靜的看著三川道人,眸子裡露出一抹神光。

  「你是誰!」三川道人看著眼前這道人影,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周身氣機捲起,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陶相公已經死了,你斷然不是陶南。」

  「哦?我不是陶南又是誰?」虞七冷冷一笑:「三川道人,枉我平日裡還將你當成恩人,想不到你竟然謀奪我的家產,苦心積慮殫精竭慮的欲要置我於死敵。樓下那賤人、孽種,都是你的人吧!」

  「你……你怎麼知道!」三川道人聞言猶若是見了鬼般,雙眸駭然的看著虞七:「你不是陶相公!你絕不是陶相公!」

  「呵呵,我是不是陶相公還用說嗎?」虞七冷冷一笑:「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不該將主意打在陶夫人身上,陶夫人不是你能覬覦的。」

  「閣下有如此本事,必然非尋常之輩,可敢顯露真面容?」三川道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給你看了又能如何?不給你看又能如何?你不都還是要死!」虞七搖了搖頭。

  「藏頭露尾之輩,你連我都瞞不過,更何況是陶府中人?你雖然有了陶相公面孔,但卻沒有陶相公的靈魂,要不了多久你所有的一切都要露餡了!」三川道人冷冷一笑:「你雖然本事不錯,竟然能夠易容成陶相公,但你敢殺我嗎?老夫背後是州府衙門,身後更是三山道,乃上古傳承,門內有返虛巔峰的大修士,絕非你能招惹。」

  「你若識相,就乖乖的放了我,莫要攙和入翼洲的這趟渾水,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三川道人冷然一笑。

  「哦?」虞七淡然一笑:「你既然說的如此厲害,我若不去攙和一番,豈非顯得我無能?豈非顯得我怕了你三山道?」

  「你三山道若想尋我報仇,我儘管接下就是了!你這老東西膽敢覬覦陶夫人的產業,今日便送你上路,你可還有何臨終遺言?」虞七靜靜的看著他。

  「老夫距離返虛只差一線,可恨啊!你這鼠輩,可敢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也好叫我死後再無遺憾!」三川道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老夫好歹也是煉神巔峰,你能輕易將我拿住,必然是兵家大能,閣下可敢叫我看看真面容。」

  虞七聞言嗤笑一聲,不去理會對方,只是一隻手掌緩緩伸出,攥住了三山道人脖子:「老東西,你可莫要怪我,我又不是傻子,誰知道你門中有沒有回光返塑的大法,若是萬一暴漏了,豈非給自己招惹麻煩?」

  「果然是滴水不漏!不過,你心念陶夫人,這便是一條線索,我背後之人必然會查出你的來歷!」三川道人慢慢閉上眼睛:「動手吧。殺掉我,你日後也絕不會好過,絕活不過今年。」

  虞七搖了搖頭,不在聽三川道人磨嘰,而是直接出手將其脖子扭斷。

  「嗡~」一道流光自三川道人體內飛出,卻見混元傘不知何時出現,遮掩了一方虛空。

  混元傘輕輕搖動,霎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流光一聲慘叫,連帶著屍體被混元傘收了進去。

  「有這數萬兩白銀,足夠陶夫人東山再起,亦或者夠我揮霍十年了!」虞七收了混元傘,慢慢的走下樓閣:「見好就收,該走了!陶府中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陶家中人都不是傻子,稍有接觸便會發現我的破綻。那背後黑手必然會趁機出手,推波助瀾揭破了我的身份。」

  「相公,州府衙門的人來了,說請相公前往州府衙門一述,要做個筆錄!」就在此時一道聲響傳來,門下一個小廝恭敬的道。

  「來的這麼快?」虞七心頭一動,左右打量一番,然後不動聲色的道:「前面帶路。」

  走入大堂,陶家各位管事匯聚,八位身穿紅黑衣衫的官差,手中持著長刀,套披枷鎖站在大堂中默然不發一言。

  大堂內氣氛一片死寂、壓抑。

  「家主!」見虞七走進來,堂中眾人俱都是齊齊一陣驚呼,仿佛是找到主心骨了一般。

  「無妨!」虞七擺擺手,示意眾人肅靜,不要焦躁。

  「陶相公,州府衙門傳來文書,你且隨咱們走一遭吧!」那領頭的官差拿出一份文書布告。

  虞七點點頭,當先走出大堂:「走吧!」

  一行人走在街頭,八位捕快將其圍在中間,將其牢牢困住,手掌落在刀柄上,絕不像是請人問話的模樣。

  「咱們走的方向,似乎不是州府衙門,而是城外!」走了一段路後,虞七忽然心頭一動,眸子裡露出一抹詫異。

  「咱們兄弟出城還有些事情要辦,勞煩陶相公跟咱們走一遭吧」一位官差皮笑肉不笑的道。

  一人行道上默不作聲,不知為何,虞七忽然心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勞煩陶相公將這斗笠披上,免得太過於惹眼!」一位官差不知自何處拿來了一件斗笠,遞給了虞七。

  虞七不動聲色的接過斗笠,心中那股不安,卻是越加凝重。

  一路徑直出了城南,過十里後,來到一處亂喪崗,一亮朱紅色的華貴馬車,就停在此地!

  「大人,陶相公來了!」

  馬車帘子輕輕撩開,透出一道縫隙:「怎麼不見三川道人?」

  虞七聽的清楚明白,馬車內竟然是自己的熟人,烏柳村的理正。

  「下屬去陶府,並未見過此人!」官差道。

  「陶相公,咱們如今可是又見面了?」就在虞七心中念頭轉動之際,馬車帘子撩開,露出了理正那熟悉的面孔。

  虞七默然不語。

  「我今日來,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死人復生。可是結果卻叫人心中駭然,人果然是可以死而復生的!」理正靜靜的看著虞七。

  「然後呢?」虞七不緊不慢的道。

  「雲澗山那邊說,真的陶相公已經死了,他們是絕不會說謊的。問題是,你究竟是誰?竟然敢冒充陶相公,主動攪入泥潭!」理正上下打量著虞七,面露奇光。

  「我就是陶相公,不過承蒙一位大人所救,雲間洞那群廢物豈能殺我?他們不過是為了推避責任,所以才故意找出的託詞罷了!」虞七冷然一笑,眸子裡滿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