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要入宮!」妲己來到了前堂,就見翼洲侯正端坐在大堂前,手中拿著文書批改,眼神里露出一抹睏倦。
「什麼?」翼洲侯聞言動作一滯,眼神里露出一抹驚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妲己:「你之前的話,為父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
自從當年西伯侯登門之後,他就聽信了西伯侯的話,將妲己給圈養在府中,不許其出門、不許其讀書識字,她對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怎麼會忽然想起嫁給了當朝大王?
「女兒如今也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素聞當朝天子子辛英勇蓋世,有無可匹敵的雄姿,女兒聽了心生傾慕,還望爹爹成全。」妲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砰!」
案几上文件翻飛,翼洲侯震怒,猛然站起身怒視著妲己:「那個碎嘴的婦人,竟然敢在你面前胡亂嚼舌根,簡直是忘記了我侯府中的王法。」
「林寶」翼洲侯面色陰沉的道了句。
「小人在,還請大老爺吩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朽,衣裝得體,快步走入大堂。
「將伺候小姐的丫鬟婆子,以及小廝都處理掉,叫其知道我翼洲侯府規矩森嚴。」翼洲侯聲音冰冷。
「是!」
林寶欲要轉身退去。
「爹,不干他們的事情。」妲己連忙阻止。
「哼,你一直都在後院,從未出過大門,對於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錯非那些嘴碎的婆子,你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情?」翼洲侯面色冰冷。
林寶退去,唯有妲己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大堂,一雙眼睛看向翼洲侯,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女兒不甘心!女兒不甘心啊!女兒有什麼錯?憑什麼府中的眾位兄弟姐妹都可以讀書識字,可以去外面玩,偏偏我不可以?」
「我雖然生在侯府,但卻像是一隻籠中的金絲雀一樣,憑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父侯如此待我?」妲己的眼神里充滿了淚水。
聽著妲己的話,翼洲侯輕輕一嘆,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忍,過了一會才道:「這就是你的命!你一旦拋頭露面,必然會為我翼洲惹來滔天大禍,為天下帶來無盡劫數。西伯侯乃是天生的聖人,卜算之術從未出過差錯,這就是你的命。」
「我的命?就因為西伯侯的一句話,就斷了女兒一輩子的命數?」妲己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恨。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他的心中有太多不甘。
「不錯,這就是你的命數!」翼洲侯斬釘截鐵的道。
「可女兒偏偏不信這命數,我非要打破了這命數不可。憑什麼自古以來男尊女卑,憑什麼天在上地在下,憑什麼……」
「砰!」翼洲侯猛然一掃案幾,無數文書墜落在地,粗暴的打斷了妲己的話:「夠了!你看看你,越來越不像樣子了。來人,帶小姐回繡樓,日後無我命令,不可跨出繡樓一步。」
有婆子上前,夾住了妲己,將其拖拽出大堂。
妲己沒有反抗,只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翼洲侯,然後整個身形消失在了大堂內。
「老爺,那西伯侯雖然是自稱天地聖人,但卜算之道,不過八九分而已,怎可全信?」一個女子自偏殿走出,勸了一句。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盯緊妲己,決不可叫其出繡樓一步。眼下天下大勢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決不可出現任何么蛾子。」翼洲侯的聲音里充滿了凝重。
上京城
子辛抬起頭看向遠方:「修行至此,修無可修,唯有依靠外力。只是這第五條真龍,實在是難尋。」
「我突破的機緣,或許應該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子辛心中念轉,想到了當初那將自己困在朝歌城外的美艷女子,眼神里露出一抹渴望:「我有一種感覺,若能得那女子,便可重聚蚩尤魔軀,補全蚩尤魔軀的最後缺陷。十二祖巫的真血雖然不凡,但源自於靈魂深處的力量,卻依舊無法彌補。」
說到這裡,子辛深吸一口氣:「怎麼辦?」
「想要尋找那女子,該從哪裡下手?」子辛念頭流轉:「素聞西伯侯先天數術精妙無比,我如今已經修成不死之境,就算是那西伯侯在強,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翻天不成?」
「國師!」子辛道了句。
「大王」溫政自屋門外走來,面對著子辛,恭敬的行了一禮。
「西伯侯現在如何了?」子辛道了句。
「垂垂老矣」溫政想也不想的道:「已經行木將朽。大王若同意,不如將其放歸西岐,也算是成全了大王的仁德之名。那姬昌素有薄名,被百姓稱讚為:西岐聖人。若是叫姬昌死在咱們這裡,大王怕是會背上不仁的名聲。」
子辛聞言沉默,背負雙手來回走動,許久後才道:「你去告訴姬昌,只要能將那女子為孤王找到,孤王就允許他從羑里出來。若不然,就叫他老死羑里吧。」
「可別說孤王沒有給他機會!」子辛眼神里露出一抹冷笑。
聽聞這話,溫政點點頭,也不敢多說,轉身向摘星樓下走去。
羑里
西伯侯姬昌靜靜的端坐在暗裡,他雖然失去了修為,但道行卻越加精深,體內的生機被命運本源鎖住,蟠桃之力一點點釋放出來,滋潤著他的身軀。
他可不敢直接將整個蟠桃的神力揮發出來,否則到時候怕是麻煩大了,整個人直接返老還童,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麼?
就靠那蟠桃不斷釋放出的一縷縷生機吊著命,整個看起來垂垂老矣,但壽命卻悠長的很。
「轉機出現了!數十年了,終於出現轉機了。自從幾十年前天機變得一塌糊塗,各路強者紛紛出世,天地間的命數就已經不在掌握之中了。如今命運的軌跡似乎又回來了。」西伯侯看著身前的卦象,眼神里露出一抹沉思:「難辦了!子辛已經無敵了,誰也奈何不得他。我西岐想要鳳鳴岐山,此生怕是無望。除非,除掉子辛,叫子辛自毀長城。可是,如何才能叫子辛自毀長城呢?我到底要不要趁著這次的轉機出去?」
西伯侯心中沉吟之際,只見一道人影自門外走來,掀開帘子看著垂垂老矣的西伯侯,不由得心頭一驚:「侯爺,久違了。」
「是有些年不見了,國師過得可還是舒暢?」
「舒暢,不過看來侯爺得日子似乎不怎麼好過。」溫政坐在了西伯侯對面。
一雙眼睛看向垂垂老矣的西伯侯,溫政也是心中萬千念頭流轉,想當年西伯侯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想不到現在竟然落得這般地步。
時也命也!
須知當年西伯侯可是被稱之為最接近聖境的人,不曾想一步之差,變成了一個廢人。
「國師大人何以教我?」西伯侯打斷了溫政的沉思。
憑他的修為,溫政看不出他體內的破綻。
「大王有旨,令你占卜一人。只要你能找到那個人,就可以將你自羑里放出來,給你自由。」溫政一雙眼睛看向西伯侯。
西伯侯聞言沉默,過了許久後才道:「大王要找誰?」
「侯爺心中應該清楚明白」溫政道。
西伯侯聞言沉默,心中千年念頭電光火石之間閃爍而過,然後深吸一口氣:「要不要將妲己送入宮中?」
他的心中在猶豫。
「只是,我若再不能回歸西岐,只怕西岐已經成為道門的傀儡了。我被困在此地數十年,不能在繼續耽擱下去了。」西伯侯心中萬千念頭閃爍:「更何況,我當年相助周姒轉世,也是心中起了這般算盤。不過,結局卻未必是我能控制的。」
心頭念轉,只見西伯侯站起身,對著溫政拱手一禮:「老朽願意為大王效命。」
此一時彼一時,君子順勢而為,豈能墨守成規?
更何況,蟠桃神異,時間拖得久了,他在羑里必然會露出馬腳。
心頭萬千念頭轉過,西伯侯不動聲色的作揖到底:「拜託國師大人了。」
「哈哈哈,來人,速速請侯爺沐浴更衣。」溫政哈哈大笑。
半日的沐浴更衣,只見打扮得體的西伯侯隨著溫政一路來到了摘星樓前,二人站在摘星樓下,感受著摘星樓內那恐怖的氣機,西伯侯面色凝重,眼神里滿是悚然:「非妲己不可破了那子辛的大勢。」
「侯爺看到這摘星樓有何感想?這鳳鳴岐山,又有幾分把握?」溫政笑吟吟的打趣。
「呵呵,國師千萬莫要胡亂開玩笑,這可是會死人的。鳳鳴岐山,不過是一些下九流之人往我西岐潑髒水罷了。大王神威,覆壓天下,誰敢在大王面前放肆?」西伯侯一陣乾笑。
不過話語中卻露出了一抹無力,憑藉子辛如今的偉力,就算是他證就了無上聖道,又能如何?
「宣西伯侯覲見」內侍一聲高呼。
「西伯侯,請!」溫政示意。
西伯侯還了一禮,然後二人走入宮闕內。
「大王,西伯侯已經帶到。」就聽溫政走入大殿,對著子辛恭敬一禮。
「速速請西伯侯進來。」子辛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