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
這也叫搬山?
對於虞七來說,聞仲搬的不過是大一點的石頭罷了。
僅此而已!
眼見著聞仲手中『開山劍』上人神之力流淌,一座『大山』被削斷,向著虞七鎮壓而下,場中眾人俱都是面色狂變。
在虞七眼中微不足道的搬山之術,落在重陽宮眾修士的眼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大威脅。
「先生,快閃開!」琵琶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外,此時看著鎮壓而下的山頭,不由得撕心裂肺一陣哭喊。
虞七嗤笑,看著鎮壓而下的大山,猛然張嘴吸氣,下一刻對著那大山一吹。
颶風濤濤,吹昏了天地,吹散了雲層,吹得重陽宮飛沙走石,草木連根拔起。
黃飛虎鑽入了地下,重陽宮眾弟子抱住了檐角。
聞仲的人神之力被吹散,那搬來的山頭被吹飛,墜入無盡深淵不知所蹤。
首當其衝的聞太師衣衫散亂,頭頂金冠不知所蹤,披頭散髮身形狼狽,猶若是山中哭鬼。
「太師,還要比試嗎?」虞七閉口,滿天狂風消失,只是靜靜的看著聞太師。
虞七腳步從始至終不曾移動一下,只是淡定的站在那裡,雖然一招不出,但卻已經叫聞太師肝膽俱裂。
聰明人的最大特點就是知道什麼人是能得罪的,什麼人是不能得罪的。
就像是現在!
虞七吧嗒著嘴,似乎之前鬥法,不過是家常飯罷了。但對於太師聞仲來說,除了自家的天眼之外,已經本事盡出。
看著風輕雲淡的虞七,聞太師心中沒底,他不知道自己使出天眼,能不能拿下那年輕得不像話的青年。
若被一個小輩擊敗,他聞太師的臉面日後豈非蕩然無存?如何面對天下兵家強者?
但虞七實在是太強了!
強的叫聞仲絕望。
「我還有一招本命神通,喚作:天眼。乃是老夫拿手本事,見之則分生死。你乃大王欽點執政之人,代表的是當朝人王,老夫今日便饒你一次,待日後大王出關,在做計較!」聞仲不緊不慢的整好了頭上散亂的髮絲,舉止優雅從容,絲毫看不出敗落的沮喪。
虞七沒有說話,現在是變法的關鍵時刻,他也不能真的將聞太師怎麼樣。
聞太師的地位在大商太過於獨特,子辛也是其徒弟,虞七到不好打對方的臉面。
聞太師走了,黃飛虎也跟在後面一道走了,此時整個重陽宮俱都是被颶風摧殘過的狼藉。
虞七心頭念動,猶若是時光倒流一般,那被摧殘過的草木山石,紛紛各自歸位。
「聞太師被我打敗,日後定然沒臉出現在我面前,現在變法前面的最大攔路石被我一腳踢開,就等變法開始了!」虞七眯起眼睛:「只希望,你們能折騰出的動靜大一些,這樣才能吸引了天下所有人的目光,給我那便宜大哥爭取時間。」
黑水河畔
子辛靜靜的站在岸邊,看著遠處沖霄而起的浩蕩佛光,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然後身形一閃,化作一滴水沒入了黑水之中。
陰曹兩界通道處,活佛睜開眼睛,面色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周邊方圓百里水域,腦後慧眼打開,卻不見半分異狀,不由得眉毛一簇:「怪哉,怎麼之前慧眼預警?莫非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還是說,后土大神復甦了?」
「老師,難道就這樣算了?」黃飛虎跟在聞仲身後,眼神里露出一抹不甘。
「又能如何?就連打王金鞭都丟了,老夫又能如何?那虞七的實力,怕是已經打破桎梏,證就人神道果了!怪不得敢一意孤行強行變法,只怕有了鎮壓天下九邊所有總兵的底氣!」聞仲站在中南山腳下,看著依舊在建築中的道門祖庭,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可是九邊變法牽扯太大,不知多少門閥世家都要被牽扯進去,等於咱們替大商養了數百年的大軍,虧得老本都沒了!」黃飛虎不甘心。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或許還有一條路」聞仲沉思一會,眼神里露出一抹鄭重。
「還有那條路?」黃飛虎連忙追問。
「咱們奈何不得虞七,但卻可以從孔宣的身上做手腳,只要能將孔宣給逼迫回去,我就不信虞七當真敢逼反所有邊關大將。到那時,你我在暗中振臂一呼,九州內八百諸侯雲從影隨,只怕虞七變法之路行不通!」聞仲雙拳緊握。
「逼得孔宣回去?孔宣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一旦下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黃飛虎有些心中沒底。
其實他有句話沒有說,孔宣的實力不比您差,這些年來對方也不知道有沒有精進,想要將對方逼回去,咱們實力不夠啊?
「哼,你知道什麼?那孔宣不過是得了機緣,這輩子也沒有辦法證就人神大道,一輩子的實力也就那樣了。不過是一個得了機緣的僥倖之輩而已。老夫我不一樣,老夫我的本事,可都是自己苦苦修煉而出,指揮如臂,又豈是孔宣能比的?真打起來,孔宣豈能是我的對手?咱們現在就去三關山趕往上京的必經之路等著他!即便不能將其勸回去,也要將其拖住!」聞仲說完話翻身上馬,騎著龍馬捲起煙塵而去。
黃飛虎見此無奈,只能策馬跟上,隨著聞仲遠去。
三關山通往大商的關隘處
孔宣騎著自家的龍馬,抬起頭看著兩側崖壁景色,露出一抹唏噓:「算起來,我已經三百年不曾出過三關山了,聞仲那老匹夫不知道死了沒有。不過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說著話,打馬上前,遙遙的便看到兩道人影立在道路中央,擋住了去路。
「聞仲?」看著那領頭之人年輕的面孔,孔宣有些不敢相信。
「孔宣,咱們可是三百多年不曾見面了」聞仲面帶笑容。
「是有三百多年不見了!你的修為突破了?你觸及到那門檻了?」孔宣目光灼灼的看著聞仲。
「半隻腳跨入了人神之境,向天借壽五百年!」聞仲聲音里滿是得意,看向周身氣機收斂到極致的孔宣:「你小子現在過得好像不怎麼樣嗎?」
「我過得很好」孔宣看著聞仲,然後策馬上前,欲要繞過對方。
「慢著,此路不通,總兵還是回去吧」聞仲攔住了孔宣去路。
「如何不通?我看這條路倒是通暢的很!」孔宣看向聞仲:「太師是想要和我動手?」
「你要是回去,便可以不用動手」聞仲笑著道。
「三百年前你便不是我的對手,三百年後的今天,你更不是我對手。當著後輩的面,莫要自取自辱折了顏面,還是速速退去吧!」孔宣騎在龍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聞仲。
「我呸!你這人妖,也敢信口雌黃?當年若非你得了大機緣,融合了魔神身軀,有無窮偉力加持,又豈是老夫開山劍一合之敵?」聞仲聞言頓時氣急敗壞的指著孔宣鼻子破口大罵。
「你的一生,終究止步於此,再無證就人神大機緣。而我卻不一樣,如今天地乾坤法則似乎在復甦,我已經半隻腳跨入了人神門檻,我的修為都是我自己苦苦修煉出的,與你那一蹴而就不一樣!今日我也有了人神之力,正要領教一番你的高招!」聞仲抽出開山劍,指著孔宣鼻子破口大罵。
「哦?你若想切磋,不怕折了顏面,我倒可以成全你。不過,就這般莫名其妙的打一場,實在是有些過於無趣,倒不如定下個賭約如何?」孔宣上下打量著聞仲,他如今周身氣機內斂,聞仲看不出分毫底細。但他卻將聞仲的深淺看得個乾乾淨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若是輸了,就乖乖的回你三關山,鎮守你的邊關,不得插手大商朝廷之事!」聞仲聽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孔宣。
「在下若僥倖贏了一招半式,太師還需勞碌奔波一番,日後九邊若有人造反,還要勞煩太師平定叛亂!」孔宣目光灼灼的看著聞仲。
變法之事,涉及到九邊總兵,平叛要耗費數年時光,孔宣可不想去浪費時間。
若能將聞仲拖下水,卻是剛剛好。
「老師,慎重啊!孔宣此人狡詐多端,這些年您在朝堂上和他較勁,可是一次都沒贏過……」黃飛虎在聞仲身後低聲嘀咕,想要勸諫。
他是他不知道,這話落在聞太師耳中,卻猶若火上澆油。
剛剛敗給一個後輩,心中那股憋屈無處發泄,此時又被自家徒弟瞧不起,聞仲的一顆心都要爆炸了。
「我與他現在處於同一個境界,如何會不是他的對手?豎子休得胡言亂語,還不速速退下觀戰,看我砸死這妖人!」聞仲縱身下馬,右手持劍,左手在劍身上一陣鬼畫符,然後猛然一抹,一道金光在開山劍山划過:「孔宣,你準備好了嗎?」
「太師儘管出手,我若是退半步,便算我輸」孔宣風輕雲淡的道。
看到這一幕,一邊黃飛虎越加心中不妙。但聞仲此時卻要被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