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逆改未來

  看著西伯侯,翼洲侯有千言萬語,滿肚子疑惑都在瞬間憋了回去!

  西伯侯不是被囚禁在羑里嗎?怎麼有機會逃出來的?

  可惜,西伯侯沒有回答翼洲的話。

  「侯爺,敢問貴府前些年是否誕生一位女公子?」西伯侯看向翼洲侯,眼睛裡滿是嚴肅。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翼洲侯聞言愣住了,自家女公子一直養在深閨,因為年紀小尚且不能行走,所以無人可知。

  除了接生的穩婆外,以及翼洲侯府內院的管事、僕役,在無人聽聞。

  內院的管事,決不可能將翼洲侯府內院事情說出去的。

  不過想到西伯侯神算無雙,翼洲侯心中恍然:「不知侯爺千里迢迢趕來此地,可有見教?」

  「見教不敢當。之前在屋外觀摩貴府氣數,卻有牝雞司晨的氣象。貴府女公子長大之後,必然禍國殃民殃及眾生,致使天下大亂,乃是禍亂之源!」西伯侯聲音里滿是凝重。

  聽聞此言,翼洲侯頓時面色不好看,一雙眼睛裡充滿了陰沉:「西伯侯,我敬你乃是半個聖人,所以才將你請入府中,好生款待。可你縱使是天下第一神算,卻也不該胡說八道!」

  翼洲侯的臉上有怒色開始升騰。

  「兄台,你我同為八百諸侯之一,我又豈能冒著得罪你的風險,來此胡說八道?」西伯侯溫聲道。

  聽了這話,翼洲侯面色凝重:「果然如此?可有憑證?總不能因為侯爺的一番話,便叫我動手吧。」

  「豈敢!」西伯侯連忙道:「實不相瞞,在下曾經看到過未來一角。」

  翼洲侯聞言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可我還是不能相信。」

  「侯爺,你想一想,大王將我囚禁在羑里,錯非是天大的事情,涉及到未來天下大變,我又豈會冒著生命的危險偷跑出來?」西伯侯看向了翼洲侯:「自從出了羑里,我便賭上了自己的性命,錯非事情當真如此,我又怎會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翼洲侯聞言沉默,西伯侯所言不無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翼洲侯看向了西伯侯:「你難道叫我對自己的女兒下毒手不成?虎毒不食子啊!就因為不曾發生的未來,叫我殺了自己的女兒?」

  「豈敢!豈敢!」西伯侯連忙道:「道兄息怒,我本就無此意。」

  「我的意思是,侯爺日後將那女子養在深閨,不許其讀書識字,不許其出門半步,整日裡圈在樓閣內,待到二八年齡,趕早嫁了出去,免得生出禍端。只要將那女子養在深閨,誰能知道侯爺養了一個女孩?不與外界相通,怎麼禍國殃民?」西伯侯一雙眼睛看向翼洲侯。

  「不許讀書識字?不能與外界相通?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翼洲侯聞言若有所思。

  「對了,我已經備好酒席,咱們經年不見,正好痛飲一番」翼洲侯攬住了西伯侯的肩膀。

  他將西伯侯的話聽進去了,不然早就翻臉了。

  「不可,羑里隨時都會有變數發生,今日來此乃是冒著奇險而來。老夫還要返回羑里繼續監禁,告辭了!」西伯侯推開翼洲侯,腳步匆匆往外走。

  「我說侯爺,你算盡了天數,可曾算出自己何時脫困而出?」看著西伯侯腳步匆匆,在其身後的翼洲侯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時機到了,自然會有脫困之機!」西伯侯走出翼洲侯門外,然後與大土道人消失不見了蹤跡。

  羑里

  紫薇面色緊張、忐忑、焦躁的坐在那裡,萬一此時有人闖進來,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只怕自己等西岐之人恐大禍臨頭。

  就在其心中七上八下之際,地上泥土翻滾,西伯侯與大土道人重新出現在屋子內:

  「你快走吧,天色不早了。日後,切莫來此,否則徒增變數。」

  一進入屋子內,西伯侯就要趕人。

  「父王,西岐龍脈被鎮壓,鳳鳴西岐的大計夭折,您還要拿個主意啊?」紫薇看向西伯侯,露出了探尋之意。

  「拿主意?我被困在此地,能拿什麼主意?真龍被鎮壓了又能如何?道門有三位聖人,還有一尊深不可測的道祖。道門大計謀劃千年,決不可就這般輕易被破壞。」

  「離去吧!朝廷有真龍之眼,一旦被發現蹤跡,你我父子必然死無葬身之地!」西伯侯開始趕人了。

  他還沒活夠呢!

  他要是活夠了,也就不會廢掉道功,冒著天大的危險出了羑里前往翼洲。

  聽了西伯侯的話,紫薇無奈,不敢再問,只能隨著大土道人身形消失在了泥土裡。

  大內深宮

  子辛收了崑崙鏡,靜靜的站在柱子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傳溫政」子辛道了句。

  不多時,就見溫政面色恭敬的走上來:「見過大王。」

  「西伯侯出過羑里,西伯侯大公子也曾經暗中來過羑里!」子辛只是淡淡的道了句。

  「砰!」

  溫政雙腿一軟,徑直跪倒在地,眸子裡滿是不敢置信:「大王自何處得了消息?那羑里已經布下銅牆鐵壁飛鳥難渡,西伯侯就算是有天大本事,也休想出羑里。況且,鎮守羑里的都是皇宮禁衛,根本就不能被西岐買通。」

  子辛搖了搖頭:「羑里布局,確實飛鳥難渡,但地下呢?」

  「地下?」溫政愣住了,然後叩首:「臣疏忽,臣死罪。懇請大王降罪。」

  「切莫打草驚蛇,紫薇難得來一次上京,他既然來了一次,那就還回來第二次。暗中布置下去,只要紫薇再來上京城,就將其給擒住,本王要見見這道門定下的天命之子!」子辛眼睛裡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

  「下屬遵命」溫政恭敬道:「大王,西岐那邊,道門喪心病狂,為了相助真龍脫困,竟然打開了一處陰曹兩界通道,還請大王下旨,將道門列為邪門歪道,將其掃蕩出中土。」

  「這就是道門的底蘊!這就是有聖人坐鎮勢力的實力所在!」子辛靜靜的看著溫政:「天下間陰曹兩界通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你說若是逼得道門將所有通道都打開會怎麼樣?」

  「既然已經得了便宜,就不要趕盡殺絕。咱們已經鎮壓了道門真龍,奪了西岐氣數,難道還不許道門出一口惡氣?更何況,佛道相爭,叫佛門去牽制道門的力量,朝廷才能抽出手來,處理更多的大事情。」

  說到這裡,子辛笑了:「傳本王法旨,赦封活佛為大法師,於嵩山修建道場,許其有設立神像,傳道天下的權利。」

  「大王要佛道相爭?若是惹出亂子打出真火,只怕不好收拾局面」溫政聞言心驚肉跳。

  扶持佛門打壓道門,必然會逼得道門反撲。

  現在大商一切都該以穩妥為主,穩字當先!決不可有半分亂子。

  穩如老狗,事後清算。

  「本王心中有數,這天下亂不起來,本王已經做了諸多布局,想要亂起來可是難著呢!」子辛笑了,聲音里滿是得意。

  真當他這十幾年來是白過的嗎?

  既然已經知曉了未來一切變化,他又怎麼會不提前布局?

  溫政退下,留下子辛站在大殿中,俯視整個朝歌。

  「該怎麼處置西伯侯?若將西伯侯放回去,不知會惹出何等亂子。若不將他放回去,卻也難辦,未來必然會軌跡偏離,本王再無先機可言。最關鍵的是,西伯侯若老死朝歌,天下百姓如何看朕?八百諸侯如何看朕?」

  西伯侯不能死在朝歌。

  「這老東西果然不愧是狡詐如狐,根本就不漏半點馬腳!」子辛撫摸著自家下巴。

  西伯侯做的夠絕,直接自廢武功,化成了肉體凡胎,沒幾年好活了。就問人王:你到底是放還是不放?

  要是不放,老死在羑里,不知會惹出何等風波。到時候流言傳播起來,再加上八百諸侯推動,三人成虎,到時候就是天大的麻煩。

  到時候給朝廷扣上一個『虐待忠臣、逼死忠臣』的名聲,然後八百諸侯起兵討之,占據了大義,朝廷找誰說理去?

  「西伯侯不能放回去,必須要抓住紫薇,將紫薇斬殺之後,才能將西伯侯放回去。本王記得,前世便是紫薇一統天下,然後登臨天帝寶座,化作長生不死的神帝!只要斬了紫薇,天下大勢便可改變!」子辛眼睛裡露出一抹冷光。

  他有心直接宣旨,令鹿台高手將紫薇直接抓起來斬了了事,可西岐也有高手,更有道門護持,他是不想和道門翻臉。

  至少,眼前不能和道門翻臉。

  他正在不斷謀劃,不斷的潛移默化中更改局勢,他需要時間。給他的時間越多,做出的改變也就越大,到時候勝算也就越大。

  道門三位聖人,再加上一位深不可測的道祖,就算是子辛心中也犯嘀咕。

  前世火燒鹿台的那一幕,他絕不想重演!

  三位聖人降臨,蕩平了大商所有的底蘊、後手,手段。

  一切面對聖人,都化作了灰灰。

  聖人之下,俱為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