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聞言語塞,一雙眼睛看著虞七,竟不知何言以對。
「小子,世家底蘊深厚,你又何必一意孤行。人生在世能幾時,你有一身本事,可以活得很好,又何必將自己的命搭上去蹚渾水!」十娘看著虞七,當母親的天生就是操心命。哪裡有母親不擔心孩子的?
門閥世家的強大,在十娘心中根深蒂固。俗話說得好: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這句話可絕對不是玩笑話。
「人生在世有所為,亦或者有所不為。我修得一身本事,可以過的很好,但是我卻不能保證我的子孫後輩過的依舊很好,不受千年世家壓迫剝削」虞七不以為然。
「小子,憑你本事,想要成為千年世家一員,不會有人敢有半分意見。那群泥腿子,天生便是賤命,你又何必為他們出頭?你以為他們會感謝你?」十娘一雙眼睛看著虞七。
虞七聞言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百姓不會感謝他,不但不會感謝他,反而會成為千年世家的幫凶。
就像是前世王莽,推翻他的是世家,但兵員來自於哪裡?不還是百姓?
百姓是愚昧的,沒有那麼長的遠見,但身為人族先驅,既然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那就應該努力。
這是刻在人族骨子裡的本能!血性!
不論是五胡亂華死期的閔然,還是民國時期的中山先生,都冒著捨生取義的危險,對抗當時的權貴、列強,為底層百姓謀一條出路。
他來了!他看不慣這世道!
無關情懷,純粹是心中那股尚未磨滅的僅存俠義之氣。
不平則鳴,乃是中華兒女骨子裡的俠義之氣。
兵家雷厲風行,辦事就像是打仗一樣,一個月後,粗鹽問世。
潔白毫無雜質的粗鹽,而且還是各大世家鹽價的七折,與各大世家苦澀雜味無數的粗鹽比起來,百姓不傻,當然知道該買什麼。
私鹽雖然見不得光,但有了兵家的支持,有了邊關大軍的支持,雖然見不得光,但私下裡賣的卻依舊火爆。
面對著幹淨粗鹽的衝擊,各大世家的粗鹽被完全吊打,兵家的粗鹽供不應求,才一問世便哄搶一空。
太火爆了!
有兵家背書,藉助大軍調動、操練之際運數私鹽,那個敢去檢查?
無數的製取海鹽的鹽場被製造了出來,兵家弟子紛紛出山,坐鎮自家的鹽礦,防止被千年世家摸進來盜取了配方。
兵家製鹽,都是直接調動大軍,並不需要奴隸、夥計。
再加上大軍坐鎮,殺氣沖霄鬼神難近,那鐵血之氣沖的人元神蕩漾,除非見神武者親自闖營。
只是,你當兵家奇門妙術是吃素的嗎?
萬軍之中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確實是有,但並不存在兵家弟子坐鎮的大軍之中。
數萬大軍匯聚,在按照奇門之術排列,就算是見神武者來了也要跪。
見神在強,又能消耗多少?又能殺多少人?
數萬大軍堆上去,見神也得死!
尤其是有兵家坐鎮的大軍。
黃家
黃飛虎看著手中密信,整個人面色難看下來:「粗鹽,哪裡來的粗鹽?而且還這麼精細?」
「看起來,和某個人的手筆很像!」黃飛虎的親弟弟黃天豹捧著一罐晶瑩毫無雜質的粗鹽來到了黃飛虎身前:「這粗鹽現在供不應窮,都直接賣到朝歌了。」
「可曾派人前去查看?派人去禁止!將所有的鹽販子,都給我抓起來!」黃飛虎冷聲道。
私鹽,他黃家可是大頭。
「兵家的同門出手了」黃天豹面色難看:「禁軍大營的人暗中賣私鹽,整個上京城都在禁軍大營的掌控之中,誰敢與禁軍為敵?」
禁軍維持著上京城的秩序,若是禁軍監守自盜,誰能有辦法?
「是整個禁軍做的,還是某個禁軍頭領想著撈外快?」黃飛虎殺機盎然道。
這是在斷他黃家財路,就算是禁軍也不行!
須知,他黃飛虎可也是兵家的一員。
「整個禁軍都在販賣,若只是某個頭領在賣,反倒是好說了!」黃飛豹苦笑著道。
「麻煩了!禁軍頭領,似乎是兵部尚書傅天仇的人吧?傅天仇竟然不知規矩,越過界砸了咱們的飯碗,莫非是不想活,嫌棄自己命長了?」黃飛虎猛地站起身:「我要去傅天仇的府上,問問他傅天仇,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將不將我武成王放在眼中。區區一個泥腿子,得了兵家傳承,莫非真的當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黃飛虎大步流星,徑直衝出武王府,向兵部尚書傅天仇的府中趕去。
兵部尚書,執掌著軍中四品以下所有兵家官員的任免,對於四品、三品官員,有著諫言之權。
可以說,兵部將整個天下的兵馬,都牢牢的把持在了兵家的手中。
位高權重,比之武成王黃飛虎並不差。
但是現在,武成王黃飛虎卻敢直接登門傅天仇的府邸來砸門,可見千年世家的跋扈。
「砰~」一聲巨響,傅天仇的大門直接被踹開。
「什麼人,也敢在尚書府放肆?」有侍衛叫喊著應了過來,只是卻被黃飛虎三拳兩腳,徑直打倒在地。
黃飛虎一路橫衝直撞,徑直來到了大堂,然後看著猶若二十多歲,肌膚細膩氣勢逼人的傅天仇,不由得一愣。
「小子,你爹呢?」黃飛虎呵斥了一聲。
心中卻也在奇怪,沒聽說傅天仇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喲,武成王今日怎麼這麼清閒,來老夫府中所為何事?」傅天仇端著茶盞,笑眯眯的看著黃飛虎。
「你……」看著傅天仇,黃飛虎愣了:「返老還童?傅天仇?」
「不錯,正是老夫!」傅天仇笑眯眯的道。
「你怎麼?怎麼?……莫非是武道突破了?」黃飛虎看著傅天仇,眼睛裡露出一抹難以置信。
而且看著傅天仇周身那難以收斂的氣勢,竟然壓得黃飛虎有些喘不過氣來,顯然不是一般的突破。
「武成王還沒說,這般大呼小叫的來老夫府中,所為何事?」傅天仇慢條斯理的道。
「怪不得敢搶我武王府生意,原來傅大人修為突破了,而且還不是簡單的突破。黃飛虎願意討教傅大人高招!」黃飛虎目光灼灼的看著傅天仇,心中打定主意,要告訴他:見神武者與見神武者還是有區別的。
見神武者,能夠完美的掌握所有力道。而傅天仇氣機外泄,很明顯是力量不能掌控由心,藉助外物突破的。
「討教一招?」傅天仇歪著腦袋看向了黃飛虎,眼睛裡露出一抹神光:「討教一招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武成王卻要先和我說清楚,為何闖我府中。」
「老傢伙,你可莫要裝傻,禁軍售賣私鹽,砸了咱們的飯碗。要是沒有你的指示,我就不信禁軍敢這麼做?」黃飛虎不傻,他不但不傻,反而很聰明。
「原來是為了此事」傅天仇站起身,虛空似乎颳起了一陣風暴,捲起了疾風驟雨:「此事乃三關山的老祖宗親自主持,武成王想要說法,卻還需前往三關山親自走一遭,問一問說法。」
「三關山的老祖宗?」黃飛虎一愣,隨即面帶不敢置信之色:「不可能,老祖坐鎮三關山一百年,從不外出,更不會攙和外界的事情,怎麼會出手主持私鹽的生意?」
黃飛虎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三關山,三關乃是妖族、九黎入侵人族九州的必經三關,是以兵家老祖親自坐鎮。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當年被三皇五帝驅逐出九州的邪神、百族,想要重新入主中原,就必須經過三關山。
可以說,三關山在人族在,三關山亡人族亡。
「呵呵,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在上京城販賣私鹽搶了朝廷的生意、飯碗,我可沒有那麼大膽量!」傅天仇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此事,我會親自前往三關山求證,告辭!」黃飛虎深深的看了傅天仇一眼,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他其實心中清楚,人族九州一日之間忽然粗鹽泛濫,傅天仇所言必然是真的。
「且慢,武成王來我府中,大吵大鬧一番,老夫願意向武成王討教一招,為我府中的侍衛討一個公道。否則,若傳出去,只怕別人還以為,是我怕了武成王府」傅天仇一步邁出,猶若狂風驟雨來襲,剎那間來到了武成王的身前。
一拳出,虛空扭曲,猛然向著黃飛虎的胸口砸了過去。
「呵呵,憑藉外物突破的見神,也敢與我爭鋒?也罷,便叫你知道,真正的見神與外物突破的見神之區別!」武成王嘲弄一笑,然後一拳轟出,周身氣機內斂到極致,拳頭上不見絲毫異狀,輕飄飄的向傅天仇打了過去。
一面是狂風驟雨,一面是春暖花開和煦夏日,此中情景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地。
「砰~」
一拳落下,庭院內草木連根拔起,倒飛而出。地上的青磚倒飛而起,不斷在空中迸射。
一拳之下,傅天仇倒退十步,面色狼狽。在看黃飛虎,站在原地,面色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