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沒聽說寒冬臘月會起大霧的!」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電光,這一場大霧明顯不正常。
心中正在思慮疑惑之際,忽然一道拉扯傳來,大廣道人來到虞七身邊:「快走,莫要耽擱了,洛水河神已經降臨,欲要借洛水水脈之力鎮壓了那邪祟。這等神靈大戰,已經是翻江倒海,非凡俗能夠抵抗。」
「道長怎麼再此?你不是不敢來麼?」虞七好奇的看著大廣道人。
「本來我是不敢來的,但現在神將來了,我就敢來了!」大廣道人看向迷霧深處,眸子裡一道輕靈之光流淌,然後拉起虞七向前走。
大霧茫茫,五步外看不清景色,只聽麗水河畔水聲震動,猶若千丈高的瀑布垂落而下,聲傳數十里。
「大膽邪祟,此乃我道門遺藏,尓敢危害人間,還不速速束手伏法,隨我前往三清宮請罪!」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滿天大霧蕩漾起水波般的漣漪。
「快走!快走!只怕是不妙!」大廣道人此時腳步更急,連連催促道。
「為何?」虞七不解。
「洛水真神若有本事將那邪祟降服,哪裡還用得著這般廢話,如今這水神囉里吧嗦放嘴炮,怕是力有不及,咱們趕緊跑吧!」大廣道人悶頭奔馳。
「你之前不說,道門祖庭下令,叫你在酈水掠陣嗎?」虞七也不掙扎,任由大廣道人拽著奔逃,眸子裡露出一抹好奇:「就這般奔逃,祖庭不會怪你嗎?」
「你也說了,只是掠陣而已!又不是要我衝上去和那邪祟動手!再說,執掌祖庭的那位是我師兄,我就算跑了又能如何?不是我不幫他,而是那邪祟太強,就連洛水水神都放嘴炮了,我又能如何?」大廣道人理直氣壯的道。
正說著,二人已經到了烏柳樹下,此時水霧已經變得稀薄,空氣里結出淡淡的冰碴。
「呵呵,洛水水神?不知吞了你,我會不會修為更進一步,徹底完成血肉重生!」一道很好聽,但卻十分冰冷,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的電子女音響起。
「呵呵,大膽邪祟,我乃天庭正赦之神靈,也是你區區一邪祟能冒犯的?」洛水水神的聲音里滿是不屑。
「嗡~」
下一刻忽然天地間一片殷紅,空中霧氣被浸染成了殷紅色。
「啊……你竟然打破了法界與物質界的定律,欲要血肉重生,已經凝練出了法則!」洛水水神忽然一道驚悚的慘叫傳來,接著便是悽厲的哀嚎:「放過我!放過我!我日後再也不敢與你為敵了!求求你,放過我!我乃天宮正赦神靈,你若殺我,天宮絕不會放過你的!」
「天宮?天帝千年不出,據說已經駕崩。非聖人降臨,誰能降我?」女音漫不經心的道:「吞了你,我日後對於神道香火之法則了解的更多,日後縱使是天宮四大天師降臨,我也不懼!」
「啊啊啊!!!」
洛水水神慘叫聲傳遍方圓百里,聽的大廣道人身軀只打擺子:「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完了!完了!全完了!洛水水神可是天下間有數的強者之一,能夠躲過大商皇朝的圍剿,躲過大商龍脈的鎮壓,這等存在竟然被那邪祟吞了,麻煩大了!麻煩大了!」
「嗯?」虞七眉頭皺起,身軀不由得一個哆嗦:「洛水水神這麼不中用嗎?」
「你小子知道什麼!」道人冷冷一笑,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那女鬼已經到了蛻變邊緣,若能有足夠的純陽之氣,血肉衍生再活一世也是尋常。這等存在,就算是三教聖人想要對付,也需降臨真身。不是洛水水神不頂用,而是那邪祟太強了!」
大廣道人拉著虞七拼了命的向烏柳村跑去,聲音里滿是焦慮:「小子,你聽我說:這烏柳村不能呆了。」
「嗯?」虞七不解:「為何?」
「這邪祟吞了洛水水神的本源,只怕已經距離恢復巔峰不遠了,隨時都可能走上岸邊。烏柳村便是其第一個選擇!」大廣道人進了烏柳村,腳步方才慢下來。
「你雖是天上星宿轉世,但終究只是轉世之身,若真的三大輔星降臨,自然不會懼怕這邪祟!」道人面色凝重的拽著虞七在前面走。
虞七眉毛挑了挑:「烏柳村有數萬百姓,怎麼走?」
「那是大商朝廷的事情!」大廣道人無奈的道。
說這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陶府門前,大廣道人轉身看向虞七:「小子,不管如何,你都必須跟我走。你乃是我道門三大輔星之一,決不能出現任何……啊……」
話語說到一半,大廣道人忽然就像是普通人見了鬼般,猛地鬆開虞七衣袖,驚得連連倒退,眸子裡滿是駭然:「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虞七不解。
「你站住!別過來!」大廣道人如避蛇蠍,猛然一步後退,面色駭然的看著虞七。
「到底怎麼了?」虞七不解。
「你完了!你完了!」大廣道人眸子凸出,充滿了血絲,不敢置信的看著虞七:「完了!完了!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到底怎麼了?」虞七不解。
「你的身上,有那個女鬼的印記,那個女鬼盯上你了!」大廣道人聲音都在顫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乃我道門三大輔星之一,莫非就要這般夭折此地?我道門千年布局,便要這般付諸於流水?」
「啊?為什麼會盯上我?」虞七不解。
「許是感應到了你體內的星宿本源!」大廣道人面色慘白:「你什麼時候和女鬼接觸過?或者是照過面?」
「啊?」虞七心頭一道電光划過,驟然想起了上次,那岸邊紅色油紙傘的人影。
「怎麼辦?怎麼辦?」大廣道人此時急的如熱鍋上螞蟻,圍繞著虞七不斷轉動,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過了一會才猛地抬起頭,雙目里露出一抹決然:「事已至此,只能一搏了。」
「你隨我來!」大廣道人猛然伸出手,拽住了虞七胳膊,然後向酈水河畔而去:「能不能成,全要看天意。我只幫你這一次,若事不可為,我便立即遠遁,絕不管你死活。」
「那女鬼不是就在酈水河畔嗎?你怎麼要往酈水河畔去?」虞七使勁的掙脫,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莫要吵了,我或許有辦法叫那女鬼放過你,不過能不能成,全要看天意!」大廣道人有些急躁:「當時和你說了,千萬不要去酈水河畔,結果你偏不聽,這回好了,被那鬼祟盯上了,該如何是好?」
虞七見此,也不再吵鬧,而是靜靜的跟在大廣道人身後。
霧氣已經在烈日下逐漸散去,冰封的酈水化作了大河濤濤,岸邊漂浮著幾十具枯瘦的屍體,漂浮在冰冷的河水裡。
瞧見那濤濤大河,大廣道人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然後看著兩側被衝垮的數百畝良田,不由得搖了搖頭:「造孽啊!」
「你之前不是說對付不了這女鬼嗎?」虞七看向大廣道人的側臉。
「誰說我要對方這女鬼了?我要和她做個交易!」大廣道人沒好氣的道:「她若答應也就罷了,若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咱們只能一拍兩散,我返回宗門尋找救星,想辦法請聖人降臨,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虞七聞言縮了縮脖子:「你就不能帶我一起逃嗎?」
「想得美!你乃是肉體凡胎,帶著你一路遁走,卻需要消耗我十成本事,如負重千斤!」大廣道人沒好氣的看著虞七,滿臉嫌棄的擺擺手:「讓開!讓開!莫要妨礙道爺我辦事。」
「呵呵,你之前還說,咱們是天上的舊識,難到道長要不顧及往日裡的情分,自己逃命?」虞七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只覺得冥冥中有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在盯著他。
「呸,舊識是舊識,咱們又非生死之交,更不是過命的交情!」大廣道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口水:「簡直不可理喻!難道為了你,要將道爺我的命搭上?簡直是想得美。」
「事情真的有那麼嚴重?」瞧著踏罡步斗的大廣道人,虞七一顆心逐漸沉了下來。
「比你想像中的要嚴重無數倍!那可是洛水水神啊?天下間也是屈指可數的正神之一,竟然被女鬼吞了,你說事情嚴不嚴重!」大廣道人沒好氣的道:「這是大商朝廷的事情,本來道爺我不該多管閒事的,可誰能想到你小子竟然卷了進去。」
虞七默然,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攥住了手中油紙傘:「我不過是路過酈水河畔,並未曾靠近,怎麼也會被那邪祟盯上?」
「你體內蘊含著星宿本源,對於邪祟來說乃是一大補之物!道爺我雖然發現不了你體內的星宿本源,但是那女鬼已經快要血肉重生了,當然是瞞不過他!」大廣道人無奈的道。
事已至此,再噴也沒用,只能寄託希望於交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