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而來,公子留香。
不管這個楚留香是誰,但對方有本事在自家家族的眼皮底下將所有糧食都盜走,卻不驚動任何人,可見其本事高超,乃是天下間少見的高手。
季家
也就是子路家族
糧庫之中
一個侍衛叼著稻草,不斷低下頭打量著自家的一座座糧倉。
「二狗子,你在看什麼?」一聲呵斥響起,季家的管事自遠處走來,對著侍衛訓斥了一句。
「三管事,在下有些好奇,不知為何,往日裡老鼠亂竄的糧倉,今日竟然一隻老鼠也不見了,當真是叫人好生詫異!」那侍衛對著三管事道:「往日裡,咱們這糧倉老鼠隨處可見,這最近半個月竟然一隻老鼠也撞不到,你說奇怪不奇怪,那些老鼠都去了哪裡。」
此言落下,三管事不由得面色一變:「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的不能在真,小人怎麼敢撒謊,現在正奇怪著呢!」侍衛詫異道。
「打開糧倉」三管事面色陰沉道。
此言落下,三管事手下打開糧倉,一人忽然驚呼:「三老爺,不好了,這糧倉竟然是空的!」
空的?
三管事一把扒開身前的僕役,猛然撞入倉庫內,看著空蕩蕩的庫房,身軀一陣冰涼。
「來人,再給我開啟一座糧倉!」三管事毫不猶豫的道。
此言落下,不多時又是一座糧倉被打開,僕役駭然道:「大老爺,還是空的!」
「怎麼可能?怎麼會變成空倉?怪不得沒有老鼠!」那侍衛驚呼。
沒有了糧食,自然也就不會在招老鼠了。
「給我將所有糧倉都打開!所有的糧倉全都打開!速速請諸位家主前來,就說糧倉被盜了!」管事只覺得身軀發軟,雙腿有些站不直。
翼洲
翼洲侯府
翼洲侯看著眼前的顏家管事,心中詫異:「顏家有糧倉數十,足夠一洲之地一年用度,怎麼會來我翼洲買糧食?」
「侯爺所問,小人不知,只是主家吩咐,小人不得不來。小人願意購買翼洲侯府的所有糧食,只要價錢合理,就都不是事。不管翼洲侯府拿出多少糧食,咱們都收下,絕不含糊!」管事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翼洲侯。
翼洲侯有些吃不准顏家態度,不知道其大肆收購這麼多糧食作甚,不過他堂堂翼洲侯,糧食足夠,對方既然想買,那直接成全就是了。
這糧食太多,留著也無用,看顏家大肆收買糧食,還不如直接換了銀錢,趁機敲詐顏家一筆。
「傳甲,你去問問糧倉管事,我翼洲還有多少糧食。賣出多少糧食,不會影響我翼洲的正常運轉。還有,往年那陳舊的存糧,此時都趁機賣掉吧!」翼洲侯對著鐵傳甲道了句。
鐵傳甲領命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了糧倉。
「糧倉管事何在?」鐵傳甲遙遙的喊了一聲。
「見過鐵將軍,不知鐵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將軍有何吩咐只管言明就是了」糧倉管事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侯爺要賣沉年的糧食,你這裡有多少糧食可以賣?」
管事愣神,然後轉身看向僕役:「去打開倉庫,在親自統計一番。」
然後對著鐵傳甲道:「根據去年統計,能賣的陳年舊糧足足有八大倉庫。但是您也知道,糧倉是個多油水的地方,這一年過去,小人也不敢說還有多少舊糧。還是待其統計出一個準確數字,在上報給侯爺才更為妥當。」
正說著話,忽然只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就見那僕役驚慌的闖入屋子內:「大管事,不好了!八大倉庫的陳年舊糧,都不翼而飛了。」
「什麼?」大管事駭得失了顏色,一邊鐵傳甲也是眼皮狂跳。那可是八大倉庫的糧食,你等就算是在如何碩鼠肥,也不能這般過分啊?
「怎麼可能?是誰幹的?誰有這般大的膽子,竟然敢做下這等事情,這是將我往火坑裡推啊!」大管事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也顧不得和鐵蘭山告別,腳步急匆匆的向糧庫而去。
八大糧庫的糧食,皆不翼而飛。
「打開新的糧倉,查驗一下新的糧食。還有,鎮守此地的神靈呢?為何遲遲不曾現身?」
管事一聲令下,新糧食的倉庫的被打開,然後看著那空蕩蕩的糧倉,管事頓時心涼半截。
他知道,自己攤上事了!而且還是攤上大事了!
「所有糧庫,都給我打開!全都給我打開!」管事咆哮了一聲。
鐵傳甲一顆心逐漸沉入了谷底,心中的怒火伴隨著那一座座空曠的庫房,逐漸沉浸了下去。
就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麻煩大了!
不是一般的麻煩,是驚天動地的大麻煩。
當鐵傳甲面無表情的自大廳外走入,來到了翼洲侯耳邊低語,然後翼洲侯雙手青筋暴起,眼睛裡殺機在不斷流淌。
剎那間,全都明白了!
他忽然明白,顏家管事為何要購買糧食了,而且還是大肆購買。
紙是包不住火的,伴隨各大世家不斷大肆收購糧食,整個世界頓時捲起了一陣糧食熱。
糧食的價錢一日三漲,各大世家不要錢般,拼了命的搜刮世上可以買到的所有糧食。
『踏月而來,公子留香』
楚留香火了!
起先還是在個別的世家中流傳,但是當那些幸災樂禍的世家發現自家糧庫也空了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麻煩大了!
所有人都知道,麻煩大了!
誰也不知道,這楚留香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悄無聲息避過重重阻礙,盜取了這些千年世家的所有糧食,豈能不叫人好奇?
整個九州大地,所有權貴都被他禍害了一遍。
除了閒散在民間的糧食,可以說天下間所有糧食,都到了楚留香的身上。
楚留香火了!
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上京城
摘星樓上
子辛看著手中猶若狗啃般的紙條,眼睛裡露出一抹沉思:「這楚留香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手段,盜取了所有的糧食。那可是千年世家的命根子,防禦森嚴外人根本就無法靠近,他是怎麼做到的?」
「天下間能辦成此事的,怕是唯有聖人,亦或者是陛下!」下方溫政道了句。
「未必,若有什麼奇異神通,倒也尚未可知!」子辛一雙眼睛落在了紙條上,這七扭八歪的字體,叫其看起來有些熟悉。
「現在各大世家、權貴的人都在門外候著,想要求見陛下,請陛下出面,抓獲兇手!請鹿台中的諸位老祖出手,鎮壓了那楚留香!」溫政恭敬的道。
「國庫中的糧食還在嗎?」子辛沒有理會那些千年世家,而是第一時間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家的糧庫上。
「陛下放心,糧庫安全的很,下屬已經親自派人查驗過,沒有絲毫的異常!」溫政道。
「天下缺糧,本王似乎能趁機發一筆橫財。那些權貴堵在門外卻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傳旨鐵蘭山,叫他去查查這楚留香為何人,給諸位權貴一個交代!」子辛道了句。
「下屬遵命」溫政恭敬一禮,轉身退了下去。
這楚留香雖然詭異,盜取了無數糧食,但卻不值得動用鹿台。鹿台乃是國之重器,出手便見生死,豈能輕易動用?
鹿台眼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大商國運之上,哪裡還有時間去理會這些事情。
齊魯之地
孔家
孔家家主身形瑟瑟面容蠟黃的跪倒在孔丘身前,手中捧著一張紙條,恭敬的呈遞於孔聖身前。
「簡直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這楚留香盜取東西,竟然盜取到了我孔家的頭上,若傳出去豈非被天下人嗤笑?懇請老祖出手,追溯本源鎮壓了那混帳,將其千刀萬剮,以泄我等心頭之恨!」孔家的家主聲音悲切。
堂堂聖人家族,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給盜取了所有糧食儲備,傳出去哪裡還有面子?
孔聖接過孔家家主遞過來的紙條,看著那歪曲的字體,眉毛挑了挑:「也是了,普天之下能在我眼皮底下盜取了東西的,怕也唯有這位。只是這『楚留香』怕是不打自招。遍數整個人族九州,字體寫的這麼丑的,簡直是獨一份。」
「去收購糧食吧」孔聖人猶若所思的將那紙條收起來。
「老祖,難道任由這賊人逍遙法外不成?現如今九州沸反盈天,所有人都被這『楚留香』給禍害了,老祖若能將楚留香給找出來,我孔家聲勢必然更上一層樓!」孔家家主面帶不甘。
「下去吧」孔聖只是又吩咐了一句,聲音里滿是不容置疑的拒絕。
「是!」孔家家主雖然無奈,但卻也只能退下。
聖人家族孔家的糧倉也被盜了,這個消息一傳出去,頓時就火了!
九州大地楚留香的這個名字徹底的火了!
火爆的一塌糊塗。
就連聖人都無可奈何,這楚留香名震九州。
虞七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感受著九州的喧囂,不由得嘴角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