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無錯!
聖人的道理也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世道!錯的是門閥世家!
聖人傳下的道理是正確的,但經過千年世家的手裡轉了一圈,變成了有利於千年世家的道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處於這世道中的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迷障。
千年世家的勢力太大了,觸角延伸的厲害,已經占據了儒門、道門的一部分主要勢力。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下大勢,據都在權貴手中。
就算聖人再世,不也是要立下稷下學宮,然後在興盛孔家嗎?
孔家,便是門閥世家的一員!
就連聖人都是世家的一員,你怎麼反抗?
「融入進去,然後在恰當的時機,破局而出!」虞七閉上眼睛,一邊掐訣修煉,一邊思索未來之事。
「千年世家不好惹,他們還從未吃過這等大虧,你要不然……要不然……將那些天地靈物與黃金送回去?」十娘不知何時出現在虞七十丈外,眸子裡滿是擔憂。
「無妨,此事我自己能處理,不勞大嬸費心。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光腳害怕穿鞋的不成?」虞七嗤笑了一句。
門閥世家是沒膽子對自己身邊人下手的,至少沒有將自己弄死之前,是絕不會激怒自己,將自己最後的羈絆都清除掉的。
一個發了瘋,毫無牽掛的見神武者有多可怕,那絕對是人形殺戮機器。
「大赤道長,還請留步!」大赤道人才下了水榭山莊,便聽一陣呼喚傳來,卻見雲起雲落二童子此時正站在松樹下等候自己。
「二位是?」大赤道人上下打量一眼,見二人周身陰起環繞,少了一縷男人的陽剛,心中便已經有所猜測。
「我等乃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侍衛,咱們這裡有一份皇后娘娘書信,交給道長親啟!」雲起此時走上前來,地上一份書寫。
書寫上龍氣環繞,加蓋了官印,斷然做不得假。
大赤道人好奇,接過書信,然後下一刻面色凝重下來:「釘頭七箭書?」
「不錯,娘娘便是欲要求道長的釘頭七箭書,那虞七已經成了氣候,非釘頭七箭不能殺!」雲落恭敬道。
「釘頭七箭,滅人神魂,斷人一線生機,將人的三魂七魄徹底自天地間抹去。此神通術有傷天和,就算聖人也是厭惡,這神通可暗殺聖人之下一切強者,端的狠毒霸道。若是施展,日後必定不得善終,遭受天地反噬,折損了自身運道」大赤道人將手中書信收起:「內廷高手無數,娘娘只需請出大內高手,自然可以降服此獠,又何必施展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神通之術。」
「見神武者何其稀少,除了陛下能指揮得動,誰又能調動大內的見神護衛?」雲落搖了搖頭:「虞七已經成了氣候,就算請出見神強者圍殺,也未必真的能取了其性命。娘娘說,若釘頭七箭之術有不祥降臨,娘娘願意一力承擔!」
「一力承擔?」大赤道人聞言不置可否,然後自袖子裡掏出一卷竹簡,小心的用秘法封好:「將此木簡遞送至娘娘手中,期間若是有半分紕漏,只怕你二人性命難保,罪大惡極。這歹毒的神通,實在是不能出現在世上。你且告訴娘娘,施展了此神通術後,需立即將此木簡毀掉,不可留存世間。」
釘頭七箭乃是禁忌之術!
想一想,就連見神強者都能利用秘術活活的釘死,如何不被人忌憚?
尤其是被那群頂尖的強者忌憚。
錯非他大赤的身份有些特殊,只怕早就被人毀屍滅跡,不知道弄死多少回了。
是以,釘頭七箭,是萬萬不可出現在世人面前的。
「道長放心,咱們兄弟一定將這句話告知娘娘」兄弟二人收起木簡,消失在黑夜中,留下大赤道人背負雙手看著天邊明月許久不語:「釘頭七箭施展必然會被天地厭惡、反噬,就算當朝王后有真龍鎮壓,怕也壓不住。早晚要遭受報應!」
「虞七此人說自己已經觸及到了人神大道,也不知是不是唬人的,皆釘頭七箭試試底線倒也好!」大赤道人笑了笑,不以為然,人神是那麼好練就的?
強如五帝又如何?
任憑你驚才艷艷,但是這方天地已經不能容納人神了!修煉的黃金盛世已經過去,軒轅與蚩尤乃是天地間的最後人神。
大內深宮
王后寢宮
雲起雲落二人面色恭敬的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很認真的盯著腳尖。
王后手中拿著木簡,過了一會才道:「去將武鼎的生辰八字取來。」
武鼎的生辰八字,大內深宮有所收藏,畢竟當年那麼大的事情,深宮怎麼會不留文書?
不多時,有侍衛送來了一條金黃色綢緞,綢緞上刻印著武鼎的生辰八字,降生年月,以及其出生時的臍帶血。
「娘娘,釘頭七箭非同小可,一旦施展可就在無回頭餘地了。奴婢願意代替娘娘施展釘頭七箭書!」雲起直接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惶恐。
「你們?你們的命格不夠硬,怎麼可能咒死他?想要施展這釘頭七箭書,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命格夠硬。只要命格夠硬,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咒死見神強者!」皇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後手中木簡化作灰灰,消散在天地間。
只見皇后伸出手,掏出了床下一隻蒲團,然後在蒲團中掏出稻草,纖纖玉指不緊不慢的編織著稻草人。
不過片刻鐘,一個巴掌大小的稻草人雛形便已經編織好,然後只見皇后起身:「取硃砂、符筆來。」
雲起雲落二人不敢怠慢,連忙取來了硃砂與符筆。
卻見皇后伸出手掌,拿起硯台將硃砂緩緩碾碎,然後手腕處一滴滴金黃色鮮血緩緩滴落,與那殷紅色的硃砂融為一體。
待到血和硃砂混合均勻,才見皇后慢慢拿起符文筆,準備好符紙,在其上輕輕書寫:「武鼎,武勝關人氏。丁丑年乙亥生人。生於武勝關武家第八十九代……」
筆走龍蛇,足足一個時辰,才見皇后收了符文筆,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付文紙張卷好,塞入了稻草人的腹部。
然後只見王后在宮闕內設下一台,結一草人,人身上書敵人姓名,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腳步罡斗,書符結,印焚化。
然後對著那草人拜了拜,王后方才站起身:「此釘頭七箭書,一日三拜,至二十一日,其三魂七魄便可被拜散。然後以弓箭射殺,此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話語落下,朝歌城上空驚雷滾滾,劃破了黑暗的大地。朝歌城不知何時烏雲壓頂,看起來好生的恐怖。
鹿台中
椿像是一個木頭人般站在窗子邊,呆呆的俯視著整個上京城,此時忽然電聲雷鳴,一道驚雷劈在了正殿上,電光不斷迸射。
「嗯?」椿眉頭一皺:「怎麼會這樣?天降異象?發生了什麼?」
「怕是必有邪魅叢生」啟的身軀自黑暗中走出來。
「不祥啊!」椿嘆了一口氣。
摘星樓上
子辛端著酒盞,正在與周姒耳鬢廝磨,忽然一道驚雷劈在了朝歌城正殿上,驚得子辛一個激靈,酒意瞬間散去,猛然站起身看向了那自天而降的雷霆。
「朝歌有真龍庇佑,怎麼會有雷霆降臨?」子辛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不應該啊!不該是這樣啊!」子辛鬆開周姒,披著衣衫來到了窗子前,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雨,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一會才道:「查,必須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一定要找出皇宮內異變的來源。」
「陛下,聽人說明日那群蠻夷就要進宮了,是不是由此引發的異象?」周姒的聲音在宮闕內響起。
「區區塞外蠻夷,又有何俱哉?」子辛不屑一笑:「我大商英豪無數,豈會畏懼區區塞外蠻夷的挑戰?」
水榭山莊
正在打坐中的虞七忽然驚得睜開眼,急睜雙目,眼睛裡露出一抹凝重:「怎麼回事?為何冥冥中會有一種不安之意?」
就在剛剛,似乎有一把無形利劍斬下,劈落在其神魂之中,將其恍惚中驚醒。
虧得起道行深厚,又有祖龍命格,鎮壓住了自身氣運,否則之前那一下,怕是已經驚得走火入魔。
「是有人在背後暗算我!」虞七撫摸著下巴,眼睛裡露出一抹殺機:「是誰?」
毫無疑問,門閥世家又一次出手了。
而且施展的還是雷霆手段。
「有趣!有趣!世上竟然還有這等奇異術法,叫我也毫無防備遭受了暗算,當真是有趣的很!」虞七搖搖頭不以為然,他的神魂七轉,雖然不說萬劫不磨,但卻也有了不朽的性質,凝練到極致。
對方想要從自己的神魂上做文章,那可是打錯了算盤。
虞七眼睛裡露出一抹思索,手指輕輕敲了敲膝蓋:「不去管它,時間寶貴,只要我足夠強大,余者皆不過螻蟻而已。鬼魅伎倆,豈能害我真身?」
只是虞七不曉得,這次可真的是天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