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七閉上雙目,略作感應,循著虛無中的因果牽引,不由得一愣:「鐵蘭山?莫非這廝有了什麼機緣,對於自己力量失去了掌控,竟然叫誅仙劍氣有了可乘之機,趁機吞噬其大量力量。」
「真不知是何等機緣,竟然直接令誅仙四劍的劍胎圓滿,化虛為實,當真是超乎了想像!」虞七有些不寒而慄,一抹殺機流淌:「鐵蘭山有如此實力,日後豈還能容得下我?」
「可惜,鐵蘭山不是那麼好殺的,我就算修成諸般神通,想要將其悄無聲息間滅口,也是難上加難!根本就不可能!」虞七眉頭皺起,露出一抹沉思。
有些難辦!
身形化作清風消失在群山間,虞七心中知曉,鐵蘭山必然得了驚天動地的機緣,自家誅仙劍氣暗中盜取的造化便令四劍劍胎化虛為實,真不知鐵蘭山本人又獲得了何等的好處。
想不通便不想,眼下最大的危機還是妖族!
妖族得了大造化,儒家的崛起,竟然給了妖族可乘之機。
「尋常小妖開啟靈智,吞吐日月精華,便可在人族興風作浪,那些強大的妖獸,隱匿在人間,不斷刺探人間情報,不斷學習人間知識,對人間虎視眈眈,人族若不能處理好妖族的事情,只怕終有一日妖族會再次崛起,興風作浪與人族為難!」虞七眸子裡露出一抹慎重,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水榭山莊,返回屋子去鑽研煉製精鹽的手藝。
至於說妖族崛起?
欽天監與鹿台可不是吃乾飯的,虞七絕不敢小瞧欽天監與鹿台半分!
妖族之事,自然有欽天監與鹿台去辦,朝廷又不給虞七發俸祿,他有時間還要去參悟太古變,哪裡有心思去攙和紅塵之事。
「軒轅墳、蚩尤洞天!」虞七嘀咕了一聲。
蠻荒之地
大雷音寺
破舊的佛廟前
活佛手中掐著念珠,口中念誦著不知名的經文。
「我說活佛,你請我來此,不會是叫我一直聽你念經的吧?」崇丘站在破廟外,百無聊賴的曬著太陽。
「你的計劃我已經知曉,你欲要在建妖國,證就那無上妖帝之位。是以,你從人族帶回儒家典籍,相助族中老少開啟靈智,不斷點化莽荒中的妖獸,暗中積蓄實力!」活佛誦經聲停止,稚嫩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崇丘。
「活佛何以教我?」崇丘看向活佛。
「妖入人間,到處作亂。只要你妖族攪得大商不得安寧,此物便是你的!」活佛緩緩自手心掏出一隻玉瓶,玉瓶巴掌大小,懸浮於崇丘公子身邊。
「我又不是傻子,人族欽天監與鹿台中的高手更不是吃乾飯的,我若敢隨意動作,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是那妖族罪人,不知多少族人因我而死。」崇丘公子搖了搖頭,沒有去接那玉瓶。
「你也不看看那玉瓶中裝的是什麼東西,又何必這般輕易開口拒絕?妖族講究弱肉強食,若說你對那些同族講什麼憐憫之心,我卻是不信!」活佛精光灼灼的看著他。
「哦?」崇丘看著信心在握的活佛,心中起了心思,伸出手去抓住玉瓶,緩緩打開塞子,隨即面色一變:「帝流漿!」
「不單單是帝流漿,而且還是一瓶帝流漿,該如何選擇,你應該知道!」活佛閉上眼睛。
崇丘公子握著帝流漿,雙眼圓瞪許久無語,終究是苦笑一聲:「活佛不愧是活佛,此事我無法拒絕。況且,即便我不吩咐,也有很多妖獸潛入了人間,儒家浩然之道,對妖族啟蒙有大用,不知多少妖獸暗中潛入人族,是以活佛說的條件,我似乎無法拒絕。」
武家
將軍府
二夫人王長琴手中拿著書卷,眼睛裡露出一抹思索,周身氣機發生了一種莫名變化,整個人的戾氣,似乎化去了不少。
「儒家聖道,果然名不虛傳,浩然長河乃是天下人的道。而道門,卻是少數人的道。佛門,乃是有慧根之人的大道。唯有儒家最為無私,只要有人讀書,自然而然便會自儒家悟出道理!」王長琴拿著書卷,來到了大門前,看著長安城內那一道道晦澀的妖氣,這一道道晦澀的妖氣別人或許看不到,甚至於聖人也看不到,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妖入人間,是我武家的機緣,只要靖哥能斬妖除魔戴罪立功,自然而然可以恢復往日榮光!」王長琴吧嗒吧嗒嘴:「此事還需好生謀劃一番。」
稷下學宮
孔丘跪坐在案幾前,靜靜的書寫著文書,總結自己心中所學,欲要化作文章傳遍天下,為儒家在添底蘊。
「先生!」一位三十多歲的白衣士子,此時來到孔丘門前,恭敬一禮。
一襲白衣,周身衣衫纖塵不染,看起來叫人不由得從心中升起『乾淨』兩個字。
「最近讀書如何?」孔丘頭也不抬的道。
「有先生批註,沒有什麼難解的問題!」白衣青年恭敬道。
「先生……」王傳書看著孔丘,欲言欲止。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孔丘止住了青年的話。
青年一愣
「你是我儒家最為傑出的傳人之一,若無意外,儒家下一代傳人便是你,日后稷下學宮由你執掌!」孔丘靜靜的看著眼前青年,不論從學識還是做人方面,眼前青年都令他頗為滿意。
「你是寒門出身,我知你心中所思所想,你無非就是怕那群妖獸禍害了普通人,是也不是?」孔丘笑著道。
「聖人明察,傳書正是這個意思。妖禍因我儒家而起,理應由我儒家出手蕩平!」王傳書起手一禮。
不錯,眼前之人,便是當年被天下人譽為儒家第一人的王傳書!
孔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心思,日後自己離開稷下學宮前往孔家講道,孔融執掌孔家,王傳書執掌稷下學宮,乃是一件完美的事情。
「我儒家教化天下眾生,妖獸讀了我儒家經典,自然會為我儒家學說影響,被我儒家的經典影響!浩然正氣會逐漸淨化其妖氣,使得其一身氣血蓬勃,化去體內腥穢,厭倦了殺戮!」
孔聖勝算在握:「你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嗎?」
王傳書搖頭不語,他那裡知道會發什麼什麼?
「分裂!妖族會分裂!一部分厭倦殺戮親近人族,另外一部分乃是人族大敵。呵呵,到時候咱們便可將妖族一分為二,分而化之。利用妖族,去制衡妖族!眼下不過是小疾罷了,不值一提。若能分裂妖族,可使我人族再無妖族禍患,豈非是功德無量?」孔聖人笑著道。
「可畢竟死的都是我儒家之人……」王傳書猶豫著道。
「此言倒是在理,但如今大勢已成,想要阻止妖族,已經不可能。再加上有佛門背後推手,欲要大商亂起,然後趁機渾水摸魚,豈會叫咱們隨隨便便的將妖族蕩平?」孔聖人笑看著王傳書。
「還請老師教我,為天下儒生指出一條路來!就算我儒家在如何興盛,也經不起妖族消耗啊!」王傳書哭喪著臉道。
「哈哈哈!哈哈哈!此事易爾!」孔丘看著王傳書:「你可知虞七?」
王傳書面色不好看,點了點頭:「自然知曉。」
「那虞七手中有一件寶物,專門克制天下間的所有妖族,你若能將那寶物借來,必然可以震懾天下妖族。就算是有妖王潛入人間,也必然要被照妖鏡克制,成為刀下亡魂!」孔丘不緊不慢的道。
「弟子知道,多謝先生指點!」王傳書恭敬的道。
退出孔聖書齋,王傳書來到了門外,卻見欽天監的鐵蘭山正站在大門外,背負雙手看著書院牌匾不語。
「鐵大人」王傳書來到了藍采和身前。
「聖人可有何指教?」鐵蘭山聞言連忙回過神問了一句。
最近朝歌城中妖禍四起,他這個欽天監的司正當得也不安穩,根本就沒時間去消化底蘊,只能幹耗著。
「孔聖說:虞七手中有一件寶物,專門克制天下妖族。若能借來,必然可以震懾天下妖族!」王傳書道了句。
「虞七?」鐵蘭山眉頭一皺:「我與他素來有梁子,乃是殺子之仇,我若登門,豈會有好臉色看?不如道兄前去,助我將那寶物借出來如何?」
王傳書搖了搖頭:「先生不許我出稷下學宮,要我好生學習,此事傳書只能抱歉了。」
鐵蘭山眉頭皺起,勉強一笑:「不礙事,不礙事,此事說來倒也不難,稍後我請其餘兩位司正走一遭,料想那黃毛小兒不敢不給我欽天監面子。」
只是功勞卻要去了大半。
水榭山莊
虞七正在後院琢磨鍊制精鹽的辦法,忽然只聽一道龍吟聲響,一隻小妖自山下跑來,氣喘吁吁的道:「大老爺,門外來了兩個老頭,說是欽天監的司正,欲要拜見大老爺。」
「欽天監的司正?來我這裡作甚?」虞七眉毛一挑,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手中過濾布匹,擦了擦手:「請他們去大堂內候著,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