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人究竟犯了什麼錯?
孔家人什麼錯也沒有犯,怪就該怪他天生不該生在孔家。
孔融倔強的看著孔聖,一雙眸子裡流出血淚。
「退去」孔聖冷冷的訓斥了一句。
面對著孔聖冰冷的面孔,孔融無奈,不敢違背了聖人威嚴,只能退去。
「先生似乎有些不甘心?」虞七看著孔融遠去的背影,不緊不慢的道了句。
「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聖人也一樣!」孔聖嘆息一聲:「我還有五百年壽命,有足夠的時間去布局,絕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種情況。孔融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沒有之一……。」
「日後,家族學說,才是儒道的主流。稷下學宮的作用不過是平衡天下儒家勢力,為寒門留一條生路罷了!」孔丘看著虞七:「家族學說,不可阻擋!這群稷下學宮中的士子一旦回返,必然會以自己的家族為中心,傳道下去。形成了家族體系,家族學說。」
虞七聞言輕輕一笑:「可是孔家一旦入了稷下學宮,那天下寒門的路子就徹底斷了,書院也將變成孔家的稷下學宮。孔家將會是這個世上的最大家族。」
聽聞此言,孔丘默然,許久後才道:「此事背後,必然有人推黑手,衝著你來的。你要自己小心!孔融的性子,我在了解不過,平日裡在家苦讀鑽研學問,若無人挑撥,絕不會貿然來到上京城。孔家的人,一直都將其雪藏起來,也絕不會允許他一個人到處亂跑。」
虞七聞言點了點頭:「我跟上去看看,究竟是何方小鬼,也敢在我門前耍手段。」
話語落下,人已經遠去,走出了稷下學宮,消失不見了蹤跡。
孔融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向著稷下學宮外走去,遙遙的便看到了等候在一邊的老道士。
祖乙所化的老道士時刻都在注意著孔融的動靜,見到孔融自稷下學宮內失魂落魄的走出來,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成了!」
「公子,你怎麼這般模樣?」祖乙看著孔融,連忙面色關切的走上前來,將其攙扶住。
「那虞七狗賊,欺我太甚!欺我太甚!我祖父被那狗賊給迷惑住了,你狗賊當真是可惡!可惡到了極點!我必要想盡辦法,為我儒家誅除這惡賊!」孔融聲音里殺機沖宵,震動蒼穹。
「哦?那虞七在上京城中有些底子,再加上有孔聖支持,就算大商人王,也要忌憚三分,你如何是他的對手?」祖乙唉聲嘆氣的道。
孔融面色凝重,立在那裡許久不語,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卻是,憑他的實力太弱,根本就奈何不得那狗賊。
「公子若真想要誅殺那狗賊,老道士或許能助公子一臂之力」祖乙忽然道了句。
「哦?道長能助我?」孔融眼睛頓時亮了。
「不錯,我與三山道、上大夫費仲、欽天監的大司正鐵蘭山等人有交情,公子若真的想要除去虞七,我或許能穿線搭橋助你一臂之力!」老道士笑眯眯的道。
「請道長助我,我定要將那敗壞我儒家名聲的敗類,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孔融咬牙切齒,聲音冰冷陰寒。
虞七壞了他成道大計,壞了他留在孔聖身邊聽道的機緣,他豈能不恨?
身為孔家弟子,卻沒有機會進入稷下學宮,這是什麼道理?
「公子不如前往我三山道一述,共商大計如何?」祖乙發出邀請。
只要叫孔融與虞七結下死仇,使得孔融死於虞七的手中,那麼事情就成了!
老道士祖乙帶著孔融一路徑直向三山道而去,卻不曾注意到山間一縷清風划過,悄然的跟在了老道士祖乙與孔融身後。
祖乙縮地成寸,一步邁出便是數十里,不多時便出了上京,進入翼洲地界,來到了翼洲西南一座身上老林之中。
此地距離翼洲城數百里,不見人煙,山中毒蟲猛獸乃是天然屏障。
那三山道主峰常年被煙霧籠罩,雲霧中樓閣聳立,整個山門猶若是險境。
眼見著祖乙拉扯孔融進入深山,虞七化作雲霧,與三山道雲霧融為一體,一路跟隨在祖乙身後。
只見祖乙來到山中,將孔融安排下去,一路徑直來到後山雲海開闊之地,看到了等候多時的藍采和。
「準備的怎麼樣了?」藍采和見祖乙登臨山頂,笑著問候了一句。
「成了!只要咱們再想辦法,日後圍殺之時,叫孔融死在虞七手中,到那時虞七與孔家必然生出裂痕。孔聖或許不在乎孔融的死亡,但是孔家之人不能不在乎!孔融乃是孔家精英,孔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為孔融報仇的人會越來越多,早晚要打出真火,結下死仇。一旦虞七與孔家起了衝突,難容於孔家,呵呵……;孔聖雖然是聖人,卻也不能壓制住下面孔家人的想法!」
山間雲霧繚繞,虞七化作雲霧,聽著祖乙與藍采和的議論,心中殺機迸射,悄然在天地間散開,不斷在三山道內穿梭。
半刻鐘後,虞七背負雙手,化作人形,在一處山谷內顯露身形:「連山道!可是老熟人了!我已經很久不曾聽到連山道的消息了,想不到今日終於找到了連山道的山門所在!」
「連山道不愧是翼洲大教,山門中大小道士八百一十七口。連山道地形隱秘,門中更有合道境界的老傢伙坐鎮,怪不得朝廷也無法剿滅!」虞七吧嗒一下嘴,露出一抹思索。
此地群山峻岭,朝廷大軍無法抵達,更有無數毒蟲奇險,想要剿滅談何容易?
「藍采和!藍采和!」虞七不斷念叨這個名字:「我本來不想與你計較,但是你偏偏要我的命,死咬著我不放,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今日我便先殺了你,然後在殺了三山道的老傢伙。」
虞七身形扭曲,化作了一陣微風,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藍采和辭別虞七,一路縮地成寸,向著上京城回返。
虞七心頭念動,所化的疾風吹過藍采和,提前在前路等他。
心頭念動,周身扭曲,化作了鐵彪模樣。
自從虞七天罡變第五變練成,已經不用在更換衣衫,所有變化念動間完成。
不過盞茶時間,藍采和已經路過此地,卻聽虞七遙遙的呼喝了一聲:「藍采和!」
藍采和一愣,停下雲光,循著聲音望去,面色詫異的看著那道熟悉的人影,心中提起一絲戒備:「大司正,你怎麼在這裡?」
「我那兩個兒子都死在了翼洲,我這個當爹的又豈能不來看看?」『鐵彪』面色悲痛:「這翼洲大地奇山峻岭無數,我本想去找那雲澗山,可不知為何來到此處,迷失了方向。」
聽聞此言,藍采和心中戒備稍去,降下速度,在虞七身前十丈外站定:「此地距離雲澗山偏移了百里,大人南轅北轍,無怪乎找不到地方。大人被人王責令鎮守朝歌,無詔令不得外出,怎麼來到翼洲?」
「我那兩個兒子死在這裡,人王卻不許我前來祭奠,簡直是好沒道理!老夫不服!」『鐵蘭山』陰沉著臉道:「你一直親自主持翼洲之事,隨我走一遭可好?」
藍采和無法拒絕,只能點頭:「大人隨我來!」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鐵蘭山不是那種無法無天,敢違抗人王法令的人!
鐵蘭山忽然出現在這裡,未免有些怪異。
不過,眼前之人,是鐵蘭山無疑,絕不會有錯。
是以,藍采和心中提起幾分警惕,暗自試探著道:「大人,上次咱們一道在白雲觀中喝酒,那個時候小鐵彪才五歲。真的是世事變遷,催人老啊!想不到,虞七狗賊如此喪心病狂,竟然做下如此慘案。」
『鐵蘭山』聞言心頭一動,電光火石間無數念頭在心中划過:「糟了!鐵蘭山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太過於突兀,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懷疑。這問題不論如何怎麼回答都不妥。」
這裡面有三個大坑:第一,有沒有喝酒。
第二,若是喝酒,喝的是鐵彪的酒,還是鐵虎的酒。
第三,是不是白雲觀。
怎麼回答?
「鐵大人?」藍采和見虞七不語,心中警惕更是強了幾分,問了一句。
虞七不語,裝作精神恍惚,沒有聽到鐵蘭山的回答,而是心中計算著出手時間。
要不要現在出手?
憑藉傘女、毒龍、自己三人聯手,斬殺藍采和萬無一失。
但是,必須要施展雷霆手段,藍采和有官身,若惹出大動靜,驚動了上京城的龍氣,只怕到時候平添變數。
「你說什麼?」『鐵蘭山』精神恍惚的抬起頭,看向了藍采和。
「我說咱們上次在白雲觀喝酒,那個時候鐵彪才五歲,當時我親眼看著他活蹦亂跳的在山中玩耍。想不到,時光匆匆,彈指間便是三十多年,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藍采和一邊走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又重複敘述了一遍。
「白雲觀喝酒?什麼時候?」虞七張口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