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聖人印記算是被徹底抹去了,但打神鞭祭煉非一日之功,還需日夜修持」虞七面色緊繃的檢查打神鞭,待到斬仙飛刀的毫芒在打神鞭中留下屬於虞七的印記後,方才鬆了一口氣。
「算是暫時安全了下來,只是此寶涉及到聖人,不知聖人有無後手。若不能將此寶全部祭煉,我心中難安。出了斬仙飛刀鎮壓之地,若是一旦打神鞭內還有聖人後手,到時候麻煩大了。我要閉關修煉,徹底祭煉了打神鞭,你替我護法!」虞七道了句。
傘女聞言點點頭,他知道虞七的擔憂。
聖人手段實在是太過於恐怖,近乎於不可思議,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萬一聖人在打神鞭中留下什麼後手,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此地有斬仙飛刀鎮壓氣機,到並不擔心氣機泄露出去,若是萬一出了斬仙飛刀鎮壓之地,打神鞭惹出什麼風波,那才是麻煩呢。
唯有徹底的祭煉了打神鞭,才能消除所有隱患。
虞七閉關了,在水榭山莊閉關,外界那驚天動地籠罩九州的血紅色雷電他親眼所見,但卻無動於衷,只要能將打神鞭祭煉,就算是聖人也休想循著因果找上門來。
咔嚓~
咔嚓~
一道道血紅色驚雷划過大千千世界,驚得無數修士紛紛抬起頭,面色凝重的看向天空中血紅色的閃電。
「聖人之怒?」子辛百無聊賴的站在摘星樓上,看著那劃破蒼穹的血紅色雷電,露出一抹思索:「卻不知是那家聖人?」
「應該是道門聖人」孔丘略做沉思道。
「打神鞭丟了,應該是哪位聖人了」子辛笑著道:「我本來以為,那打神鞭是道門盜走的,但現在看來,非但不是道門盜走的,而且那盜賊還將打神鞭內聖人的印記給抹去,所以才觸怒了聖人。」
「只怕玉清聖人會強行顯聖!」孔丘面色凝重道:「大王不可大意。若是龍氣巔峰時期,自然能壓聖人一頭,但是現在實在是能不要多事,便不要多事的好。」
「顯聖?這裡是朝歌,想要顯聖沒那麼容易!」子辛搖了搖頭:「我倒巴不得他顯聖呢。」
「先生距離聖道還差多遠?」子辛看著猶如是尋常人般的孔丘,絲毫看不出教書先生的模樣,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周身氣機盡數收斂,已經收縮到了極致,再也不露分毫。就連冥冥中的天道法則,也休想捕獲其半分氣機。
「一線之隔」孔丘道了句。
「恭喜先生」子辛笑著道:「先生若能成聖,我大商或許有逆轉乾坤的鍥機。」
「說是一線,但卻是天涯海角,謬以千里。這一線,不知卡死了多少人!無數天驕豪傑,諸子百家的老祖,皆倒在了這一線天機之上。我還差了一個頓悟!」孔丘嘆了一口氣,眼睛裡露出一抹感慨:「或許,這個頓悟的鍥機下一刻便至,或許這頓悟的鍥機永遠不會到來,我要身化輪迴,再入紅塵滾滾。」
「一線天機!」子辛搖了搖頭。
差一線,便是一線。縱使只是差了滄海中的一粒,也不行!
准聖永遠都是准聖,和聖人乃是天差地別。
咔嚓~
咔嚓~
朝歌外血紅色的驚雷越加密集,一道道恐怖的雷雲在天地間流淌而過,驚得山間鳥獸雌伏,無數鬼怪在滾滾天雷中化作齏粉。
「這位還真的要顯聖」子辛慢慢抬起頭:「欺我大商真龍老邁乎?」
孔丘沉默,許久後才道:「三教終究是謀劃成功,等來了反撲的機會。」
「本王難道當真沒有半分機會?」子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外面驚雷,袖子裡雙拳緊緊握住。
剎那間,似乎時空恍惚,他看到了那鹿台中點燃的熊熊大火。
他看到了那馬踏山河的西岐大軍。
「機會渺茫」孔丘嘆息一聲。
「若先生能成聖呢?」子辛問了一句。
「有一線生機」孔丘低聲道。
「本王不服!所謂天地大勢,還不是由三教聖人操控,還不是盡數掌握在那個人的手中!只要攪亂天地間的渾水,這一切的一切,未必沒有機會!」子辛不服,兩道眉毛仿佛是兩把利劍,似乎能刺破蒼穹。
孔丘沉默,摘星樓上狂風捲起,樓閣中帷幕晃動。
雷霆越來越急,空中雷電不斷划過,血紅色驚雷滾滾,天地乾坤為之震動,朝歌浸染的一片血色。
「一線生機何在?」
許久後才聽子辛道了句。
「斷法根!」孔聖低垂眼眉:「斬斷法根,擊碎玄牝之門,末法大劫便會降臨。到那時,天人五衰,就算聖人也要歸墟沉寂,陷入沉睡。天下修士將盡數死絕。」
「法根斷,天下間再無修士,自然也再無真龍,更無人能凌駕於王朝之上!」子辛慢慢的伸出手,接住了屋檐上滴落而下的雨水:「可是,本王也想要長生啊!本王還要證就人神果位,本王捨不得大好時光。」
重活一世,手握異寶,能夠看到過去未來,天下機緣俱都在其心中,他有希望證就傳說中的人神果位。
孔丘聞言沉默。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本王已經做了,現在儒家卻也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眾。三教欲要崛起,便要先對付儒家。唯有將儒家壓下去,三教才能大展手腳,吞噬大商真龍!」子辛轉過身看向孔丘:「留給先生的時間不多了。」
「確實是不多了」孔丘嘆了一口氣。
若非時間不多了,他還要在繼續悟道,又何必出來維持大局。
「大商真龍還有八十年至一百年的壽數,若大商真龍隕落,先生還不能成聖,只怕等候先生的……」子辛話說到這裡,便已經頓住。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語不必說的太過於清楚。
「劉伯溫找到了沒有?」孔丘忽然道了句。
「消失了」子辛搖搖頭。
大商太大,大商之外更有蠻夷,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斬龍!斬龍啊!若能屠了西岐龍脈,所有危機自然化解。再說,我大商也不是沒有機會,就算我大商的真龍死了,可是西岐也沒有真龍,大家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孔丘笑看著子辛,為其鼓氣。
子辛不置可否,撫摸著袖子裡的崑崙鏡:「斷法根……斷法根……。」
「咔嚓~」
一道道血紅色驚雷滾滾,虛空不斷震動,然後就見那滿天驚雷匯聚,朦朧中一道人影在緩緩浮現。
大商朝歌上空天地間的造化之氣瘋狂匯聚,向著那血紅色的驚雷匯聚而去。
「打神鞭必然出現了意外,否則聖人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險降下法身。這是急眼了!也不知道武家究竟發生了什麼!」孔丘看著天空中瘋狂匯聚的能量,眸子裡露出一抹凝重:「只能請陛下出手了。」
此時此刻,天下八方,一道道目光俱都是看向了朝歌城。
在朝歌城外,一個巨大的接天連地漏斗不斷瘋狂旋轉,一道道血紅色驚雷劃破蒼穹,向著那血紅色漩渦匯聚而去。
能量在不斷壓縮,虛空不斷震動。
一股驚天動地的偉力,不斷在虛空中匯聚。
「嗚嗷~」京城上空,沉睡的真龍睜開了雙眼,猛然一聲咆哮,虛空為之扭曲震動。
真龍騰飛,所過之處血紅色雷電消弭,那接天連地的漏斗,也停止了旋轉。
本來瘋狂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也紛紛凝滯在虛空,就像是一塊塊鐵板般,任憑那漏斗捲動,卻無法汲取半分能量。
「呵呵,真龍還沒死呢,現在天下依舊是我大商的天下,聖人慾要降下法身,還要問過本王答不答應!」子辛站在摘星樓內,淡漠的話語傳遍朝歌城。
漩渦扭曲,化作了一道透明人影,面色陰沉的看著下方朝歌大地。
他知道,打神鞭、自家崩滅的印記,就在朝歌城中。
那玄黃塔也就罷了,雖然是先天靈寶,但憑自己如今的修為,日後有機會奪回來。
但是那打神鞭,決不能出現半分意外。
打神鞭關乎重大,若是打神鞭出現意外,就算是封神,也不知便宜了那個混帳。
玄黃塔可以丟,但是打神鞭不能有半分差錯。
「大商人王?即將亡國之人,又有何足道哉?」那虛幻的人影俱都是由能量組成,此時俯視著朝歌城:「子辛,我知你大商還有八十年壽數,貧道本不願逆天而行,但你若冥頑不靈,非要奪我道門神器打神鞭,說不得老祖我今日只能逆天,斷了你大商最後的氣數。」
「武靖,交出玄黃塔與打神鞭饒爾等不死,否則今日貧道就算是拼著被真龍反噬,也要將爾等盡數鎮殺,叫你武家血脈斷絕,再不復人神之威風!」聖人開口,一雙眼睛透過虛空,看向了武王府中。
武靖雖然能祭煉玄黃塔,但是聖人也同樣能感應玄黃塔,玄黃塔真正屬於誰,還說不定呢。
玄黃塔涉及到其日後法身降臨,雖然及不上打神鞭重要,但卻也決不能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