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
譚院長簡直要吹鬍子瞪眼睛。
他這副模樣，逗笑了厲老夫人，「老譚，對於生死，你不是早就看透了嗎？」
譚院長欲言又止，最後，他擠出一句：「你不一樣！」
南星圓睜瞳孔，沒想到他會說出來了，她還以為他會把心思藏一輩子。
「你啊，打算讓小輩們笑話嗎？」厲老夫人倒是因為他這句話而羞紅了臉。
「我什麼都沒聽到！」南星若無其事地別開臉。
「我剛才走神了。」
厲北霆沉聲地挑起劍眉，「你們剛才說了什麼？」
就連溫潤斯文的宋醫生也來湊一腳，「我也沒聽清。」
他們仨的話，不止老夫人臉紅，就連譚院長也紅了臉。
「你們……」
譚院長雙手背在身後，「我有事忙了，先走了。」
這一刻的他，可謂是落荒而逃。
厲北霆在床邊坐下，熾白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清晰可見，「奶奶，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厲老夫人打斷他，此刻的她，老臉似是籠罩著一層駭人的陰霾，上位者的威勢，展露無遺。
在這窒息的氣氛中，南星悄悄地打量她一眼。
第一次……
見到老夫人給人如此的威勢壓迫……
這一刻，她頓覺得她有些陌生。
「阿霆，現在厲家遇到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你有信心跨過這個坎嗎？」厲老夫人沉沉地問。
厲北霆沉默地抿唇。
半響。
他才輕嗯一聲。
「辛苦你了！」厲老夫人抓起厲北霆的手，「能熬過這一次風浪，奶奶會卸下厲氏集團這座大山，讓你親自背起，奶奶老了，背不動了。」
「好！」
南星看著老夫人的鬢角沒有光澤的銀髮，心裡一下子沉重起來。
人都會有老的一天……
也會有死的一天……
可是，他們卻無法阻止。
唯有珍惜當下。
突然，她耳尖地聽到身後有動靜傳來，她扭過頭，映入眼帘的是厲之悅摳著門檻的身影。
察覺到南星的目光，厲之悅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利索地走進來。
「媽，你可一定要長命百歲，我要把這些年對你的虧欠，一一補償。」
厲之悅把手袋放在床頭柜上，一把抱著厲老夫人的手臂，親昵地撒嬌。
「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厲老夫人嫌棄地道，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出賣了她。
她對於女兒的撒嬌，十分受用。
「誰讓你是我媽！」厲之悅理直氣壯地道。
厲老夫人不禁搖搖頭。
眼角的餘光瞥到站在孫子身後的笑意吟吟的南星，她對著她招招手，「星星，過來！」
南星順從上前，一把握住她零星點綴這老年斑的手，「老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
聽到她這麼生疏的稱呼，厲老夫人暗嘆一聲。
終究是生疏了……
「星星，對不起，因為老四的事，讓你和阿霆又領不成證了。」厲老夫人瞥了一眼手機震動不停的阿霆。
南星搖搖頭，「奶奶，這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和厲北霆約好時間再去的。」
聽到這話，厲北霆重重地掐斷來電顯示。
厲老夫人把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她笑著拍拍南星的手背，「好！」
「媽，看你一臉不舍的，不如，等阿霆和南星離婚後，你就認南星為干孫女，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