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葉姐姐的身份
「覺得我是在故意嚇唬你?」
女人姣美的嘴角抿起一抹好看的弧,伸出五根手指,「那我們就等五天。」
女人玉指纖長、雪肌瑩潤的柔荑美不勝收……可在姜守中的眼裡,卻如閻王殿裡的索命鬼手,計數著生命的倒計時。
夢娘卻似乎明白了什麼,神情凝重,「因為死氣?」
「還算有腦子。」
李觀世柔媚無方的絕色臉蛋上帶著絲絲笑意,
「之前讓你待在姜墨身邊,是因為你妖魂本源不穩,鎮壓之氣還尚在,所以需要死氣潤養。可如今你已經修復了妖魂,再去吸收死氣,圖的什麼?」
李觀世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幫你修復妖魂本源的應該是彼岸花吧。讓姜墨身上的死氣去供養彼岸花,不就是拿一盆狗肉去餵僧人嗎?
僧人不想吃,卻又被強迫,只能捏著鼻子吃。可吃了之後,心中的佛沒了,還能叫僧人嗎?同理,彼岸花不叫彼岸花了,它還能幫你嗎?」
夢娘俏臉瞬然慘白。
姜守中盯著夢娘,若有所思。
聽李觀世的意思,夢娘在和他行房的時候,習慣性的吸收他身上的死氣來供養體內的彼岸花,結果其實兩者並不兼容,導致彼岸花即將枯死。
如果夢娘體內的彼岸花沒了,那夢娘自然不能活了。
「如何解決?」姜守中問道。
李觀世笑道:「很簡單,你把你身上的死氣消乾淨就行了。」
姜守中麵皮微微抽搐。
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死氣怎麼回事,怎麼消?
難不成再找來兩個姜墨玩消消樂?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李觀世話語到一半,夢娘卻突然打斷,冷聲說道,「我有自己的辦法解決,不需要伱操心。」
「你確定你的那個辦法能成功?」
李觀世手托香腮,側身而坐,原本十分腴感的丰韻股瓣繃出幾分飽潤,似笑非笑道:
「如今的你還算有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慾,至少知道吊在姜墨這一顆樹上,不讓自己放蕩。可是你若失敗了,到時候你就真的成一具……只知交配的行屍走肉了。」
「我有信心。」
夢娘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我雖然對姜墨談不上什麼愛情,但既然清白給了他,其他男人就沒資格碰我。我夢娘哪怕失敗了,也不會去做那种放浪的女人,否則我寧願去死!
李觀世,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現幫我的目的是什麼,但絕對沒安好心。我不會接受你的幫助,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李觀世嘆息道:「你這麼說我很傷心啊,好歹也是我把你放出來的。」
她驀然回首,秋波微轉,望向姜守中,那雙剪水瞳眸中閃爍著幾分委屈,幾縷嘲諷:「姜墨,你覺得我是騙子還是真心的?」
姜守中說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夢娘纖眉一挑。
李觀世笑眯眯道:「果然還是姜墨懂我。」
姜守中啜了一口茶,淡淡道:「這世上只有騙子才是真心的,因為只有騙子才會真心去騙別人,所以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李觀世愣了愣,美目微亮,「有道理啊。」
「走吧姜墨。」
夢娘不想待下去,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姜守中起身離去。
李觀世並沒有阻攔他們,輕聲說道:「色慾火織,而一念及病時便興似寒灰。」
聲音不高亦不低,卻似有靈性般,輕巧穿越嘈雜人聲,徑直潛入姜守中之耳,清晰異常。
走在大街上的姜守中撇了撇嘴,「萬年老處娘們有個屁的情慾。」
……
李觀世將姜守中喝過的茶杯拿過來,把裡面的茶葉倒進自己喝過的茶杯里,浸泡了一會兒,拈出其中一片茶葉,握在手裡。
做完這一切,李觀世緩步踱出茶館,纖美豐腴的身影融入了熙來攘往的市井繁華之中。
猶如一尾錦鯉游入大海。
雨後陽光斑駁陸離,透過樹梢灑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裙袂隨風輕輕擺動,面容淡然自若,仿佛一名悠遊世外的仙子,悠然品味著人間煙火的喧囂與繁華,偶爾側身讓過急行的馬車與挑擔小販,還幫小孩童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風車。
哪怕她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就像是一個普通女子,無人關注,平平無奇。
不知不覺,女人停在了一處算命小攤上。
陋竹棚搭建的小攤,上懸一牌,書「玄機妙算」四字。
攤主是一個身穿破舊道袍的老者,銀髯亂糟,手持一柄磨損的龜殼,正在給一位年輕婦人看手相……說是看手相,卻一直摸著婦人玉嫩的小手不放。
婦人臉蛋通紅,卻未掙脫。
案上散落著卦簽、銅錢與泛黃的命理古籍。
「道……道長,您看妾身……幾時才能給我家官人懷上孩子?」婦人羞答答的問道。
算命老道回過神,戀戀不捨的放開婦人小手,一捋鬍鬚,笑著說道:
「子女緣分,宛如細雨潤物,悄然而至。東流之水,匯於春暖花開之時,爾等所求之喜訊,當在明年桃花盛放之時,天時地利人和皆備,自會有麟兒降生,為爾家添丁進口。」
說著,算命老道寫上一張符籙,遞給婦人,
「這張符乃是『麒麟送子符』,蘊含天地靈氣,你需虔誠供奉於家中吉位,每逢月圓之夜,以淨水淨心,默念祈願。切記,心誠則靈,善行累加,福報自至。待時日一到,子息自旺,家和業興。」
婦人激動不已,連連感謝,從繡工精細的荷包中取出數枚銀兩,小心捧著符籙歡喜離去。
算命老道望著面前的李觀世,笑著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是算姻緣呢,還是……」
「看手相,算算我的第一個男人是誰。」
李觀世優雅坐在凳子上,伸出一隻凝脂賽雪的纖纖玉手,遞向算命老道,嘴角勾著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閃爍幾分玩味。
方才對那婦人揩油不止的老道,此時卻正襟危坐,訕笑道:「老道不擅於看手相。」
「不會看手相,怎麼算命?」
「當然是騙人。」
算命老道一捋鬍鬚,神情自傲。
李觀世想起方才姜守中說過的話,微微點頭:「果然這世上只有騙子才是真心的,因為會真心去騙你。」
算命老道一呆,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觀心證道的第一人,這話很有嚼頭。」
李觀世手掌輕輕一翻,桌上多了一片茶葉。
「算一算。」
「算什麼?」
算命老道一頭霧水。
李觀世道:「一個男人,看與我雙修的可能性有多少。」
「誰啊。」
「你猜。」
李觀世隨手拿起磨損的龜殼,淡淡道,「算不出來,你諸葛玄機就不用在這裡忽悠人了,我會親手送你去你祖宗。」
算命老道再次端坐,雙目凝神,如淵渟岳峙,緊緊盯著茶葉,神色肅穆。
仿佛在那細微的葉片紋理間,可窺探命運的軌跡,洞察天機。
許久,他抬頭盯著李觀世說道:「有一點希望,但時間不夠,再給他十年……或許可以和你雙修。不過這個人,能不能活到十年之後就另說了,怎麼感覺像個將死之人啊。」
「那真是可惜了。」
李觀世神情古井無波,內心卻稍稍鬆了口氣。
之所以擔憂,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和姜墨的因果線有些奇怪。
越站在高處的修士,對因果糾纏看的尤為重要,而南海聖宗的「斬因果術」,便是修行路上必學的一門秘術,用來時刻斬斷因果。
而她雖然可以輕易斬斷與姜墨的因果線,但糾纏的卻有些緊。
這是很罕見的。
李觀世生怕這是徒弟葉竹嬋給她下的一個套。
因為當初她是感應到葉竹嬋的本命飛劍,才去的京城,然後與姜墨發生了交集……
對於這個天生就長有八百個心眼子的徒弟,她這個做師父的既討厭,又喜歡。既希望她死,又希望她活……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諸葛玄機問道:「還沒人選?」
「你算唄。」
李觀世嫣然一笑,明媚動人。
諸葛玄機趕緊默念「美色誤人」,避開目光。
「行了,你繼續在這裡忽悠人吧。」李觀世隨手丟給對方三枚銅錢,起身說道,「就當是酬勞了,免得說我每次找你算卦摳摳搜搜的。」
「李真人真大方,謝謝真人。」
諸葛玄機擠出笑臉,心裡一邊罵娘一邊感謝。
目送李觀世遠去,諸葛玄機隨手扔出手裡的三枚銅錢,依次排開,眉頭緊蹙。
「有點意思啊。」
諸葛玄機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還真找到了命中之人?」
過了一會兒,一道陰影籠罩而來。
諸葛玄機始終未曾抬頭,盯著三枚銅錢,問道:「要算姻緣還是算命途啊,或是瞧風水?」
「躲了我一年了,這次終於不躲了?」
女人聲音冰冷。
諸葛玄機身子一僵,抬頭望著面前身著黑袍,帶著鳥形狀面具的女子,擠出笑容,
「我說丫頭,大白天的你這身打扮……不覺得很傻氣嗎?更何況人家李觀世前腳剛走,你就出現了。你難道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嗎?」
女子正是夜鶯。
夜鶯沒好氣的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瞪著對方,「我問你,鳳凰是不是葉竹嬋?」
「什麼玩意?」諸葛玄機皺眉。
夜鶯冷笑,「你就裝吧,當時天影組織里,鳳凰跟我做了一筆交易,讓我去安和村救一個人。然而我前不久才得知,鳳凰從一個人手裡騙走了『水月夢鏡』。想要安放水月夢鏡,唯有在對方身邊才可以……」
「你說你這丫頭,你摻和這種事情做什麼?」
諸葛玄機不滿道,「作為師父的我給你提醒過很多次了,少管閒事,少接任務,因果纏的越多,對你未來的修行越不利。」
「所以鳳凰就是葉竹嬋,對嗎?」夜鶯問道。
諸葛玄機無奈點頭,「沒錯。」
夜鶯握緊了粉拳。
這下她完全可以肯定,姜守中身上的水月夢鏡就是葉竹嬋放的!
這個葉竹嬋究竟在搞什麼鬼?
而且從姜守中態度中可以看出,平日裡葉竹嬋對他應該很不錯的,為何要害他呢?
要知道水月夢鏡這東西,一旦纏上,九死一生。
夜鶯杏眸瞪著算命老道:「告訴我,怎麼才能把水月夢鏡給拿走?」
諸葛玄機咦了一聲,「丫頭,你有點不對勁啊。」
「告訴我!」
夜鶯拍了下桌子。
諸葛玄機嚇了一跳,無奈道:「水月夢鏡一旦入體,是拿不掉的,何況這玩意早就不屬於我諸葛家族了,我也沒辦法。」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夜鶯還是一陣失落。
諸葛玄機壓低聲音,笑眯眯的問道:「丫頭,看你眼帶桃花,莫不是有什麼喜歡的人了?放心告訴師父,師父親自給你去說媒。」
「哼,我憑啥要告訴你,你信得過嗎?」
「我是你師父還信不過啊。」
「我不認。」
夜鶯冷淡道。
眼前這個傢伙,在她九歲那年突然出現,說要收她為徒,教她修行,甚至讓她進入天影組織……鬼知道這老東西有什麼陰謀。
除非……
諸葛玄機似乎猜到對方在想什麼,連忙擺手,「丫頭,我再給你確認一遍,我跟你娘親沒一點關係,我真不是你爹。」
「那你這麼厲害,算一算我爹究竟是誰?」
夜鶯咬牙切齒的問道。
「算不出來。」
「莫非是天機不可泄露?」夜鶯冷笑。
諸葛玄機淡淡一笑:「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可泄露的就一定是天機了嗎?比如皇帝以為江綰是喜歡他,才選擇了他。太子周琝以為,葉竹嬋是為了脫離他,才毀了自己容貌……天下人都以為如此如此,卻不知真相是那般那般。」
「又準備開始忽悠了?」夜鶯翻了個白眼。
諸葛玄機輕輕搖頭,「有人信了,那就不是忽悠了。就比如說『昊天神運』,誰也沒見過,誰也沒摸過,可又怎麼確定那就是『昊天神運』呢?」
夜鶯皺眉,「兩千年前,那位始皇帝將昊天神運放在了玉璽之中。後來的皇帝們,對昊天神運都是感應的,總不能當今皇帝是個傻子吧,分不清神運?」
「你說的對,可問題是玉璽呢?」
諸葛玄機笑容看起來有些欠揍,「沒有人見過玉璽,就沒有人見過昊天神運,感應到的又是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大洲皇帝拿到了『昊天神運』呢?」
夜鶯面容頓時變得古怪,「不會是你搞的鬼吧?你把天下人都給騙了?根本就沒有昊天神運!?」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諸葛玄機笑著擺手,但隨即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但我確實暗中推了一把,畢竟能把天下人耍的團團轉,也是很有成就的。」
諸葛玄機接著說道:「當然,昊天神運肯定是存在的,你不能把皇帝和其他人當作傻子,他們忙活了這麼久,肯定也想到了辦法。」
夜鶯思索許久,輕輕搖頭,「我還是不懂。」
諸葛玄機笑道:「我且問你,李觀世背負洛神氣運,有人能搶得了她的神運嗎?大洲國運興衰與否,別人能竊取得了嗎?運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到,你怎麼從他身上竊取啊。」
夜鶯恍然:「運,是人。」
「對嘍,還是我徒弟聰明啊。」
諸葛玄機笑著將銅錢收起來,悠然道,「昊天神運自始至終,都是那個神秘人。欽天監拿到手的,是那人身上的一條『潛龍之脈』。
可這玩意,就像是人身上的骨頭,你不能把你的骨頭,按到別人身上去。
這也是為什麼,無論是前太子周琝,還是現任太子周伈,都無法融合的原因……
他們認為那是昊天神運,其實壓根就不是。只不過是沾了一些昊天神運氣息的經脈而已。這條經脈,只能看著,不能用在自己身上,你說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