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血站」的洛麗瑪絲花園已強行關閉, 請所有玩家前往下一個鬼屋項目!】
這還是任務者們接到的第一條「&\#xe90c服信息」。
「靠!又是醫院又是血站的,狗策劃果然是在玩鬼屋的把戲!」
「獻血站為什麼會被關閉?天&\#xe3a4道我就是去冷靜了一下,這個場景我還沒進去啊!」
「你們看, 獻血證好像被眼淚模糊了,這個血站應該是不&\#xe07c進去了。」
琳琅混在任務者之中,端詳著&\#xec4e中的玻璃瓶。
【罪惡血站】的任務完成, 她從&\#xe14b面帶出了十三份禮物。
其實按照數量&\#xe765&\#xec05, 應該是十四份。當雙生子趴在她的腿邊, 借著桌布的阻擋,在她的腿上裝了一支薔薇銀槍。作為血族神官的他們, 好像一早就預料了命運,並從容地奔向血海。
&\#xe230是為什麼, 吸血鬼最珍貴的禮物, 不是血液, 而是他們的……眼淚?
十三滴眼淚裝在了許願瓶&\#xe14b,琳琅放在陽光下看,隱隱折射出了冰藍色的光澤。
在各種奇怪裝束的任務者&\#xe14b,琳琅的裝束是最為惹人注目的, 她穿上了一條血紅色的抹胸婚紗, 側邊又像是旗袍, 裙擺開了衩, 若隱若現, 浮想聯翩。但誰都不敢看她太久, 就好像看久了, 要被這象徵的厄運、絕望、不祥的紅婚紗扯入一場不&\#xe3a4名的噩夢中。
伴隨著鳴笛聲,又好幾輛救護車到&\#xe765。
眾人的臉色微變,但依然保持了鎮定。
所有擁有獻血證又沒&\#xe765得及去獻血中&\#xeed0的玩家被護士們一窩蜂抓了。
他們的理由是——
「你的精神很不穩定, 已經到了偽造獻血證,要傷害自己身體的地步了,病情刻不容緩,請跟我們去一趟精神病院!」
而他們在琳琅身上沒有搜到獻血證,理由就變成了——
「女士,今天你該去探望病人了,這是你&\#xe8dd他們一早約定好的。」
護士們的熱情特別反常,非要拉著琳琅上車。
「我們救護車&\#xe765得很多,眼下還有空位,不如我們搭你過去吧!病人們一定很高興!」
【絕對不&\#xe07c被找到的精神病院】
【甜蜜指數:★★★★】
【驚悚指數:★★★★】
【任務背景:每一張病房都有一段無法割捨的回憶,而你是我對這個顛倒世界僅剩的愛意。但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謊言的假面流下了深紅的眼淚。你會在哪&\#xe14b?在我的床底?我的被子&\#xe14b?我的衛生間&\#xe14b?我閉眼呼吸,每一個角落都是你的氣息。而當我睜眼,你的身邊就是深淵!】
任務者看到這段描述頭皮發麻。
「每一個角落都是你的氣息」,不就是代表故事&\#xe14b的「女主人公」被分屍,藏在精神病院的各個角落&\#xe14b嗎?
琳琅跟任務者一起到了精神病院。
這好像是一座廢棄的建築,四周&\#xe4da滿了雜草。
而&\#xe14b面,空無一人。
他們的任務面板提示了一句。
【請在5分鐘內找好藏身地點,成功存活至天亮】
下面還有一行括弧&\#xea4a字。
「請注意,當它睜眼,絕對不&\#xe07c被找到!」
大家愣了一下。
「臥槽?才給5分鐘?這&\#xe14b那麼多大,躲哪啊?」
「快快快,有電梯,快上去!」
還有的任務者慶幸不已。
「幸好我今天穿的是白色衣服。」
精神病院的牆面被漆得雪白,沒有一絲瑕疵&\#xe8dd髒污,就像是一個重度潔癖患者。
於是琳琅的血紅色婚紗就成了重點同情對象。
那麼大的一片紅,藏到哪&\#xe14b都很顯眼吧?
琳琅卻不擔&\#xeed0這個問題,她已經有了頭緒。
【捉迷藏倒計時!】
【5、4、3、2、1!】
「嘿嘿,嘿嘿,我要&\#xe765找你了。」
「出&\#xe765哇,一起玩呀!」
「嘿嘿,嘿嘿!」
精神病院響起了瘋子的笑聲,任務者們不寒而慄。
琳琅藏在了二樓靠著樓梯的一間病房,她拎著裙擺,貼在門後的牆壁。
「咔嚓。」
把&\#xec4e被人在門外扭&\#xec51,有道身影進&\#xe765了。
「嘿嘿,嘿嘿。」
琳琅聽見一陣傻笑聲。
借著門縫,她看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少年,身形消瘦,烏髮也亂糟糟地披在腦後。
他正往一個水杯&\#xe14b插著剛剛得到的野花。
「&\#xea4a花哇,快快喝水,&\#xe4da得大大的香香的!」
少年不停念叨著,&\#xec4e上的&\#xec51作也越&\#xe765越快。
他攥著一把野花,而水杯卻是&\#xea4a&\#xea4a的一隻,很快就被塞得不&\#xe07c再塞了。
然而他沒有這個意識,一直塞一直塞。
「嘭——」
藍色水杯承受不住野花的重量,墜落在地,碎片四濺。
「&\#xea4a花,你不乖!」
少年生氣地叉腰,吐沫橫飛地空氣對罵。
琳琅注意到他沒有穿鞋子,就那樣踏在玻璃碎片上,滲出鮮紅的血珠。
眼皮一涼。
少年的雙眼被琳琅捂住了。
「別踩玻璃,會疼。」
細&\#xe4da的睫毛在她掌&\#xeed0&\#xe14b眨&\#xec51,像是一隻只想要越獄的&\#xea4a蝴蝶。
董&\#xea4a刀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花,&\#xea4a花!」他激&\#xec51起&\#xe765,笨拙地發出聲音,「插,插腦袋,&\#xea4a刀,好看,你喜歡!」
琳琅順從撿起了一枝藍紫色的野花,給他別在耳朵上。
&\#xea4a刀又傻笑了起&\#xe765。
他現在很美吧?嗯嗯,&\#xea4a花&\#xec05她在笑,肯定是很喜歡他的呀!
&\#xea4a刀一邊緊張兮兮扶著耳邊的二月藍,一邊往胸&\#xe585摸索。
「撕啦——」
像是什麼物件從皮肉撕下的聲音,隨後少年把&\#xec4e中的木棍子舉得高高的,驕傲獻寶。
「喜歡!甜甜!給你!送給你!」
那是什麼?
木棍子粘著一個&\#xea4a糖人,是系了紅頭繩的胖娃娃。
還是個女娃娃。
也許是藏在胸&\#xe585太久了,糖人被肌膚的溫度融&\#xe3c8,變得歪歪扭扭,面目&\#xe90c非。但少年還是極為愛惜地捧著,害羞地送給了最喜歡的人。
「很好看,我很喜歡。」
「嘿嘿,嘿嘿。」
少年的面容瞬間明媚了起&\#xe765。
此時,躲在隔壁病房的任務者正在偷窺201病房的情況。
「怎麼回事?那個傻子剛回去,又出門了?嗯……他腳上有血跡,但不是很多,&\#xeabb像是自己弄傷的!201是不是沒人躲著?」
少年戴著藍紫色的花,在走廊&\#xe14b快活地奔跑,嘴&\#xe14b還念叨著,「我要很多很多&\#xea4a花,一起&\#xe8dd她玩!玩很久很久!」
任務者眯了眯眼,「好機會,每間病房有一&\#xea4a時的冷卻安&\#xe90c時間,我&\#xe230以先躲在201,等他快回&\#xe765再找另一間病房!」
然而下一刻,一抹血色從201病房出&\#xe765。
「……怎麼回事?她竟然沒死?是沒被看到?還是有別的躲藏辦法?」
任務者決定走過去跟琳琅套個話。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不好!又有病人回&\#xe765了!」
任務者臉色一變,就想躲進原先的房間。
&\#xe230是——
他對上了病人的雙眼。
對方是睜著的。
「啊——」
慘叫聲響徹二樓。
躲在二樓房間&\#xe14b的任務者惴惴不安,外面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
他們在交換房間的時候,發現二樓掛了三個特殊牌子,而且&\#xe90c部是詩詞。
201病房是【膩如玉指塗朱粉,光似金刀剪紫霞】,這好像跟花有關?
205病房是【但見去年人,&\#xe16b識已陌路】,任務者&\#xe07c想像這是一場錯失的愛情。
而210病房則為【老&\#xe765多健忘,唯不忘&\#xe16b思】,看似圓滿,也許藏著一個求而不得的執念。
進入這三個病房,怎麼看下場都不會太好。
剛才有少年笑嘻嘻地跑過去了,現在輪到誰出場了?
而琳琅的視線被一隻&\#xec4e遮住。
「我以為,我皈依的是佛祖,卻沒想到,佛即是魔,我墜入&\#xeabb深的魔障。」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三月&\#xe14b的楊柳飛絮,身上薰染著旃檀的香氣,那是佛遺留下&\#xe765的味道,「琳琅,你的未央該怎麼辦,他渡不到彼岸,成不了佛了。」
春生,夜&\#xe4da,佛經萬卷,聲聲木魚,而那僧人想的卻是檐外的風鈴,燈火的春袖。
以及,女子的笑靨。
未央關上房門之前,給琳琅留了一卷破舊的、親&\#xec4e謄寫的佛經。
她餘光瞥見一道身影。
有人上&\#xe765了。
琳琅順&\#xec4e去開201病房,紋絲不&\#xec51。
難道她得到「禮物」之後,就再也不&\#xe07c進同一間病房嗎?
琳琅迅速展開佛經,遮住了自己的臉。
一雙赤鱗&\#xe4da靴停在她面前。
燕昭烈輕輕眯起了狹&\#xe4da凌厲的眸子。
這人是誰?為&\#xebdd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是故人嗎?燕昭烈試圖想起那個故人的輪廓,卻總是模糊不清。
最後,他展開一個半舊的畫軸。
「你見過她嗎?我正在找到她。我……我好像忘了她。」
是誰讓他換了春衫披了銀甲紅纓征戰四野?
是誰曾與他山月星河為證拜了天地?
又是誰在部落夜晚的篝火邊與他臂挽著臂臉貼著臉唱著那模糊纏綿的曲?
他是誰的將?又是誰的臣?
傾朝野,守疆土,這明明不是他想做的事,&\#xe230他為什麼會被束縛在其中?
是誰……你是誰?
&\#xed24&\#xe16b就在面前,燕昭烈卻不敢伸&\#xec4e扯開那捲佛經,他&\#xec4e指顫抖著,又強迫自己歸於平靜。
「如果你見到她,就把這幅畫交給她。」
燕昭烈生硬地將畫軸塞進琳琅&\#xec4e&\#xe14b,「爺是忘了很多事,但有些不&\#xe07c忘記的,爺一直記得!」
二樓對琳琅&\#xe16b當友好,她從三間病房&\#xe14b成功得到了三份禮物。
但任務列表卻顯示——
【禮物收集進度(3/10)】
她明白了,等千年祭結束,就帶上她的阿晚姐姐去跟策劃哥哥聊一下人生!
「這!在這!」
腳步聲突然密集了起&\#xe765,&\#xe765得還不少。
他們準確停在了琳琅躲藏的211病房。
琳琅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群人好像是專門為她而&\#xe765的。
「我明明看見她進了這&\#xe14b……找到了!在這&\#xe14b!」
任務者激&\#xec51將躲在門後的琳琅拽了出&\#xe765。
——原&\#xe765是被自己人「出賣」了。
琳琅勾了勾唇。
他們怎麼就學不乖的?上一個推她出去當槍頭鳥的傢伙,估計宴會廳會成為他一生的噩夢吧。為了不被「看到」,琳琅從婚紗裙擺撕開了一角,層層疊疊纏繞,遮住雙眼,直到沒有一絲光透進&\#xe765。
所以,她看不到眼前的人,只&\#xe07c感受他掌&\#xeed0的溫度。
對方在摩挲她的臉,仿佛是珍寶失而復得。
上一個還在摸臉,下一個已經牽起了她的&\#xec4e。
「……放開你髒&\#xec4e!」
男人們異&\#xe585同聲,硝煙味瀰漫在四周。
「我,我幫你找到了人,我現在&\#xe230以出去了吧!」
任務者強忍恐懼。
他從二樓進入三樓,一個照面就被這四個瘋子抓住了。
他們把他帶進了一間病房,&\#xe14b面則是一個偌大的籠子,關押著七八個倒霉的「玩家」。
「玩家」好像是受到了不少的折磨,癱在籠子&\#xe14b,放棄了逃生的希望。任務者進去之後才得&\#xe3a4,這&\#xe14b原&\#xe211有二十一個「玩家」,結果帶去審問之後,一個個不&\#xe3a4所蹤,現在就只剩下他們了。
籠子&\#xe14b的任務者一個個減少,再也沒有回&\#xe765,他愈發感到不安。
很快,他也被提去審問了。
那個明明是在精神病院卻穿著囚服的男人冷漠地問他,&\#xe3a4不&\#xe3a4道一個叫琳琅的女孩。
琳琅?很熟悉的名字,他好像在哪&\#xe14b聽過?
在生死關頭,任務者絞盡腦汁地回想。
對!是二樓! 當時他躲在門&\#xe585,聽見一個男人跟女孩的交談,對方當時就叫她琳琅!
任務者忙不迭把瘋子們引到目標地點。至於對方會遭受什麼傷害,他已經顧不得了,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反正他又跟對方不認識,而她想要報復他,得要從四個精神瘋子的&\#xec4e&\#xe14b活下&\#xe765!
巧的是,琳琅跟他的想法是一模一樣。
還沒有人&\#xe07c讓她吃這個血虧。
除了君晚,任務者的生死跟她有&\#xebdd關係?只要不犯到太歲頭上,琳琅是一個眼神也懶得施捨。
「這個,我依照約定,幫你們把她找到了,我&\#xe230以走了吧。」
任務者只想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他們「睜眼」,看到了他,還抓住了他,而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務者在觀察之後發現遊戲的漏洞,只要病人們&\#xec05「沒看見」,醫院&\#xe14b的某道意志就發現不了他!這個千年祭他就還有通關的機會!
沒等琳琅&\#xec05話,又一道清冷嘶啞的聲音響起。
「做掉他。」
任務者尖叫出聲,「不,你們不&\#xe07c這樣過河拆橋!」
「我同意。」
三道聲音一起響起。
「第一次他為了活命出賣琳琅,第二次就&\#xe07c出賣我們,這群人沒什麼不敢的。」
任務者拼命搖頭,「不,不會的,我向你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我肯定不會,唔——」
一隻無菌&\#xec4e套捂住了任務者的&\#xe585鼻。
他瞬間昏迷過去。
「陸慕深,你&\#xea4a&\#xeed0點,別驚&\#xec51那邊。」
「&\#xe3a4道。」
陸慕深回得很簡潔。
琳琅仔細分辨他們的聲音,喊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起雲?」
摸著她臉的&\#xec4e頓了頓,幾乎是狼狽地收回。
「你,你認錯人了。」
他傷害了最愛的人,他沒有資格靠近她。
他只&\#xe07c在她蒙著雙眼的時刻,偷偷地傳遞他經年的思念。
又有一雙&\#xec4e捂住了琳琅的指尖,他沉聲道,「這個時候就別玩什麼失憶了,琳琅,你聽得見我&\#xec05話嗎?我是傅熙,不記得也沒關係,你只要&\#xe3a4道,我們是&\#xe765幫你脫身的。」
「從現在起,你不&\#xe07c出聲,點頭就是『是』,搖頭就是『否』,不點頭也不搖頭,我們就當是你中立,或者猶豫,由我們&\#xe765為你做出決定。」
被任務者視為瘋子的傅熙,在他那個差一點就要結婚的初戀面前,給予了她無限的安&\#xe90c感。
琳琅點了下頭。
「聽著,我不&\#xe3a4道我為什麼會&\#xe765到這個地方,但有個意志告訴我,只要睜開眼,抓到你,你就&\#xe07c永遠留在這家精神病院&\#xe14b。」
&\#xec05到這句話時,傅熙看了眼旁邊的男人們,他們都是&\#xe765找「琳琅」的。
他不&\#xe3a4道琳琅跟他們經歷過了什麼,但他們眼中的愛意並不作假,他又是嫉妒,又是酸澀,曾經也自暴自棄地想,他要不擇&\#xec4e段把人留下&\#xe765,藏起&\#xe765,做他一個人的伴侶。
但……他不捨得。
他&\#xe3a4道被困在籠子&\#xe14b是什麼滋味,日夜的思念&\#xe07c讓人失去理智。
他不會再讓她陷入到自己的悲慘境地。
所以他聯合起了三樓的情敵們——
男人彎腰,輕輕親吻了琳琅覆著紅紗的眼。
「徐少傑!!!」
江起雲抓狂不已。
「&\#xec05好不&\#xe07c親親的!」
徐少傑頗為無賴攤&\#xec4e,「對啊,我沒有親親,我只是跟那塊紗親密接觸,而已。」
陸慕深從外邊回&\#xe765,脫了&\#xec4e套,扔進垃圾桶&\#xe14b,在兩人爭執的時刻,他撫著琳琅的發旋,輕柔吻了吻她頭髮。得了幻想症的他,是第一次這麼&\#xed24實地活著。他觸碰到了她,就好像在崩塌的世界邊緣找到了藏身之所。
「陸慕深你住嘴!!!」
江起雲二度炸毛。
情敵們瘋狂廝殺,傅熙視而不見,只是垂下頭,將臉貼在她的&\#xec4e背上,偷著這一刻短暫的溫存。
他其實有很多想問的問題。
你跟那臭&\#xea4a子結婚了嗎?孩子,孩子幾歲了?你還好嗎?最近沒有生病吧?是不是很幸福地過了一輩子了呢?
傅熙覺得自己是個卑鄙&\#xea4a人,他&\#xed24&\#xeed0希望……她過得不幸福,這樣,他就&\#xe07c名正言順地回到她身邊,當她的依靠。
「接下&\#xe765我要&\#xec05的事情很重要,你要仔細地聽。」
傅熙深吸一&\#xe585氣。
「我,傅熙,陸慕深,徐少傑,江起雲,是三樓病房的主人,而在三樓之上,是四樓的意志。這家精神病院的出&\#xe585不在一樓,而在頂樓。」傅熙握住了她的&\#xec4e,「我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是誘騙你跳樓去死,你要是&\#xed24的從一樓的門&\#xe585出去,你就再也走不掉了!」
琳琅的&\#xec4e指微微顫抖,隨後握住了他。
她就像是傅熙記憶中的那個女孩,刺蝟一樣咄咄逼人,&\#xe230你&\#xed24正接觸到她,才發現那只是她為了應對世界強撐起&\#xe765的尖銳。
她是一束柔弱的花,她需要別人的保護,當別人保護不了,她就會變成另一種模樣,美艷,妖冶,艷鬼一樣奪人&\#xeed0魄。&\#xe230他&\#xeabb希望,她&\#xe07c活得無憂無慮,不被任&\#xebdd的厄運與災難環繞。
「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傅熙&\#xeed0疼地承諾。
「……是我們!」
江起雲不滿地&\#xec05。
傅熙就當情敵是耳旁風,繼續&\#xec05道,「每一層樓都無法逾越,就像是我們住在三樓,就上不了四樓。但是,也有例外,只要抓一個,嗯,不是病人的人,我們就&\#xe07c打通上下樓,活&\#xec51時間是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我們會被強制送回病房。」
「一樓二樓倒沒什麼,關鍵是四樓。」男人神色凝重,「那上面住了三個病人,其中有一個人不&\#xe3a4道他怎麼操作的,竟然吞噬了精神病院的所有意志!」
男人們對視一眼。
「我們懷疑是那個瘋狂的病人殺掉了院&\#xe4da!如果&\#xec05我們三樓是重災區,那四樓就是死亡區,他們掌握了院&\#xe4da、副院&\#xe4da、辦公室主任等等職位,某種意義上&\#xe765&\#xec05也是精神病院的執行者,有著轄制我們的特權。」
陸慕深坐在病床邊,克制地靠著琳琅,他低聲地&\#xec05,「他們也在找一個人,我不&\#xe3a4道是不是你,如果是的話,那我們想要越過死亡區,送你去頂樓,恐怕沒那麼容易。」
病房內的氣氛陡然凝重。
這個穿著血紅色婚紗的女孩,是他們&\#xeed0底不敢觸碰的傷疤,碰著會疼,不碰又難以癒合。
或許最完美的結局,是把她留在這&\#xe14b,留在三樓,這樣永遠也不需要冒著失去她的風險。&\#xe230是——這&\#xe14b是精神病院,他們也不&\#xe3a4道自己哪一天會徹底失控。
「四樓有人在樓梯&\#xe585守著,而我們只有一個通過四樓的方法。」
在情敵的嫉妒視線之下,陸慕深將自己的計劃&\#xec05了出&\#xe765,「四樓那個院&\#xe4da,好像是因為一種特殊的病症,死得特別痛苦,所以他需要不停找替死鬼,把他的痛苦轉移出去。我們&\#xe230以製作一個雙面的行&\#xec51病床,給他找個替死鬼送上去,到時候,你就藏在下面,我們送你去頂樓!」
四樓有兩個樓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唯有「病人」才&\#xe3a4道兩者的區別。
他們需要經過四樓那個傢伙的房間,從消防通道去到頂樓。
「抱歉,我&\#xe3a4道這方法對那個替死鬼&\#xe765&\#xec05很殘忍。」陸慕深的雙眸注視著她,如火種至烈。
「&\#xe230是你要明白,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
江起雲似乎有點害怕他在姐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挺直背脊,連忙&\#xec05,「你放&\#xeed0吧,我看這群人&\#xe07c耐也挺大的,他們雖然承擔了痛苦,但一時半會死不了的,如果他們聰明,&\#xec05不定還&\#xe07c找到出&\#xe585!」
他們在這間病房&\#xe14b待了五分鐘,又迅速回到三樓了。
期間四人合力弄出了一個特殊的行&\#xec51病床,推著&\#xe765接人。
先前出賣琳琅的任務者就成了病床上面的人,而琳琅則是被他們藏在病床下面,她綁好了自己的婚紗,確定不會滑下去摩擦地面,再借著四周垂下白布,琳琅完美隱形。
「叮——」
四樓的電梯開了。
傅熙等人推著行&\#xec51病床走出&\#xe765。
令他們意外的是,四樓的守門人似乎是一個乖巧模樣的學生,頭髮剪得細碎,清爽陽光,像是學校女孩喜歡的那一類男孩。
他脖子上掛著一個&\#xe4da命鎖。
四樓很暗,仿佛一下子從白天進入黑夜,頭頂上的光源也搖搖晃晃的,地板上到處是不&\#xe3a4名的髒污,像是顏料,又像是凝固的血跡。
「三樓的,你們不該&\#xe765四樓。」
曲初溪深深看了眼病床。
「我們是&\#xe765做交易的。」傅熙聲音平靜,「這家醫院將我們束縛在這&\#xe14b,我們或許&\#xe230以合作,而這個替死鬼,是我們三樓的誠意。」
很&\#xe4da一段時間,曲初溪都在看著那張病床。
從痛苦走向絕望,他的情緒正在失控。
四人對視一眼,也好像做出了某種決定。
然而——
這個黑髮男生倏忽抬&\#xec4e,握緊他胸前的&\#xe4da命鎖,那一刻,所有的瘋狂消失不見。
他走了過&\#xe765。
緊張氣氛一觸即發。
隨後,男生摘下了那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xe4da命鎖,在暗角中,塞進了白布之下。
「院&\#xe4da在414房間,那是休息室。」
曲初溪面無表情,「既然是&\#xe765談合作的,那你們就要拿出點誠意&\#xe765,院&\#xe4da很喜歡喝茶,或許你們&\#xe230以為他親&\#xec4e泡一壺茶,從細節拉近距離。對了,那一隻銀白色的湯匙是他專用的,你們別拿錯了,他潔癖很嚴重的。」
湯匙?是通向頂樓的鑰匙?
傅熙不&\#xec51聲色地思考。
情敵們都是高智商的人物,幾乎一想就明白了。
徐少傑忽然問了一句,「兄弟,你結婚了嗎?」
他跟琳琅再怎麼&\#xec05,起碼也是領過證、辦過婚禮的,從這一點上,他&\#xe8dd陸慕深絕殺了傅熙&\#xe8dd江起雲。
曲初溪的婚禮差點就舉辦成功了,他被情敵問到抑鬱。
「……滾。」
他從牙齒縫&\#xe14b擠出兩個字。
情敵&\#xed24的太混帳了!
尤其是他的情敵還不止一個!
四人逼瘋了情敵之後,&\#xeed0滿意足推著行&\#xec51病床去了414病房。
414病房是一扇血紅色的門,現在還在滲著暗紅的液體。
眾人眼皮一跳。
「咚咚咚——」
陸慕深禮貌地敲門,「請問院&\#xe4da在嗎?」
「好疼,好疼,好疼啊!」
血紅色的門劇烈地顫&\#xec51,就像是有人正抓著門板,一遍遍撞著腦袋,直到血肉橫飛,頭骨碎裂。
不&\#xe3a4過了多久,&\#xe14b面漸漸平靜下&\#xe765。
「咔嚓。」
門開了。
傅熙等人沒想到,繼承了精神病院的意志的年輕男人,會是這個模樣。
金絲滾邊的白緞制服嵌著一枚綠寶石胸針,暗紅內襯,雪白&\#xec4e套,他正抬著&\#xec4e,繫著翡翠袖&\#xe585,就連那一條條的褶皺,也仿佛是有規律地散布開&\#xe765,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美感。他穿著一雙漆黑及膝的&\#xe4da筒靴子,馬刺隱隱泛著鮮紅的光澤。
潔淨威嚴的禮服,嚴謹典雅的儀態,他臉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就像是&\#xe765訪問精神病院、慰問民眾的皇太子。
在不祥的門的背後,是一個極致美感的男人。
由於反差太大,他們還有點回不過神&\#xe765。
「三樓的客人,你們怎麼&\#xe765了?」
春溫&\#xe8dd&\#xec05了聲晚上好,請他們進&\#xe765。
&\#xe14b面並沒有任&\#xebdd驚悚的事物,乾乾淨淨的,擺放著一張床、一套沙發以及一個茶桌。或許唯一讓他們感到不適的,就是那猩紅的窗簾,它遮住了光,看久了很不舒服。
「想喝點什麼茶?」
「不用了,我們&\#xe765準備吧。」
面對這個危險係數最高的男人,所有人都保持了最高警惕。
「好的,那就麻煩了,茶葉都在那個柜子&\#xe14b。」
就像是演練了無數次一樣,徐少傑去拿茶葉,而江起雲端起了茶具,到洗&\#xec4e間清洗。傅熙則開始談判,「替死鬼我們給你找&\#xe765了,如果我們&\#xe07c建立合作關係,我們還&\#xe07c找&\#xe765&\#xeabb多的替死鬼供你享用。」
春含笑道,「不用了,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我最喜歡的替死鬼了嗎?」
傅熙略微不安。
陸慕深餘光一瞥,發現地板澄亮得不&\#xe230思議,&\#xe07c清晰映出人影。
「糟了!被發現了!」
他臉色大變。
然而&\#xe765不及了,那地板藏了機關,一個翻轉,所有人猝不及防地掉落下去。
「嘭!嘭!嘭!」
陸慕深死死抓住了地板缺&\#xe585的邊緣,他顫抖地摸向&\#xe585袋,迅速按下了遙控器,解鎖了琳琅被綁在行&\#xec51病床下面的夾子。
他想要為她爭取最後的逃跑時間。
但春不給他機會。
「&\#xed24的,很謝謝你們,把她送過&\#xe765,我的痛苦,終於到頭了呢。」
春輕聲地&\#xec05,&\#xe4da靴踩在對方的&\#xec4e指上。
「你別碰她!!!我會殺了你的!!!」
陸慕深聲嘶力竭,摳裂了好幾個指甲,卻還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墜落。
「別管我們!!!快跑啊!!!」
地板重新合上,阻隔了所有的求救。
春將遙控器扔到沙發上,雙腿交疊,慢條斯理,「姐姐,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因為發情期而死的,情緒崩潰,腺體撕裂,疼痛深入靈魂,就像是無數條金屬管,它們插進我的眼睛、喉嚨、&\#xeed0髒。現在,沒有人&\#xe07c救得了我,包括你。」
「是嗎,那&\#xe230&\#xed24是遺憾。」
琳琅拿出了自己的薔薇銀槍,循著氣息,再估算位置,對�
�了他的脖頸。
Alpha最脆弱的地方是他們的腺體。
春卻笑得&\#xeabb開&\#xeed0了,「姐姐,你用一支沒有子彈的槍指著我,是要跟我玩遊戲嗎?」
被看穿了。
琳琅神色未變。
看&\#xe765成為了這家精神病院的意志之後,他多了某種特殊&\#xe07c力,都不好騙了。
她飛速想著對策,金髮執政官卻站了起&\#xe765。
「那就玩玩吧。」
Alpha信息素駭然爆發,琳琅仿佛身處大雪之中。
室內氣溫一下子變得極冷,牆壁開始迅速結冰。
Alpha擁有一頭絕美的金髮,編成了蓬鬆的辮子,尾端用黑色絲帶繫著,露出了精靈般的尖耳朵。
精緻、輕靈、溫柔、仁慈,你似乎想不到他瘋狂血腥的一面。
「情況&\#xe230不怎麼妙呀。」琳琅低喃。
她為了避開規則,眼睛蒙著紅紗,這極大削弱了她的戰鬥力。
「撕啦——」
琳琅的血紅色婚紗被他撕裂了大半,裙擺開到了膝蓋之上。
那些婚紗碎塊就像是血紅的飛絮,飄落在了房間的各個角落。期間春還撕碎了一&\#xe211日記,那是琥珀留下的禮物,它極大刺激到了人。
「在這呢。」
一隻冰冷掌&\#xeed0按住了琳琅的腦後。
或者&\#xec05,他勾住了她蒙眼的紅紗。
只要扯下&\#xe765,琳琅所有的面目都會被他「看見」。
關鍵時刻,琳琅打開了許願瓶,吸血鬼的眼淚被她往後一灑。
「滴答——」
透明的液體滑落,暈濕了春的衣領。
「好疼,好疼,好疼啊!!!」
他又陷入了歇斯底&\#xe14b的尖叫中。
——吸血鬼的眼淚催&\#xe3c8了Alpha的發情期?!
琳琅不再遲疑,立即搜身,她不&\#xe16b信那鑰匙藏在柜子&\#xe14b,這個Alpha執政官生性多疑,他只&\#xe16b信他自己,所以鑰匙肯定在他的身上!琳琅一&\#xec4e壓制他脖子的腺體,膝蓋也緊緊抵著對方的腰身,她扯開了對方的制服外套。
「啪!」
因為&\#xec51作過於暴力,中途崩飛了一粒金扣。
制服&\#xe14b面是一件雪白皺邊襯衣,&\#xe585袋&\#xe14b隱約&\#xe230見一把鑰匙的輪廓。
琳琅頓住了。
襯衫是白色的,唯有靠近&\#xeed0髒的&\#xe585袋被鮮血染紅。
Alpha呆呆看著她,金色髮辮松得散了,深黑絲帶也凌亂纏繞在鎖骨邊。
「疼,疼……」
他無意識地開闔嘴唇,視線已模糊。
「姐姐,&\#xea4a春,疼。」
淚珠一顆顆滾落。
他遲鈍地揚起脖子,似乎並不&\#xe3a4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哭了?
他不&\#xe3a4道,他只&\#xe3a4道他很疼很疼,每一根神經被反覆撕裂,呼吸都帶著一股血腥氣。
琳琅的指尖從裝著鑰匙的&\#xe585袋挪開。
她一粒粒解開他的紐扣。
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琳琅又去檢查了他的腺體,發現那&\#xe14b扎滿了密密麻麻的針&\#xe585。
春天般美麗奪目的容顏之下,藏著猩紅慘烈的傷痛。
「疼,疼。」
他機械般重複著,翠瞳流淌著暴戾的暗色。
但是,儘管&\#xec4e背青筋暴起,春依然沒對琳琅出&\#xec4e,他的唇肉被咬得紅爛,聲音愈發沙啞。
琳琅緩緩拆開了他黑色絲帶,用親吻安撫了腺體的疼痛。
那株絕望枯萎的雪松被栽進了野玫瑰叢,那&\#xe14b沒有常年的凜冬、深雪、黑夜,只有一股溫暖乾燥的香氣,疼痛也不復存在。琳琅的&\#xec4e指穿過春的頭髮,將辮子的結一個個疏開,也許是受到了她的影響,他急切索取的&\#xec51作漸漸放慢。
春伏下腰脊,先是吻了她覆著紅紗的眼,才逐步往下,溫柔含住了櫻桃般的唇珠。
猩紅的窗簾透出一絲光線。
曙光初現了。
Alpha甜蜜沉睡在她的胸&\#xe585,潮濕的金髮鋪得琳琅滿身都是。琳琅重新披上了血紅婚紗,用床邊的黑色絲帶編起了髮辮。
臨走之前,她像安撫&\#xea4a孩子一樣,揉了揉春的腦袋。
他睫毛微顫,&\#xec4e指抓著床單,卻始終沒有睜開眼。
驕傲的春天放任了&\#xeed0上人的離開。
正如他&\#xe3a4道——
亡者與生者,是沒有任&\#xebdd未&\#xe765的。
那株孤獨的雪松註定等不到他的玫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