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萬人迷前女友(24)

  「嘭——」

  人煙稀少的荒道上, 突然炸起一起刺耳的碰撞聲。竟是後頭的漆黑汽車驟然加速, 輪胎打轉,一道流星般快速漂移,猛然橫在了另一輛車的面前。

  後者剎車不及, 狠狠撞上了車身, 霎時間車門像脆弱的豆腐薄皮癟了下去,冒起一股濃烈刺鼻的白霧。

  然而車上的主人沒有絲毫的慌亂,車窗降落, 俊美面容在煙霧中透出詭魅的色彩。尤鳴嘴角有些漫不經心掀著,「封先生,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 乖乖將人交出來,你太弱, 護不住的。」

  對方奪了先機, 比他先一步搶走了人。

  沒關係, 他後天優勢比這人強得多了。壓死螻蟻,不費吹灰之力。

  對方沒有回應, 尤鳴也不惱怒,只是抬起手, 輕輕撫了一下,似有若無笑了, 「也算你走運,什麼地方不走,非得跑到這地兒, 看來是註定的緣分呢。」

  這裡是尤家的地產。應該說,圍繞著席家大宅的附近地皮,都被他高價匿名收購了。當時是想著送給琳琅作為她拿到最佳導演的禮物,現在有了這一出,倒是不需要了。也正好,既然不能以朋友的名義送出,那就冠以丈夫的身份,屬於她的,始終是沒差的。

  至於沈家,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只會守成的沒落家族沒有太大的威脅性。唯一棘手的是琳琅的態度,畢竟他以如此蠻橫的手段破壞她的婚禮。但他實在沒辦法了,原本想等著,結果等到她嫁給其他人。余情未了的伴郎,看他們在神父與賓客前接吻,他尤鳴是聖人嗎?

  破壞了她這場婚禮,來日,他會為她補辦一個更大的世紀婚約!

  而且,男人確信的是,他會比沈舟更疼她、愛護她,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讓她妥協。她值得最好的,所以他的尤太太不用遵守沈家的規矩,而他,不用任何理由都能慣得她無法無天。

  尤鳴撫掌之後,潛伏在過道邊上的狙擊手露出了身體部分的淺淺痕跡,槍枝不安的火/藥味仿佛瞬間瀰漫了這一方世界。剛爬上通行走道的獐子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慌不擇路逃回了林子裡,借著樹枝的阻擋,偷偷窺著這一幕對峙場面。

  「放棄吧,封宴,你單槍匹馬,鬥不過我的。」尤鳴語氣淡淡,「何必要一敗塗地呢?」

  對方這回接話了。

  「誰說……我會一敗塗地?」

  褐色的車窗逐漸搖下,男人低頭整理著禮服。

  他的側臉輪廓分外英挺,睫毛顫動,猶如一幀幀放慢的電影鏡頭。

  「尤太子爺,別太高估自己了。」封宴唇角輕揚,「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尤家雄厚的資本可以揮霍,僱傭國外特種傭兵團直接搶婚,不過——」他點了點額頭的太陽穴,「有些事,還得靠這個,您說,是嗎?」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出乎意料的,尤鳴胸膛起伏几下,卻沒被他激怒,反而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若有所思眯起了眼睛,「你把新娘調換了?什麼時候?」

  是在上車的時候?還是早在藏人的場合掉包了?

  「這個,您就沒必要清楚了。」封宴面不改色。

  尤鳴透過玻璃窗,久久盯了他一會,好像重新認識到了這人縝密的心思。潛伏在琳琅身邊的,原來不止他這頭惡狼,更有一群深藏不露的豺狼。

  「真不愧是演戲的。」他冷笑。

  剛說完這一句話,耳機里的訊息更新了情況。

  尤鳴的臉色陡然大變,眼神陰寒斌冷,一轉眼撕裂溫文爾雅的面孔,顯出猙獰暴戾的氣息,「你他媽跟姓林的聯手了?連環套,你們倒是好手段!」

  誰知情敵神色迷惑,「你說什麼?」

  兩個男人的憤怒情態這一時刻陡然同步了——他們被林羨魚這個臭小子給耍了!

  時間倒回十五分鐘之前。

  兩岸夾山,較為寬闊的道路微微彎曲,平穩行駛著一輛黑色汽車。

  一切還是正常的,直到他們聽見不遠處響亮的撞擊聲。

  一輛白色鈔票押運車撞上了隧道內壁,翻倒在地,車身的零件散落四周,淌著粘稠的黑油——這場事故是人為的。車上的成員們明顯看見幾道黑溜溜的身影提著東西,飛快坐上旁邊接應的麵包車,如離弦之箭射走。

  但他們人手太少,沒有帶走所有的貴重物品。

  「這裡頭……是錢?」

  司機忍不住咽下了一口發鹹的唾沫。

  車內共有五人,兩男兩女,以及一個昏迷的新娘。

  財帛動人心,尤其是面前擺了一隻觸手可及的大餡餅,有人貼心替他們處理好了開頭,輕輕鬆鬆就能「撿漏」。這一秒鐘人心浮動,大傢伙的眼神紛紛火熱起來。

  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亡命天涯的,不義之財貪得也不少,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幹。當然,他們的業績同樣跟信用掛鉤,從不對「貨物」下手,這才是擁有眾多老顧客的基礎。

  「我、我下去看看情況。」副駕駛的人也不等同伴回應,一溜煙跑到了裡面,聲音激動到扭曲,「全是錢!好、好多!」這下司機哪裡還忍得了,趕緊跟上去了。

  不多時,新娘身邊只剩下一個看管的女人。她是團隊的老大,年近四十,面相極為刻薄,一雙眼睛如蛇般歹毒掃視著昏睡的新娘。這次的貨色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尤物,難怪那些眼高於頂的名門闊少為她爭風吃醋,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從婚禮直接把人擄走。

  女人暗暗地想,這張逆天的臉長在此類女人身上簡直就是浪費,柔弱的女骨,只有當權力男性禁臠玩物的命!

  「滋——」

  輕微聲音蛆蟲般鑽進了神經末梢。

  女人只覺得液體溫熱,緩緩滑落到頸肩,下意識皺起眉,伸手抹了一下異樣瘙癢的脖子。

  是血。

  「什麼人——」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駭然大驚。對方的動作比她更快,一張潔白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口鼻,喉嚨里的音節頓時變得模糊不清,嘶啞得厲害。她不甘心,豐滿的胸脯劇烈顫動,費盡力氣扭過了頭。

  渙散的瞳孔中映出一張帶笑的臉。

  他的眼睛異樣漂亮,清澈明媚,是杏子般圓潤飽滿形狀,睫毛濃密纖長,將乾淨的鄰家弟弟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奇異的是,眼尾染了一點紅砂,人間天使瞬間淪落為地獄魔鬼,妖孽橫生。

  女老大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看起來連只雞都沒殺過的男孩子手上。

  她試圖伸手,做最後的掙扎。

  「姐姐你的手有血,別碰我。」

  對方聲線壓低,沙啞尾音透著難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他慵倦吐字。

  「髒著呢。」

  女老大雙眼直瞪瞪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咽氣了。

  目睹這一切的系統早就嚇成鵪鶉,完全不敢出聲。

  ——宿主殺人了。

  雖然這女人早年拐賣孩子,造成無數家庭支離破碎,身上的罪惡值足以讓她死上幾百次,但法律制裁與私人行徑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令系統恐懼的是,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見到死人的宿主——他竟然適應良好!

  林羨魚的眼眉精緻,卻透著漠然的冷血。他氣息平穩,迅速扯住女人的衣服後領,硬生生把人從車座里拽出來,猶如丟沙包般,嫌棄甩到地上。手法堪稱粗暴,與少年的秀美外表形成詭異的反差。

  它原本還在想,宿主為了演好民國的鐵血元帥可真拼。平常看一些兵書謀略也就算了,私底下還真的花大價錢去練習槍擊跟貼身格鬥,弄得一身傷不說,還差點昏迷不醒。不過到了後來,這情況就逆轉了,宿主如同開掛作弊,學什麼都輕易上手,直接將高他一個頭、滿身腱子肉的教練踹進了醫院。

  難道是為了今天專門做的準備嗎?

  系統不敢深想。

  林羨魚沒有在意系統的異常波動,他貓下細腰,從車外慢慢探身進去,鐵鏽的味道瀰漫在鼻尖,略微腥臭。少年渾不在意,而是眉眼帶笑吻了吻新娘的細膩額角。他眼波瀲灩,意味不明掠過雪白旗袍下的妙曼風姿,象徵男性的喉結輕微地、誘人地上下聳動。

  無論她是如何模樣,始終都能誘惑到他的神經。

  「我喜歡這身衣服。」

  他勾唇一笑。

  遲早,由他來親手撕碎。

  林羨魚啪的一聲關上車門。

  發出的聲音終於引起了遠處手下的注意。

  車邊靠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容貌極具欺騙性的少年,手臂優雅提著公文包,長身鶴立,好似午夜鐘聲里出走的少年吸血鬼王爵。他們先是迷惑了一瞬,以為自己是眼花了。隨即,他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老大,雙眼瞪得大大的,嘴角似乎上揚著,凝固的笑很是古怪。

  「老大?老大!」

  他們尖叫起來。

  「嘭——」

  一道槍聲擦過了司機的耳朵。

  鮮血飛濺。

  眾人嚇得不敢出聲。

  一時間,只聽見隧道里充斥著沙沙的風聲。

  「噓,她睡著呢,小聲點。」少年搖著手指,沖他們一笑,眉梢眼角透著繾綣的溫柔,似嫣然春色。隨後,他微揚胸膛,隨意拉開主駕駛座的車門,傾斜身體坐了上去。

  這名少年罪犯衣飾極為講究,戴著黑色絲絨手套,偶爾露出袖口的一截柔嫩白皙,仿佛是輕易便能折碎的藝術品。

  林羨魚神情散漫,握上了方向盤,眼神驟然一冷,一腳踩上油門。

  汽車飆射出去。

  眾成員如夢初醒,堪堪反應過來,連忙築成人牆,攔在了車前的道路,想以此阻止對方的逃跑意圖。

  林羨魚的面孔得天獨厚,遠看比較人畜無害。儘管對方殺了女老大,對第一印象極為深刻的眾人還是下意識將他歸類為小綿羊——他們就不信這少年還真能毫無心理負擔用車撞死人!

  然而,這群亡命之徒低估了兇手的狠毒心腸。

  對方非但沒有減速,還將油門踩到了最大,驟然一閃,出現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眼看著就要橫屍當場。

  「臥槽這個瘋子!」

  「他真不要命了!」

  眾人頭皮發麻,趕緊往旁邊躲開,逃命的姿勢狼狽得很。

  「嗤——」

  輕不可聞的嗤聲彌散在空氣的硝煙里,那是一種微冷又漫不經心的譏笑。

  成員們眼神殘留著劫後餘生的驚恐,一摸額頭,全是白毛汗。

  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視線之中,不知為何,那車窗突然降落,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隨之伸出來,上頭拿著一大捆殷紅的鈔票。輕輕一揚,紙幣如雪花般,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順著隧道湧來的風瘋狂滾動。

  紙幣的卷角如同鋒刃,颳得他們臉頰生疼。

  「喏,葬禮費。」

  輕飄飄的,宣告了遊戲的結束。

  琳琅是在中途醒過來的,茶褐色的車窗遮掩了刺目的陽光。

  她不知何時被綁了起來,雙手跟雙腳都繫著粗硬磨膚的麻繩,勒得發紫,打的是死結。

  「醒了?這一覺睡得還好嗎?」

  主駕駛位置上的少年歪了歪頭,一縷髮絲滑到眉峰,對著剛從童話里醒來的新娘笑了。

  琳琅的世界是血紅的,除了手腳,她的眼睛同樣蒙上了雙層輕薄的紅紗。這顏色反而襯得她唇色愈發嬌艷欲滴,猶如獻祭神靈的絕色新娘。如此模樣與姿態,林羨魚微微失神。

  「……阿魚?」

  她遲疑地問。

  「答對了,姐姐要什麼獎勵呢?」少年笑意加深。

  琳琅稍稍皺起眉尖兒,「你綁著我做什麼?快解開,婚禮要開始了。」

  按照不知情被拐的新娘角色,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席家大宅,被伴娘藏進了酒櫃裡。

  少年的嗓音帶著成熟發育後的沙啞,纏綿的語調宛如細密的鉤子,甜蜜春水微漾耳畔,幾乎讓人著了魔。「那不成,我一鬆手,姐姐就要跑了。姐姐聽話,現在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不能亂跑呢。」

  「危險?你在說什麼——」

  琳琅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頭尖銳的警笛聲,慌亂的人群喊聲一股腦兒湧進了發麻的耳朵里。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警笛聲?」

  她試圖坐起來,然而束縛的身體限制了行動,動彈不得。

  「很簡單,因為姐姐的緣故,席家、沈家、尤家、陸家四大名門通緝我了呢。」少年單手操控著方向盤,指尖揉著柔嫩的唇肉,「追了兩個小時也不放鬆,真是苦惱呢。」

  外頭響徹一片恐怖密集的鳴笛聲,堪比末日災難逃生大片,而車裡放著悠揚的古典樂,八音盒的童話在浪漫旋轉著。

  「通緝?你、你究竟在說什麼?」

  少年穿著最得體的燕尾服,袖口嵌著絞金翡翠,偶爾折射出一線瑰麗光澤。他嘴角微勾,慢吞吞地按下了藍牙耳機的外放鍵,車內頓時響起一道渾厚粗啞的男音,「林先生,現在回頭,一切為時不晚!只要你能把席小姐送回來,席家不再追究責任,撤銷上訴——」

  「唔,這樣啊。那麻煩警官轉告伯父伯母,羨魚會將他們的女兒平安送回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細長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姿態從容肆意,「到時候,興許是一家五口也說不定呢。」

  警方被敵方的囂張氣歪了鼻子。

  「哎呀,時間到了。」

  危險分子唇畔微揚。

  還在通話中的警方也聽見了,立馬警覺起來,「林先生……」

  「方警官。」不緊不慢的,少年準確叫出了那位喊話警察的名字,「聽說你父親也去國際酒店參加席家的婚禮了?」

  毫無相關的人物聯繫讓警方精神高度緊繃,這嫌疑人到底想說什麼?

  而方警官在他提起自己父親的時候,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豎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那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也沒什麼,就是提醒警官,老人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尤其是炸/彈這類的危險品,很容易就炸得屍骨無存的,您說是不是?」

  職業敏銳度讓方警官一下子脫口而出,「你在國際酒店埋炸/彈了?」

  少年繼續笑。

  不承認,也不否認。

  「靠!這個神經病!」方警官旁邊的同事沒忍住脾氣,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他還真敢!國際酒店裡都是大人物啊,隨便損失一個我們全組的腦袋都不夠賠的!尤其還是一窩子!他這是要拉著我們全部去死嗎?」

  方警官額頭滲出了冷汗,臉色慘白,他雙手握拳了一會,咬牙切齒,「你們跟著他,我帶專家去國際酒店!」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哪怕他知道罪犯車上還囚禁一個無辜的新娘,可是國際酒店的人員傷亡,他更加無法想像!

  偏偏對方還嫌不夠過癮,慢悠悠來上一句,「警官,您可要快點,八百多條人命呢,砰的一聲,炸成粉碎,您的父親還沒來得及看您最後一眼呢,多遺憾。」

  方警官後背濕透,不寒而慄。

  這個十九歲的少年演員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嗎?

  擅長偽裝,性格狡猾,玩弄人心。

  典型的高智商反社會人格。

  腦海里的念頭混亂得很,方警官只能忍住頭疼,馬不停蹄趕去了國際酒店。

  上頭接到這個恐怖的訊息,高度重視,當即把大部分警力調到了酒店,自然,追捕林羨魚的人馬隨之銳減。

  警方只能儘量安撫著新娘的家人。

  應付新娘父母倒沒什麼,最讓他們惴惴不安的是新郎,他看上去很冷靜,但氣場卻相當恐怖。

  「嘭——」

  玻璃窗碎了。

  警方眼皮一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情緒。

  沈先生手背鮮血淋漓,嵌著玻璃碎片,那鮮紅滴滴答答淌落到地板上,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楚。

  眾人心驚肉跳,不敢出聲阻止。

  另一頭,追捕仍在繼續。

  林羨魚瞥了眼後視鏡的警車,細微牽了牽紅殷的嘴角。

  「時間到了。」

  他清晰而不失冷靜重複了一句。

  警方瞬間產生大難臨頭的感覺。

  果然——

  「嘭!」

  爆炸了。

  就在公路的中央。

  不偏不倚,不遠不近,時間算計得剛剛好。劇烈震動引起附近山石的崩塌,警方不得不臨時剎車。在濃烈的煙霧與流沙聲中,對方囂張地揚長而去,而他們無能為力。

  「求佛?」

  少年揚了揚眉,後視鏡里的新娘死死攥緊了胸前的翡翠玉佩,那是一座蓮花菩薩的形象,慈眉善目,憐憫世人,是沈先生親手給她系上的信物。

  系上之前,男人曾一寸一寸地,吻著她拿著玉佩的手,說,這菩薩平安庇佑了五代的沈家女主人。現在,它該與第六代女主人締結契約了。

  就算他不在身邊,這菩薩也會替他護著她。

  琳琅沒有說話,蜷縮著柔弱的身軀,十指握得更緊,指縫中隱約流出翡翠的明麗光澤。

  後來,車停了。

  耳際漫過海浪的聲音。

  一具溫熱的而充斥著侵略意圖的少年身軀傾覆了下來,冰涼手指穿插過她的黑髮,不容得逃脫。

  耳鬢廝磨,胡作非為。

  「唔,姐姐,我必須得告訴你一件事。」

  佛它死了。

  聽不見任何脆弱禱告的哭泣。

  窗外投射入一線淺淡的金光,跌進他的眼底,疊印虛幻的迷霧,狹長眼尾下的痣妖異的紅。

  少年聳起光滑的肩胛骨,如淺淺的山嶺般,喉嚨里溢出低低的喘息。

  滾燙的血液叫囂著。

  姐姐,你要求……也該是求我輕點,不是麼?